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祥,在家排行老二,从小就被邻居称为孔老二或许是宿命,或许是缘分,他与孟子良小学就是同学,又同住在工厂家属区一栋楼,上学放学“孔子”就约着“孟子”一起走,后来俩人还一起上了技校孟子良这个名字颇有文化,不知是不是从元曲里面那句“粜米的唤子良,卖肉的呼仲甫”来的灵感,不过他父母却是工厂里的普通工人,父亲是装配工,母亲在食堂做饭孔老二的家庭有诸多不幸,母亲在他三岁那年就患乳腺癌死了,装配工的父亲在他11岁那年在厂里干活被滚落的钢管压断一条腿,就病退了哥哥嫂子结婚没房子就和他们住在一起父亲拖着残疾的腿捡废品,仓房里堆得乱七八糟的全是废纸壳塑料瓶和铁块钢筋锅碗瓢盆哥哥嫂子自有了孩子,生活重心全放在了自己小家身上,总是背着他给自己孩子做好吃的,基本不搭理他他不愿意回到那个冰冷的家,有时就在孟子良家吃饭即便是三十晚上他也不回家,因为他爸往往下午那顿饭就喝得醉醺醺的了,家里基本不吃年夜饭的饺子,所以午夜时分鞭炮大作万家团圆迎新之时,对于孔老二来说是比平时还要孤寂的孔老二和孟子良楼下放完鞭炮后孟子良的爸爸妈妈就留他在家吃饺子,开始那次还有些扭捏,后来就很自然了,过后他和孟子良说我怎么觉着你妈像我妈呢其实孔老二妈妈去世时他还不太记事,但孟子良妈妈对他的那种亲切就是让他有那种温暖的感觉,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携手一生小说?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携手一生小说
孔德祥,在家排行老二,从小就被邻居称为孔老二。或许是宿命,或许是缘分,他与孟子良小学就是同学,又同住在工厂家属区一栋楼,上学放学“孔子”就约着“孟子”一起走,后来俩人还一起上了技校。孟子良这个名字颇有文化,不知是不是从元曲里面那句“粜米的唤子良,卖肉的呼仲甫”来的灵感,不过他父母却是工厂里的普通工人,父亲是装配工,母亲在食堂做饭。孔老二的家庭有诸多不幸,母亲在他三岁那年就患乳腺癌死了,装配工的父亲在他11岁那年在厂里干活被滚落的钢管压断一条腿,就病退了。哥哥嫂子结婚没房子就和他们住在一起。父亲拖着残疾的腿捡废品,仓房里堆得乱七八糟的全是废纸壳塑料瓶和铁块钢筋锅碗瓢盆。哥哥嫂子自有了孩子,生活重心全放在了自己小家身上,总是背着他给自己孩子做好吃的,基本不搭理他。他不愿意回到那个冰冷的家,有时就在孟子良家吃饭。即便是三十晚上他也不回家,因为他爸往往下午那顿饭就喝得醉醺醺的了,家里基本不吃年夜饭的饺子,所以午夜时分鞭炮大作万家团圆迎新之时,对于孔老二来说是比平时还要孤寂的。孔老二和孟子良楼下放完鞭炮后孟子良的爸爸妈妈就留他在家吃饺子,开始那次还有些扭捏,后来就很自然了,过后他和孟子良说我怎么觉着你妈像我妈呢。其实孔老二妈妈去世时他还不太记事,但孟子良妈妈对他的那种亲切就是让他有那种温暖的感觉。
俩人在学校学习成绩都不好。在班里一个倒第一,一个倒第二,绝对是难兄难弟,成绩稳定。但孟子良相比之下情况略好一些,因为在整个小学生涯中他从未考过倒第一,他的后面总是有孔老二断后,这或许是在他们莫逆的友谊中孔老二的伟大之处,宁可自己承受后果绝不让兄弟倒第一,他永远都是孟子良坚强的后盾。他俩由于作业总是不能正常交,经常被老师放学留下写作业。当他们看到别的同学背着书包放学回家,就像看到了刑满释放的狱友奔赴自由而自己却要将牢底坐穿,心里万分煎熬。他们后来开悟了,写作业的事儿其实背着抱着一般沉的,是躲不过去的,因为头一天写作业的时间用在玩儿上了,第二天玩儿的时间就被老师按着写作业了,这个时间是省不出来的。但是写作业的确太痛苦了,太折磨人了,于是他们着手抄作业,这样起码作业是交了。奇葩的是,两个人抄作业都能抄错,而且错误是一样的,约等号抄成等号,他们以为同学没写直,就给掰直了。老师骂他们是一丘之貉。他俩一开始还以为说他们是仙鹤,没觉得是骂人。问同学是啥意思,同学说是一个山上的动物的意思。貉是一种像狐狸的动物,读音读和,而非鹤,老师读错了。他俩嘀咕到,我俩家本来就是一栋家属楼嘛,相当于一个山上的。同学说反正是贬义词。他俩还是没觉得这个成语哪里不好。可惜了孔丘、孟轲两位大圣人,如果地下有知,得悉人们传说孔子孟子作业都不写,估计气得能从坟里拱出来找他俩算账,因为冒牌的孔孟二人正在败坏着他们的一世英名。孟子良的妈妈虽然善良,但内心里其实并不希望孟子良终日和孔老二混在一起,她或许也听过“孟母择邻”的故事,但是现在他们家住的这个使用面积23平米的房子可是排了近10年的队才从厂里分到的,她没法重新作出选择。
