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棠棣,一枚历史爱好者。欢迎大家【关注】我,一起谈古论今,纵论天下大势。君子一世,为学、交友而已!
红一方面军孤军北上,形势相当严峻。为了避免国民党军队的封堵,任何耽搁都是不允许的。俄界会议结束后,9月13日,中央就率领一、三军团继续北上了。14日他们到了麻牙寺,在沿途经过的桥梁道口,仍然留下了少量的哨兵担任警戒,等待四方面军跟上来。
1、红一方面军独自北上的艰难处境俄界会议后,红一方面军主力按照会议决定,于9月13日冒着雨雪交加的严寒,从俄界、罗达地区出发,继续北上,向甘南腊子口前进。
从俄界到腊子口,要经过藏族聚居区和原始森林区。由于藏族上层反动分子的造谣和威胁,早在红军到来之前,不少人就藏匿粮食,赶着牛羊,逃离村庄,躲进了树木蔽日的山林。红军来到这里,人地两生,语言不通,吃住都遇到极大的困难。
为了生存下去,继续前进,红军指战员每天都要花费很多时间,寻找野果、野菜吃。藏族上层分子还唆使一些不明真相的藏兵和居民,隐藏在栈道和隘路两旁的丛林中,以枪弹、弓弩和石块袭击红军,企图迟滞和阻止红军前进。他们武器落后,战斗力不强,但熟悉地形,善于攀缘,并且又是躲在暗处放冷枪,红军很难提防他们的袭击,几乎每天都要失去几十名战士。
原始森林地带也给红军的行军造成很大困难。这些地区峰峦起伏,森林茂密,道路崎岖,行军十分困难。9月13日,红三军和军委纵队从俄界起程到瓦藏寺,仅百十里路,竟然整整走了两天。16日,他们由崔古仓向腊子口前进,路过一片原始森林时,忽然浓云迷茫,暴雨如注,入夜后更是漆黑一团,人马咫尺亦不能辨认,结果迷失了方向,只好在森林的泥水里一直坐到天亮。
与此同时,敌人也在红军前进的路上,加强了堵截的力量。
这时,甘南之西固、岷县、临潭一线,由鲁大昌的新编第十四师以及王均的第三军第十二师防守。
根据上述情况,红一方面军主力乘敌人在甘南兵力比较薄弱,西固到岷县的封锁线尚未筑成之机,即乘虚疾进。9月16日,击溃敌第十四师第六团拦阻,逼近要隘腊子口。
2、腊子口战役腊子口位于甘肃迭部县境,是四川通往甘肃的重要隘口,素有天险之称。隘口两边是悬崖峭壁,中间是一条水深流急的腊子河,河上架有一座木桥,桥头筑有碉堡,这是进入腊子口的唯一通道。敌人在这里布置了2个营的兵力,从山口往里,直到岷县,纵深配置3个团的兵力,严密封锁红军北上的去路。
夺取腊子口,是突破敌人封锁,进入甘南的关键性一仗。
9月16日,毛泽东与第一军军长林彪、政治委员聂荣臻,联名致电彭德怀:
“据二师报告,腊子口之敌约一营踞守未退,该处是隘路,非消灭该敌不能前进。”
并决定以先头部队第一军第四团迅速夺取腊子口,为红军北上打开一条通路。第四团受命后,向腊子口兼程疾进,并连续打垮敌鲁大昌第十四师2个营的堵击,歼敌一部,至下午4时,先头营开始在腊子口接敌,但被敌人的机枪火力和下冰雹似的手榴弹挡了回来。
(1)腊子口战役有多难?这时,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赶到。他们立即率领全团营、连干部,到前面察看地形,重新组织战斗。
后来,杨成武回忆说:
我们来到前沿,用望远镜抬头一看,果然这里地形险峻极了。沿沟两边的山头,仿佛是一座大山被一把巨型的大刀劈开了似的,既高又陡。周围全是崇山峻岭,无路可通。
桥东头顶端丈把高悬崖上筑着好几个碉堡,据俘虏称,这个工事里有一个机枪排防守,四挺重机枪对着我们进攻必须经过的三四十米宽、百十米长的一小片开阔地,因为视距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射口里的枪管。
团长和我边观察边研究,觉得倘若能组织一支迁回部队从这里翻越上去,就能居高临下地用手榴弹轰击敌人的碉堡,配合正面进攻,还可以向东出击,压向口子那边的三角地带。可这面绝壁看着叫人眼晕。如何上得去?
在这关键时刻,我们又召集连队的士兵开了大会,讨论的中心议题是如何打下腊子口,要大家献计献策。
一个贵州入伍的苗族小战士来了个“毛遂自荐”,说他能爬上去。大家都惊奇地望着他。当然,只要有一个人能上去,就可以上去一个连,一个营。可是,他怎么能爬得上去呢?
