孔子周游列国,不被重视,最后退而修书。这样的概括倒也不错,只是过于精简。我认为孔子治理鲁国其实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它最能体现孔子治国的本领。
孔子
齐国经过齐桓公和管仲的治理,后又经数世,传到齐景公时,晏婴辅政,齐国愈发强盛,称霸诸侯。这个时候,鲁国非常弱小,在晋、楚、齐三个强国之间周旋。要是依附于楚国,晋国就要发怒;要是依附于晋国,楚国又要来讨伐;要是不防备齐国,齐师就要入侵。鲁国没有什么地位,生存艰难。后来,鲁定公任用孔子,竟然把齐国给震慑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 夹谷会盟,威慑齐王
鲁定公任用孔子,只一年,“四方皆则之”。孔子治理鲁国功绩卓著,被升为大司寇。这个时候,齐国人就有点担心了,齐国大夫黎鉏向齐景公进言:“鲁用孔丘,其势危齐。”齐景公仔细想了想,决定和鲁定公在夹谷相会结盟。
夹谷会盟
会齐侯夹谷,为坛位,土阶三等,以会遇之礼相见,揖让而登。会盟非常讲究,是什么官位就坐什么位置,两国的君王臣子要先相互作揖,然后再登坛。
等到两国君臣都坐下来了,犁鉏向齐景公进言:“孔子讲究礼法,但是胆小,请让莱人作乐,乘机抓住鲁君,这样,鲁国就在齐国的掌控之中”,齐景公就命令莱地乐人打着旌旗,挥舞着羽毛,手持着矛戟剑盾,打着鼓上台表演。
孔子反应很快,看到莱人,快速又不失礼节地一阶一阶走上去台去,等到了最后一阶,就不再上去了,因为那是鲁定公和齐景公的位置,不能逾越礼仪制度。孔子挥了挥袖子说:“两国国君相会,夷狄的舞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请快快撤走。”
齐景公觉得计谋被看穿,心有愧疚,挥手示意让乐人离去,下令让表演歌舞杂戏的艺人上台表演。
这时,孔子又像上次一样,登上阶梯,说:“这些乐人迷惑诸侯,应该斩首”于是,就派人把这些乐人全部腰斩。
归还鲁国城池
齐景公万分震惊,回到齐国后,说:“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得罪於鲁君,为之柰何?”有司就出了个主意,与其像小人一样用花言巧语来道歉,不如像君子一样用实际行动道歉,齐景公听完就归还了侵占的鲁国城池。
- 鲁国大治,孔子去鲁
后来,孔子“摄相事”治理国政三个月,物价稳定,商人不敢抬价;礼仪有序,男女分道而走;路不拾遗,盗贼无有;四方宾客到了鲁国好像到了家一样。
齐景公听说后就更加恐惧了,有人就向齐景公进言:“孔子为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之为先并矣。盍致地焉?”仗还没打,齐国人就已经想要割地依附鲁国了。可见,孔子治理国政确实有两把刷子。
当然,这件事情并没有实现,黎鉏说:“不如先阻止孔子治理鲁国,如果不行,再割地”。齐国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用了招美人计。选取齐国80个好看的女子,让她们穿着华丽的衣服,驾着马车,去迷惑鲁国君臣。果然,季桓子接受了这些美女,并且和国君一起观看,不理朝政。
孔子说:“只要不违背礼法,我还能够阻止他们。”可最终还是违背了礼法,祭祀的时候,没有把祭祀用的肉分给大夫。
就这样,孔子辞官离开了鲁国,齐国没有献地,鲁国也没有称霸。
周游列国
孔子离开鲁国时,唱了一首讽刺的歌,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盖优哉游哉,维以卒岁!”
季桓子听完,心有愧疚:“夫子罪我以群婢故也夫!”
等到季桓子快要死的时候,感叹说:“昔此国几兴矣,以吾获罪於孔子,故不兴也。”
季桓子再三嘱咐他的儿子康子说:“我即死,若必相鲁;相鲁,必召仲尼。”
- 终身不仕,礼乐不兴
孔子从离开鲁国开始,再也没有被重用。孔子喟然叹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三年有成。”
孔子靠什么治理鲁国?礼乐制度,夹谷会盟、孔子辞官都可以体现这一点。再有,在孔子治鲁前,齐景公问孔子怎么治理国家,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子路问孔子:“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
为什么正名?兴礼乐。
孔子治鲁甚有成效,但是自离开鲁国后,孔子却为什么会被各国冷落?
晏婴说:“孔子的繁文缛节,礼仪制度,百姓穷尽一生都学不完,用这个来移风易俗不切实际,而且有诸多礼节耗费财物,削弱国家财力”所以齐景公问完孔子怎么治理国家以后,就再也没有问关于礼的内容了。
楚令尹子西说:“当年楚国受封50里地,现在地方千里,任用他难道要消减自己的土地吗?”子西这么说也是有前因的。孔子治理鲁国时,向鲁定公进言:“臣无藏甲,大夫毋百雉之城。”高一丈,长三丈,为一雉。百雉之城是国君的特权和象征,无论臣子地位有多高,也不能逾越规制。于是,孔子开始“堕三都”,结果导致费邑人造反,后来孔子围攻成邑,也是不了了之。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战国时期各国争霸争雄,君主想的是“何以利吾国”,大夫想的是“何以利吾家”,士人想的是“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这就是当时的社会状况。
孔子不能使诸侯富强得利,反而消耗诸侯财力,消减诸侯土地,这样的事情怎么行得通?所以,诸侯国的臣子排挤孔子,更有甚者,派人去杀害他。
- 凤兮凤兮,接舆狂歌
楚国狂士接舆歌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兮,来者犹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接舆的意思是:孔子,你还是早早的归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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