从小学五年级起孔孟二人就开始到厂里偷铁块铁屑给孔老二他爸卖钱,他爸有时就给孔老二零花钱。在孔老二他爸看来,自己的腿就是工厂给弄断的,而且病退后开着可怜巴巴的工资,太对不起他了,就是把工厂全偷来也不过分,所以他不但不管孔老二,反而还积极帮助销赃。工厂厂后区是废料堆场,晚上一般没人看守,保卫处的值班干事偶尔会过来巡查,但他们手里拿着手电筒,是那种流明度超高的亮光,离老远就能被发现,其实是等同于给作案的人提前报信了,灯光射程之远,以至于即便发现了什么,巡查的保卫干事也是追赶不上的,这也许他们并不真正想抓谁呢。几次作案后孔孟二人就轻车熟路了,翻墙进入废料区的路径,小块废料的存放地点他们都摸得门儿清。有一次孔老二用他爸给的钱买了一盒“红塔山”烟,两个人坐在松花江边吹着江风看人来人往惬意地喷云吐雾,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长大了,就像蚕蛹一样破茧成蝶了。他们也许没有意识到,在他们各自的人生中,第一次抽烟竟然抽的是同一盒烟。那天,孔孟二人还畅谈起了理想,孔老二想当个出租司机,开着车还挣着钱,到处走,还见识各种人,而孟子良则想当个饭店老板,想吃什么美食自己就能做,他想起了金黄酥嫩的锅包肉,还咽了一下口水。
偷废铁这项工作一直持续到俩人上技校也未被发觉。到最后小块的废料被他们偷的差不多了,大的又拿不动。这天他们翻进废料堆场后几乎一无所获,于是就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翻越围墙时,孔老二先翻的,墙这边孟子良听到墙那边孔老二喊了一声”哎呀我操”,他以为孔老二摔坏了,赶紧翻了出去。结果是一个人正在拉屎,孔老二不仅骑那人身上而且掉下来时还踩屎了。孔老二问那个人“操你妈你干鸡毛在这儿拉屎”,那人并未说话,迎头闷了孔老二一炮,打得孔老二眼冒金花,晃了一下就像醉汉一样摔倒了。那个人迅速消失了,“孔子”“孟子”都没看清其特征,而且因为偷铁挨打,没法报案,这也就成了终生悬案。但孔老二当时却血流满面,到医院缝了七针,眉宇中间留下了一道永久疤痕。
在孟子良看来,这个疤拉的产生应该是必然的,因为从孔老二来说,走了许多次的路早已熟稔,闭眼睛都不会走错和发生意外,谁知从墙上下来没正常落地不说还踩了屎,而对那个蹲在墙根拉屎的人来说,本来想找个僻静地方办个大事,谁知屎拉一半天降“孔圣人”,不仅把屎憋回去了还受到了胯下之辱,况且孔老二还出口不逊先是问候了他母亲。 多年以后孟子良每每想起月黑风高的那个夜晚的神秘人就觉得不可思议,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骑,却在瞬间完成了起立系裤带出拳,像是剑客持剑用极限速度出剑一击制敌,却又像佐罗一样神秘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江湖不再有其痕迹。
谁知这个疤拉的产生过程却被孔老二改编成了英雄壮举,有些像蒙古族的嘎达梅林的传说。当技校同学问起他的伤疤产生的由来时,他说帮社会朋友打架了,对方是道里赫赫有名的胡四。 孔老二在向同学讲述时没有绘声绘色,因为他作文从来就写不好,况且故事本来就是虚构,他没法添枝加叶。恰好近期还真有传说道里的两伙流氓打架了。孔老二通过自己的杜撰就成了流氓中的一分子而且活成了骨干。孔老二用十分俭省的语言云淡风轻地说和道里的胡四打架了,用板砖把胡四拍了。在这个故事中,孔老二成了孤胆英雄,没有了孟子良的陪伴,更没有了那个拉屎被骑了的中年人。高冷寡淡的叙述反而显示出孔老二对功名的不屑 ,让人心生景仰。没有人纠缠细节,因为那个明晃晃的伤疤胜于雄辩,从此也奠定了他在技校的江湖地位。
