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疾风吹过,河面波光粼粼,涟漪多姿詹庭贵回头望着河东庙坡上那一片迎风摇摆,簌簌作响的灌木丛问詹忠贵:“——后来,你去过庙坡没有?几十年了,恐怕那些记载着耻辱的防御工事已经没有痕迹了吧?”,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石猿记第十五章?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石猿记第十五章(中篇连载界河之六)

石猿记第十五章

一阵疾风吹过,河面波光粼粼,涟漪多姿。詹庭贵回头望着河东庙坡上那一片迎风摇摆,簌簌作响的灌木丛问詹忠贵:“——后来,你去过庙坡没有?几十年了,恐怕那些记载着耻辱的防御工事已经没有痕迹了吧?”

詹忠贵说:“我和你一样,也是第一次旧地重游。但是听人说,当年的战壕在荒草丛中偶尔还有点痕迹,碉堡基本消失了,大概是被附近的农民把石块拆去砌牛圈坑了。嗨,拆就拆了吧,留着也没什么意义!”

“修他妈这些工事,刘伯龙就只是拨了点材料,一分钱也不出,那家伙压根就没把民夫们的劳动当回事!我不忍心让民夫们白干,掏干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才付清了民夫的劳酬——我这个团长,当得真叫他妈的窝囊!‘两头’不讨好!最后落得背个共产党的‘战犯’的罪名!”显然,詹庭贵长期以来一直是因委屈而心怀埋怨的!

要说詹庭贵心里有怨气,詹忠贵还是能够理解的——

那次,詹忠贵离开新一团后,詹庭贵暗地理积极开展“串联”,也得到八十九军大多数中、高层军官的响应,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他几次假借汇报“防务”与刘伯龙恳谈,也颇有成效。特别是龙云将军在云南率部起义,彻底断了刘伯龙的后路,让这个死顽硬抗的反动分子终于承认了:要想活命,只有向共军投诚——刘伯龙似乎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急忙委任詹庭贵为联络官去与共军接洽……经过多次周旋,劝降刘伯龙的工作进入了实质阶段。

当詹庭贵把詹忠贵转来的中共二野“刘、邓”首长关于“同意接受刘伯龙投诚” 的复电交到刘伯龙手上时,刘伯龙哈哈大笑着说:

“老子是属‘猫’的,有九条命!阎王爷见了老子都要绕道走。你看着吧,共产党来了,贵州照样还是老子的天下!”

詹庭贵问:“那么,起义的事——军座有那样打算?”

“不慌!时机还不成熟!——哼,不懂政治的军事家不是好军事家,不懂经营之道的军事家也不是好军事家!你小子以后还得好好跟我学!”

——刘伯龙的这句话,让詹庭贵费心琢磨了好几天才揣摩出这个荒唐的道理:刘伯龙想的是,要筹集更大的资本与共产党讨价还价!他在幻想着:到时候,共产党能够把整个贵州的这一片天地全交给他。于是,他一面不慌不忙地电令前线部队“保存实力,不要与共军恋战,抓紧时间撤回贵阳”,还责令詹庭贵“严加防范,固守通道,保护前线部队顺利回撤!”另一面变着法子向顶头上司谷正伦公开“逼宫” ,要谷正伦交出全部的兵权。(结果暴毙在谷正伦的枪下——这是另外一个故事的话题)。

刘伯龙把共产党给他出路、错误地认为是共产党在向他讲和、讨他的方便!

詹庭贵也忽略了刘伯龙——这个握在手里的烂柿子,他认为刘伯龙是会起义的,于是,他耐心地等待。

其实,詹庭贵的“等待”,也是受了刘伯龙那劣根的影响!他以为:自从经过堂兄詹忠贵的启发和规劝、同意率部起义后,他为八十九军整体起义做了大量的工作,劳苦功高!一旦起义成功,共产党一定会给予他不菲的回报!如果自己仅是率新一团局部起义,价值就小得多,前面所做的那些工作就等于白费劲了!

刘伯龙想用从谷正伦那里争得的实权、做他与共军讨价还价的本钱,詹庭贵也想用带动刘伯龙的整体起义、做他与共军邀功请赏的筹码。

詹庭贵领命后从贵阳回到龙里的团部、对下属作了一番交代后,不敢稍事歇息,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盘江隘口,并在盘江的营地组建了临时指挥部,亲自督导。他觉得,保护好盘江大桥,是于国、共两军和于自己都有利的好事。同时,他又听说,除了他的新一团外,还有谷正伦暗中派出的别动队和保密局组织的土匪游击军、以及一些不明来历的武装在向盘江大桥一带运动,他不得不全力以赴去保护盘江大桥、去保护自己的政治“资本”了。

就在这个时候,詹忠贵又向詹庭贵传来密信,要他“不必等待和观望,立即宣布起义,并集结所部迎接解放军过江收编!”詹庭贵考虑再三后,认为自己还有等待刘伯龙协同起义的时间,他不相信解放军的进军速度有那么快,也不愿意把自己辛苦串联、费心游说其他黔军部队起义投诚的辛劳成果做廉价的处理——他,还想再等一等!

形势发展得太快了,快得远远超出詹庭贵的意料!八十九军官兵其实都是些欺负百姓的高手,哪是打仗的材料!刚与解放军交上火就作鸟兽散!解放军二野五兵团十六军的先遣部队一三八团从凯里出发,竟然在一天时间里拿下麻江、黄平、平越等几个县,剑锋直逼贵定。用“势如破竹”或“迅雷不及掩耳”一类词语来形容解放军的进军速度,一点都不为过。

詹庭贵刚赶到盘江的临时指挥部,还没来得及喝杯水喘喘气,就接到前哨来报:“……有小股共军已经越过了前方几公里处的‘牟珠洞’,正向大桥扑来,防御部队已经做好了迎击准备!”

“不许开枪!”詹庭贵焦急地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抓起脱丢在椅子上的军服就朝桥头防御工事奔去。

……

“缴枪不杀!”

“不许动!举起手来!”

“我们是解放军!缴枪不杀!”

——詹庭贵的脚刚刚迈进桥头地堡,还没有看清河东有什么异象时,耳畔便响起一片惊天霹雳般的喊声,霎时,解放军的神兵天降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他还没考虑好怎么应对解放军的奔袭,就和他的江桥防守部队被迫缴械投降,全部做了俘虏。詹庭贵一边慢慢地举起双手,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神速!简直是神速!”

詹庭贵和刘伯龙一样,由于无视起义投诚的本质和意义,终于被自己的私心和贪婪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样的结局,是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的!

如果说,他们两者有所区别的话,也仅是:

詹庭贵是为了小利而赔光了“老本”!

刘伯龙是为了暴利而搭上了“贱命”!

盘江河的流水毫不理会詹庭贵的颓废和沮丧,一如既往向前奔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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