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1920年12月16日20时06分,甘肃发生大地震。震中位于海原县县城以西,北纬36.5度,东经105.7度,烈度高达12度,27万人罹难,史称海原地震。海原地震释放的能量,相当于11.2个唐山大地震。当时,世界96个地震台记录了这场灾难——20世纪中国最大的地震。
一位幸存者(2002年)
英国女旅行家金乐婷亲历这场地震海原大地震发生时,英国女旅行家金乐婷在兰州。那是个寒冷的黑夜,她和几个同伴坐在火炉前,烤火取暖,说说笑笑。边上,一个3岁女孩已熟睡。忽然,她们头顶响起隆隆的声音,像是凶猛驶来的火车。接着,感觉地板晃动,房子晃了起来。大人抱着孩子,迅速向门外冲去。
金乐婷
金乐婷和同伴费了很大的劲儿,终于跑到院子里,眼前看到的却是海啸掠过的痕迹。金乐婷说,“树木断折的咔嚓声,围墙倒塌的轰隆声,以及难以形容的屋顶发出的呻吟声,各种声音到处充斥着。如果更加严重,我们将被埋在废墟……我们吃惊地站在院子里,而这一切还在持续……逐渐地,脚下的地面平稳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远离了,我们意识到最可怕的时刻过去了。”
金乐婷在兰州时,这座城市三分之一的房屋倒塌。而震中的位置,则在300多公里外的海原和固原,那里的惨状让人不忍目睹。
海原地震形成的震湖
海原地震填埋了一些山谷地震发生之后,人们汇总了各类讯息。
1920年的海原大地震,是20世纪全球最大的自然灾难。没有任何一次地震的波及范围,可与海原大地震相提并论。越南时钟停摆,香港人感到眩晕,北京电灯摇动……据统计,地震的瞬间把十几座县城变成废墟。受灾最为严重的自然是海原县,罹难人数7万之多,占到全县总人口三分之二。固原的罹难人数,超过了5万人。此外,会宁、隆德、通渭、泾源、靖远、静宁等县,罹难人数也均超过1万。震后,官方统计有27万人罹难。
地震发生时,有个少妇感到不妙,情急之下,抱着炕上的儿子跑了出去。等跑到院子里,才发现怀里抱着的一个枕头。回头再看时,自家土坯房已经消失了。
英国女旅行家金乐婷记述:“(著名士绅)马善人的家在固原沙沟,长长的山谷中居住着很多老百姓。据说,大约有一万人因为两边的山体滑坡而丧生。滑坡造成山谷被填埋。”
黄土高原的梯田地貌
罹难人数为何如此之多?位于震中位置的老百姓,由于科学术语匮乏,他们在习惯口头上把山体滑坡,称之为“山走了”!1921年3月,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描述这场地震:“山峰在夜幕下移动,山崩如瀑布般一泻而下,巨大的地裂吞没了房屋,驼队、村庄在一片起伏的土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乐婷
金乐婷在她的书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海原地震时,有一家父子三人神奇般活了下来。先前,他们生活在一条长长的溪谷之中,地震导致山体滑坡,埋没了山脚下的建筑。但是,唯独他们的房屋没有被埋没。然而,泥石流却把他们家的房屋冲跑了,使房屋向前移动了1千米。后来,父子3人被人从屋子里营救出来。这,完全是一个生还的奇迹。
这场地震为什么会造成重大伤亡?1921年4月,翁文灏带领考察团来了。他们历时120多天,实地踏访震区,进行详细调查,也访问了奇迹生还的父子三人。当时,翁文灏意识到,这场灾难之所以造成重大伤亡,其中一条是与山体滑坡有关。也就是说,黄土震害极其严重。翁文灏的这个认识,大约是我们认识黄土震害最早的见解。
周廷元
震后救灾,北洋政府表现疲沓乏力。此时,诞生了一个不屈的形象——静宁县知事周廷元,在一片废墟的衙门前搭帐篷办公,他和妻子一刻也没有放弃,赈济城中3000灾民,冰天雪地中解决了灾民温饱。金乐婷说,周廷元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文/樊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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