在技校,孔老二与孟子良的年级当时分成两派,一派是焊接班,一派是机加班。机加班在骨子里是瞧不起焊接班的,因为机加工在车间是开床子的,有技术而且干净体面,而手工焊工就是呲焊枪,弯腰撅屁股钻筒子,冬夏一身邋遢厚重的电焊服。其实这就像扫大街的瞧不起掏厕所的。但焊工也有骄傲的资本,因为在工厂焊工属于特殊工种,奖金高还有补贴,再有就是从父亲那辈得知,工厂评劳模时焊工由于工作环境恶劣往往占据优势。而焊接班内部又分成两派,非本厂职工子弟的外来派,本厂职工子弟家属派,还有三五个谁都不掺和的,独善其身,也可以称其为逍遥派。机加班和焊接班的对立是相当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属于国际争端,班级内部的派别则相当于北洋军阀内战,属于国内战争。和平时期国际上的两派之间的争斗主要体现在体育竞赛领域,每年的机加班和焊接班的篮球比赛就是对决高潮。机加班和焊接班都没有女孩子,他们称为和尚班,而服装缝纫班则全是女孩子,称为尼姑班。但和尚们打篮球比赛时尼姑们会悉数到场尖叫欢呼,刺激了雄性荷尔蒙爆棚,像极了动物世界狮子王争夺领地和交配权之战,雄狮在死掐,母狮子在一旁观战。比赛中孔老二发现缝纫班女孩中一个短发女孩,体态窈窕,笑容灿烂,脸上光泽,拍手尖叫时双脚起跳,连续起跳形成律动,丰满的胸部像潮水一样波涛起伏。孔老二心里怦然一动,就像饭店服务员啪地一下撬开了啤酒瓶盖,从此在孔老二的人生中掀起惊天巨浪。别人在看篮球,他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个女孩。他突然也想吸引短发女生的尖叫,和班长硬要求上去打一下。当时正是比分胶着时期,班长极不情愿地同意了。结果,孔老二上去就是三板斧,第一斧持球走步,引起全场哄笑,第二斧投个三不沾,第三斧严重侵犯对方犯规,对方罚篮,比分反超。他奇怪的是自打他一上场不知为什么尖叫声没有了,球场一片沉默,自己球员也不跑动了。无奈,他悻悻下场。比赛结束后,他怅然若失地目送着短发女孩离开了球场,一拐弯儿,消失在教学楼的转弯处。
篮球场上的出糗大大刺激了孔老二的自尊心,他着实郁郁寡欢了几天。但这些天里他总是想着那个女孩,洗脸的时候短发女孩在脸盆里,吃饭的时候在饭碗里,睡觉的时候就跑进了梦里。有一天梦见和她结婚了,梦里却发洪水把女孩冲跑了。梦里的天空是阴沉沉的,洪水是横无际涯的。他和孟子良描述了那个梦境,梦里的孟子良帮他一起去寻找那个女孩,他让孔老二让等着他去找船,结果一去不回,孔老二就急醒了。他埋怨孟子良,你他妈梦里跑哪去了,说完还真踢了孟子良一脚。孟子良无辜挨了一脚,但同时觉得这个梦有些不吉利。
星期日早晨,孟子良陪孔老二去江边散心。夏季的江边公园人来人往五颜六色摩肩接踵,这是这个北方城市最好的季节。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一切欣欣然张开眼睛,人们整装出发,奔赴江边,参加没有组织的一场盛大集会。生命的蓬勃活力开始迸发,一切美丽与妖娆,孔武与阳刚,尽情释放展现。俩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抽烟,看着蓝天白云、鲜花绿树、五颜六色的气球,吹着浩荡江风,漫不经心的说着班级的事儿。他们彼此共同发现一个事实,嘴上说的班级的事,越来越无味,注意力都被漂亮的女孩吸引了。叙述一开始是出现了停顿,后来就接不上茬了,前言不搭后语。于是他们就敞开心扉,讨论起眼前过往的哪个女孩最漂亮,选出十个打分,选出一个自己最满意的。讨论了几个之后,孟子良发现他们俩人关注点是不一样的,孟子良主要是看脸,再看衣着,孔老二则看胸和臀,加分项也是胸和臀。俩人后来又觉10个范围太小,认为后面还有更好的,后面有的还不如之前的,这有点像苏格拉底有关选择最大麦穗的那个命题了。今天还有明天,明天还有后天,选择是那样无穷无尽。眼前的女孩都稍纵即逝,永远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他们不免有些怅然。最后话题还是落到缝纫班那个打开孔老二内心啤酒瓶盖的丰满的女孩身上了,因为那个女孩就在他们生活的范围里,今天或明天都能看到找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