(2)“云贵川”的奇谋这个战士外号叫“云贵川”,作战非常勇敢。他说:在家采药、打柴,经常爬大山,攀陡壁,眼下这个悬崖绝壁,只要用一根长竿子,竿头绑上结实的钩子,用它钩住悬崖上的树根、崖缝、石嘴,一段一段地往上爬,就能爬到山顶上去。于是,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苗族小战士的身上,决心做一次大胆的试验。
天将黄昏时,他们做好了两面出击,即翻山迂回和正面强攻的准备工作。迂回部队由侦察队、信号组和第一、第二连组成,由团长王开湘率领;正面强攻的任务由第二营担任,第六连是主攻连,由团政委杨成武指挥。
天擦黑时,王开湘率迂回部队过了腊子河,开始向绝壁上攀登。那个苗族小战士捷足先登爬了上去,将随身携带的长绳从上面放下来,后面的人一个一个顺着长绳爬了上去。与此同时,担任正面强攻的第六连选择20名战士组成突击队,由连长杨信义和指导员胡炳云指挥,乘着蒙胧夜色向敌人的桥头阵地接近,从正面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以掩护迂回部队的行动。但攻了几次都没有攻上去,直到凌晨3时,他们才偷偷地涉水过河占了桥的另一端。
担任迂回的第一连在毛振华率领下首先爬到山顶,但到处都是悬崖陡壁,找不到往前和往左的去路,当时又不能照明,只好摸着黑找,直到天亮前,他们才找到了道路,立即发出一红一绿两颗信号弹。这是进攻的信号!杨成武在山下看到以后,命令立即发出三颗红色信号弹,向敌人发起总攻。
(3)腊子口战役的胜利杨成武后来回忆说:
晨曦中,总攻部队开始过河了,全团的轻、重机枪也一齐向隘口炮楼逃出来的敌人扫射。六连的同志更是威风,现在连步枪也不用射击了,一个个身背马枪,抡起雪亮的大刀,冲向独木桥,向敌人左砍右杀,只看到峡谷里刀光闪闪,鲜血四溅。没用多久,我们就抢占了独木桥,控制了隘口上的两个炮楼。
我见初战获胜,便命令总攻部队分兵两路,沿着河的两岸向峡谷纵深扩大战果。
经过两个小时的冲杀,我们突破了敌人设在口子后面三角地带的防御体系,夺下了一群炮楼,占领了几个敌人的预设阵地和几个堆满弹药、物资的仓库。全团一边作战一边就地补充弹药,随后向敌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敌人退至峡谷后段的第二道险要阵地后,又集结兵力,扎下阵脚,顽固抵抗,企图等待援兵到来之后一齐向我反扑。被我迁回部队截断的一营敌人,这时也疯狂地向我侧射击。我立即命令第五连配合我崖上的第一、二连,消灭这股敌人。
经过连续冲锋,我们把他们压在悬崖绝壁上,随后就缴了他们的枪。与此同时,我们还集中其余所有的兵力向敌人的第二道阵地冲击。在我炮火、机枪的猛烈射击下,经过我二营近一小时的连续冲锋,敌人终于全部溃败了。我们便全部占领了天险腊子口。
腊子口一战,是长征途中少见的硬仗之一,也是出奇制胜的一仗。这一仗打出了红军的威风,显示了红军战士智勇双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硬骨头精神,彻底粉碎了蒋介石企图把红军困死、饿死在雪山草地的罪恶计划。
顺利占领天险腊子口的意义确实是重大的,正如聂荣臻在回忆中所说:
“腊子口一战,北上的通道打开了。如果腊子口打不开,我军往南不好回,往北又出不去,无论军事上政治上,都会处于进退失据的境地。现在好了,腊子口一打开,全盘棋都走活了。”
红一方面军在攻占腊子口后,继续北进,越过岷山。岷山是青海、甘肃、陕西和四川分界的名山,上山下山25余公里,前卫部队在山腰上遭敌机的袭击,所幸没有什么损失,下了岷山进占大草滩,脱离了藏族聚居区。接着,继续北进,9月18日先头部队占领哈达铺,主力随后跟进,并在哈达铺地区进行了短暂的休整。
哈达铺是甘肃岷县南部(今属宕昌县)的一个镇子。当地盛产药材当归,回民占一半以上,据说越往北走,回民越多。
9月22日,中共中央在哈达辅召开红一、红三军团以上干部大会。按中央政治局俄界会议决定,军委纵队和红一方面军主力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全支队共7000余人。会议还决定派谢觉哉、毛泽民去新疆建立交通站,想方设法打通国际关系。
