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2日一早，长沙市民张明（化名）一打开手机微信诧异了：他所在的万门大学VIP群微信群突然解散，毫无征兆。他立刻私信“小万”（万门大学客服）：“什么情况？”“为什么把我踢出群？”“怎么消息都不回一个？”一系列问题都没有得到回复，而就在前一日，张明还在微信上向“小万”咨询，沟通顺畅。
22日早上，和张明有相似经历的人还有很多。网友爆料，万门大学3月22日凌晨四点开始解散VIP群，许多学员发现自己被踢出了群。员工无法登录公司APP，也没有收到任何相关通知。几个月前，万门大学曾举办“学够3600小时返全款”终身 VIP 班活动。据网友称，全部终身VIP学员约3万人。
饥饿营销，终身VIP会员又投入近万元
张明是长沙的一名万门大学学员。张明告诉记者，自己于2019年11月29日在电商平台的万门好课旗舰店购买了终身VIP服务。“买之前我观望了很久，觉得万门大学的课程丰富，还能终身学习，听说创始人童哲也是北京大学毕业的，感觉靠谱，我就花15198元购买了终身VIP。”
张明告诉记者，自己有两个孩子，一个上小学，一个上初中，而万门大学的课程从小学、中学一直覆盖到成年，各个年龄段都有涉及，终身VIP有一定吸引力。“虽然后来发现，一些课程更新很慢。”
2021年10月，“小万”多次联系张明，不断给他推销一个新的活动：万门九周年终身VIP奖学金3600小时挑战计划。学员参加该计划，完成3600小时学习挑战后，可以返现原本的15999元学费，并且还能继续学习，挑战计划只接收500名学员。当然，不是免费的，报名费用为9999元。
张明经过“小万”多次劝说，加之童哲也在学习群里发消息，向大家承诺公司财务方面没有问题，可以承担学员的返现活动。张明动心了：“我想着这么大一个平台，应该也能够承担500名学员的返现金额，我就加入了。”
后来张明才发现，“小万”所说的500人根本就是饥饿营销，远不止500人花钱参与了3600小时挑战计划。
万门大学爆雷，VIP群解散
2021年年前，学员们渐渐发现端倪，3600小时学习挑战的规则经常更改，似乎是专门为了“为难”学员。原本“小万”在推荐课程时，并没有告诉学员活动有何具体规则，但后来，规则在逐渐增加，比如，要求学员每一小时滑动屏幕一次，以表明自己确实在学习。“规则老是变动，有人提出异议，就被踢出群聊。企业的考虑我能理解，但实际做法与之前推销时的说法不一致，我认为这是很没有原则的。”张明说。
在万门大学爆雷前，群里传出个别学员完成3600小时学习挑战的消息，但张明告诉记者：“完成挑战的这几个人，也并没有拿到返现。”而不久后，万门大学就出现解散群聊、APP无法打开的情况。
“我认为这是有预谋的。按照‘小万’的推销时说法，5个月可以完成学习挑战，那么他们应该能预料到五个月后会有学员完成挑战，也许就是为了套现。”张明说。
对于是否能拿到退款，张明也十分迷茫，他告诉记者，自己打算先看看别的学员怎么做。“我现在在整理我有的材料。据我了解，长沙也有不少学员，我和他们都加了微信，互通有无。”张明说。
大多投诉者涉及2万余元费用，异地维权成本更高
诸多投诉者和张明有类似的经历，都是先花费15198元购买VIP课程，之后又在客服的推销下，花钱参加学满3600小时即全额返现学费的活动，二次缴费9999元。3月23日，记者加进了一个万门大学的维权群，群里有746人。进群的学员们将自己的所在地区、学号、支付金额等信息进行了汇总。记者注意到，学员们来自全国各地，不仅有长沙，还有北京、上海、厦门、杭州、兰州、呼和浩特等地。学员涉及的金额大多跟张明一样是2万余元左右，也有部分学员只涉及终身VIP费用1.5万余元左右。
张明告诉记者，现在万门大学的APP基本不能登录，即便登陆上，也十分不稳定。据他了解，万门大学的技术维护人员当前还在维护APP后台，但维护费用最多十多天就到期。这意味着，“终身VIP”的学习，将戛然而止。
“我们的诉求，一是退还所谓‘终身VIP’会员费用，二是退还3600小时返现费用。”一名学员表示。
湖南金州律师事务所律师易旭告诉记者，万门大学的学满3600小时返现活动，实际上风险巨大。“返现诱导消费者支付大量预付费，存在很多实质风险，比如返现周期很长，后期教育机构经营状况存在不稳定的可能性，资金链断裂导致机构倒闭、跑路后预付费用难以追回，其次投入资金去向不明，也存在培训机构非法集资的可能。”易旭表示，现在万门大学以全额返现的活动诱导消费者进行消费，又无法兑现承诺，已涉嫌消费欺诈，消费者可以主张赔偿。
那么学员应如何维权？易旭表示，学员可以及时向相关监管部门反映情况，要求相关部门及时介入；同时可以向公安机关报警，若培训机构涉嫌犯罪的，公安机关可及时立案；还可以利用手中服务合同、承诺书、聊天记录等证据材料向法院起诉。但易旭也指出异地维权意味着成本更高：“学员与万门教育公司签订服务合同时就争议管辖有明确规定，因履行服务合同发生争议，向北京仲裁委申请仲裁，因为合同就争议管辖已有明确约定，所以学员以合同纠纷维权时需要到北京仲裁委申请仲裁。”
学员留言童哲微博：请出来解释一下
在微博上，有知名大V表示：“当一个机构开始卖终身会员和期货内容，或者是看起来隐含收益极高的特殊新项目的时候，那估计就是要跑路了。”
万门大学主要经营职业考试、经济金融和IT与互联网等成人教育相关。其主体为北京万门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4年，注册资本约为1581万元人民币，法定代表人童哲。曾获人人网、长融资本投资。2017年曾因通过登记的住所（经营场所）无法联系被公示。
股东信息显示，童哲持股44.6%，为第一大股东。司法信息显示，该公司涉及多起合同纠纷及著作权纠纷。
童哲本人在北京大学读书的这段履历一度遭到质疑，他曾公开回应称自己小学就读于福建省建瓯市实验小学，初中就读于厦门外国语学校，初三寒假转学至厦门双十中学。高中时参加全国物理竞赛决赛获得二等奖，被保送至北京大学。就读北京大学，这是曾让张明心动的原因。如今，VIP群都已解散，学员们再也无法在群里询问童哲任何问题。大家只能纷纷到童哲个人微博留言，有人说：“童哲，没钱也出来解释一下，没有过不去的坎。”
潇湘晨报记者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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