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鸿保1969年4月离开上海去云南元江插队,此前都是与家人一起过年的1970年2月6日春节(庚戌年)我第一次离家在外过年而老祖母在我离家后八个月去世,所以这年过春节家里比以往少了两个人,生离死别记得当时国家对知识青年发出的号召是,“在农村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那年头不像现在,生产队不可能通电话,更遑论微信视频联系然而,逝水流年就是这么平凡自然地过去了,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外地过年?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外地过年(在外过年)

外地过年

□ 胡鸿保

1969年4月离开上海去云南元江插队,此前都是与家人一起过年的。1970年2月6日春节(庚戌年)我第一次离家在外过年。而老祖母在我离家后八个月去世,所以这年过春节家里比以往少了两个人,生离死别。记得当时国家对知识青年发出的号召是,“在农村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那年头不像现在,生产队不可能通电话,更遑论微信视频联系。然而,逝水流年就是这么平凡自然地过去了

1971年1月27日春节(辛亥年),我还是在生产队里过年,节后才启程返沪探亲。在家住了几个月,风闻各地开始招工,插队知青有望离开生产队,当国家职工、吃商品粮啦;于是我就回生产队去了。

1971年12月我被招进玉溪地区化肥厂,1972年2月15日春节(壬子年),就没能回家。进厂当学徒工两年,只有等满师之后才按国家职工待遇,享受一年一次的探亲假。就这样,慢慢地,几乎淡忘了春节必然回家团圆的习俗。

1978年我考上云南大学,读书期间,自然享有寒暑假,可以回家过年。不过毕业那年(1982年),因为要考研,所以寒假没有回上海。1982年1月25日,壬戌年正月初一,我是独自在学生宿舍里过的。自从第一次离家过年至此,正好转过一轮:庚戌年到壬戌年,从金狗到水狗。而从土鸡(1969年)入滇到水狗(1982年)离开云南,前后十三年。我不明术数命理,瞎比附:“土鸡”意指到土地里去觅食,插队落户;五行中“水”对应的是“北”,“水狗”就喻示跑到北京去啦(1982年考入中央民族学院民族研究所读研)。

在绿园生产队和玉溪化肥厂过年,尽管“举目无亲”,却还是给我留下不少快乐的回忆。

当年农村平时生活单调,伙食也差,只有过年那一阵特别喜庆、有吃福。插队知青没有什么杀年猪、舂糯米粑粑的举措,反倒是什么都不管,自家不用生火做饭了,就知道游走于寨子里各老傣家,蹭吃蹭喝(我们村子21户人家里有20户是傣族,另一户是哈尼族)。队长家和会计家自然最先去,生产队里那个“贫下中农委员会”分管我们知青的老封,老两口无子女,经济状况比较差,过年却也须请我们吃饭,实在是个负担。两天过下来,我们(同村共11名上海知青,全是男生)吃出了经验,一致认为大家应该分散开来,三三两两为伍,分头到几家人家去打牙祭,这才可以既吃得好,又不至于让主人难以承受。在那个生活物资不大丰富的年代,村民们碰上过年才难得放开肚皮、享受一番,遭到插队知青这批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真像是遭遇自然灾害,有苦难言。

化肥厂过年,因为许多职工老家不在玉溪本地而是附近县里的,所以厂方会派车送职工回家。送人用的车是厂里日常跑运输拉生产原料或化肥的、载重4吨的解放牌卡车。(若按现下的交通规则,几十个人站在货箱里跑长途,肯定会被拦下罚款。)老家江川县、通海县的职工人数较多,路上往返时间也比较短,厂车常常不止发一趟。我有过一次搭乘厂车回元江县过年,一百七十多公里的路,要开一天。到了元江,也回生产队去看看。好在绿园生产队离县城还不足两公里。

年三十的下午,能离厂回家的职工基本上都走了。所以,机修车间年夜饭肯定提前在小年夜就开吃啦。那阵各个车间食堂都吃“结余”,菜肴比平日好得多。我们分属于不同车间的上海知青,有的会凑在一起吃,交换品尝多种口味。

过春节那几天,我们机修车工一定要留人值班。留守的车工必须能够独当一面,什么难车的零件都要会做。当学徒工时虽然留下过年,但是不会派我们值班。满师后,也有过春节值班的经历,对于这份手艺多了几分自信。当年节日加班三天只有双份工资(如今是三倍)。我们愿意要三天“补休”,积攒到探亲假回上海时用。

春节放假,厂里的人明显见少,单身职工基本都回家,双职工也有回老家与亲人团聚的。我们离家远,一年一度的探亲假,也并不都凑在春节期间。于是,平日来往比较多的几位师傅和一位广东籍厂医,总会在此时邀我去他们家吃顿饭。当然,这时可不同在生产队那会的“插兄”(插队兄弟)做派,总该讲究点礼数:带一瓶酒去赴宴,算是最简单的“礼尚往来”。

回想起来,这都是四十年以前的事了。时过境迁,不过,联系当前情势下提倡的“就地过年”,与我在云南异乡为客的那些过年经历,两相比照,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2022年元月24日于北京

□ 胡鸿保,上海人,人类学博士、教授,曾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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