3、决策去陕北的经过陕甘支队进驻哈达铺后,震惊了蒋介石,他害怕红军东进天水,威胁西安,遂将其主力向天水集结,并以一部兵力占领渭河附近的武山、漳县两城,防红军东进。9月26日,又在西安成立西北“剿共”总司令部,自任总司令,张学良任副总司令代行总司令职权,指挥陕甘宁青等省国民党军的“剿共”作战。
这时,中共中央搜集到一些天津出版发行的《大公报》,得知陕甘苏区正处在蓬勃发展之势。
1935年7月29日《大公报》社评说:
大体言之,陕北二十三县中,近惟井岳秀师担任之旧榆林府属五县及米脂县,情形较安。绥德以南,迄延安、鄜州(即富县)一带,七八百里间,路早不通,多不可问。近月陷城之县有六,即延长、延川、安塞、保安、安定、靖边。高桂滋师驻绥德,目下可维持两三县,余不可及。近时最危者,为延安城之运命,驻有井、高两师部队,已月余不通音耗,延安以南,情况更不可知。
要之纵横数百里间,殆丢矣,较之赣事紧急时,其区域之广大相若。
8月1日《大公报》援引敌八十四师师长高桂滋的话,说:
盘踞陕北者为红军二十六军,其确实人数究有若干,现无从统计,但知其枪支不过万余。…红军军长刘志丹辖三师,…为红军主力部队,其下尚有十四个游击支队。此外各种小组如赤卫队等则甚多。红军现完全占领者有五县城,为延川、延长、保安、安塞、安定等。
关于红二十五军徐海东部,《大公报》8月1日还有这样的记载:
徐海东于七月中旬率红军三千余众,由商(县)、洛(南)、镇(安)、柞(水)等县突围而出,是役追击徐部之警备第一旅唐嗣桐旅,有两团覆没,唐旅长被俘,终以身殉。其后红军即过蓝田出终南山口窜长安县境之引驾回镇,…另有一股由子午口窜出,两地距省城均四五十里。
阅读这些报纸后,张闻天于9月22日欣然命笔,写下了题为《发展着的陕甘苏维埃革命运动》的读报笔记,其中说:
“不论敌人怎样拼命,然而他们无法消灭,甚至防止苏维埃革命运动的发展。西北各省的苏维埃革命运动更是在大踏步的前进中。”
4、攻占通渭县城9月28日,中央政治局在此召开常委会,根据在哈达铺从报纸上了解到的情况,决定放弃俄界会议确定的行动方针,率领陕甘支队迅速北上,同西北红军和红二十五军会合,“在陕北保卫和扩大苏区”。随即,陕甘支队召开干部大会,传达榜罗镇会议精神,部署与陕甘苏区红军会合。
28日清晨,灰蒙蒙的天空飘着零星小雨。在榜罗镇小学门前的打麦场上,召开了全军连以上军政干部大会,毛泽东、彭德怀、张闻天、林彪作了讲话。
9月29日,陕甘支队按照中共中央确定的新方针,由榜罗镇地区出发北进,当日攻占通渭城。通渭东邻静宁,西接陇西,北靠会宁,南通渭水,是陕甘支队进入甘肃后打下的第一座县城。
9月30日下午,中共中央召开了领导干部会议,再次作了关于目前形势和任务的报告,提出了部队进入陕甘苏区的注意事项。政治部也发出通知,要求各部队检查行军纪律,深入开展越过西兰大道,进军陕甘苏区的政治动员,并根据报纸上“提供”的情况,编写了《会合红二十五、二十六军,在陕北创立根据地讨论大纲》,绘制了《陕甘苏区略图》,发到各连队,作为进行动员的教材。
5、青石嘴战斗10月2日,陕甘支队在静宁以西击溃敌人一部,缴获汽车10余辆,控制了西(安)兰(州)公路东西5公里。3日,中央机关到达静宁县的界石铺。4日在界石铺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截获了敌人10余辆汽车上的物资。5日,到达隆德县的单家集,击溃敌人1个营,进抵六盘山麓。
六盘山,位于宁夏南部甘肃东部,海拔2928米,由此向南,逶迤240余公里,为陕北和陇中高原界山,渭河和泾河分水岭。山路曲折盘旋,六重始达山顶,由此得名。10月5日至7日,陕甘支队以“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英雄气概,越过六盘山,第一纵队在固原县的青石嘴消灭东北军何柱国部骑兵两个连,缴获战马100余匹。
红军用这批马装备侦察连,从此有了自己的骑兵部队。
后来,聂荣臻欣慰地说:
“我们用缴获的马匹装备了纵队的侦察连,我们也开始有自己的骑兵部队了。第一任骑兵侦察连连长是梁兴初,副连长就是日后驰骋在晋察冀根据地的骑兵团长刘云彪。”
就在上述战斗结束以后,红军第一纵队第十三大队,在青石嘴附近被东北军大约2个团的骑兵截断去路。大队长陈康、政委邓富连等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决定给敌人以突然袭击,乘敌混乱之机突围出去。
下午2时,由参谋长彭雄率领的前卫连突然冲了上去。敌人发现他们人数不多,便编好队举着马刀冲过来,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直到下午4时多,第二、第三、第四连才冲出去。这时,敌毛炳文部第三十七军的2个步兵团也追了上来,红军腹背受敌,情况十分危急,剩余部队如不能赶快突围出去,就有可能被敌人消灭或造成大量伤亡。
于是,邓富连要第二、第三排迅速突围,自己率第一排在后阻敌。战斗打到6点多钟,他才带着最后留下的一个班撤出阵地。敌骑兵仍挥着马刀乱砍一气,一道寒光从他头上边闪过,帽子都被砍飞了,终于摆脱了敌人的围追。
这一次战斗,第十三大队有30多人伤亡,而敌人却有近200多骑兵、步兵和100多匹战马被打死,因而受到了纵队长的表扬。
在这之后,陕甘支队向环县方向疾进。战士们举着的红旗在迎风招展,红军队伍像奔腾的铁流涌向前方,此情此景,真是壮观万分。
当时,毛泽东感到“豁然开朗”,“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即兴赋词《清平乐·六盘山》,抒发了自己的革命自豪感和对中国革命胜利的自信心。
6、吴起镇战斗10月19日,胜利到达陕甘根据地的吴起镇(今吴旗镇)。
这时,敌骑兵4个团追了上来,其一部向吴起镇以北迂回,主力在二道川的唐儿湾、刘家亭子一带。
毛泽东说:
“我们打退追敌,不要把敌人带进根据地。”
这句话成为红军的动员令。彭德怀按照毛泽东的决心,具体地部署和指挥了这次战斗。
他利用吴起镇一带的有利地形,在塬上的深沟内设伏,并以第二纵队在左翼,第一纵队在正面,于21日晨首先向迂回吴起镇西北之敌马鸿宾部发起攻击,经数小时激战,将敌击溃。
接着,又乘胜在杨城子以西,在齐桥、李新庄之间地区,分别击溃东北军白凤翔部另2个骑兵团,从而迫使敌追击部队停止“追剿”。
当时担任敌马鸿宾部骑兵团团长的马培清,记述东北军白凤翔部骑兵第三、第六师两个团被红军歼灭的情景时说:
…白风翔部的骑兵第三师和骑兵第六师浩浩荡荡,顺头道川奔驰而来。
白部当时自以为人多势众,装备精良,所以气焰嚣张,根本就没有料到红军会在这里组织伏击。一时枪声炮声,回荡山间,震耳欲聋,战斗十分激烈。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战斗,看到了红军战士的英勇顽强,知道白部正陷重围,只好命令部队向前面一座山头发起攻击。…(不久)白部第十七团已经被歼,十八团正在与红军激战。经与白凤翔联系,知道白部当时伤亡已将近四五百人。
事后,据白凤翔谈,该部所有山炮、迫击炮、重机枪等重型武器都在这次战役中丢弃,另外还损失驮马、战马各八百余匹…
吴起镇战斗,击溃敌骑兵4个团,歼敌数百人,俘敌官兵200余人,缴获战马200匹。
这时,毛泽东十分高兴,赋诗赞扬彭德怀的卓越军事指挥才能和无畏的作战精神。
诗文是: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后来,彭德怀看到毛泽东写给他的这首诗后,曾将未句改为“唯我英勇红军”,然后将诗送还毛泽东。
这首诗今天已被人们广泛传诵,成为不仅是当年的彭德怀,也是对彭德怀一生的最简洁又最鲜明、生动的写照。
这一仗之后,吴起镇声名大振,敌人一时不敢前来进犯了,于是红军按计划在吴起镇休息了七天。
中共中央率领陕甘支队胜利到达陕甘苏区吴起镇,宣告历时一年,纵横福建、江西、广东、湖南、广西、贵州、云南、四川、西康、甘肃、陕西等11省,长驱二万五千里的长征胜利结束,从而完成了艰苦卓绝的战略转移任务。
(正文完)
如果有其他关于历史领域的话题或观点可以【关注】我私聊,也可以在下方评论区留言,第一时间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