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从校园霸凌救出来的男人失忆了,朋友说他以前有多爱我,而他却不屑笑了:「以前眼瞎。」

他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我。

校园霸凌被拯救的故事(把我从校园霸凌救出来的男人失忆了)(1)

1

走廊尽头的两道身影,不知在说什么,女孩牵着他的手臂,撒娇般轻晃。

周遭一切瞬间模糊。

我的眼里全是谈青南脸上温柔的笑,还有他没有挣脱开的手臂。

而后,女孩踮起脚尖,朝他的脸靠近。

2

我淡然地移开视线,推开包厢的门进去。

心密密麻麻地被刺痛,难以呼吸。

刚坐下,门再次被打开。

男人面色冷硬,扔下外套直接去了卫生间。

刚刚在他对面的女孩也跟了进来。

红着眼在卫生间门口大叫:

「谈青南你什么意思!推开我就算了,这么让你恶心?非要当着我的面假装想吐吗?」

「……」

3

周围安静下来。

我回神,脑海中出现不久前在隐蔽的路灯下,谈青南压着我接吻的画面。

小心翼翼却炙热的温度,现在还记忆犹新。

没几分钟。

谈青南脸上沾着水从门里出来。

他拿面纸漫不经心擦着水滴,笑意凉淡:「抱歉啊,出院后遗症,没忍住。」

「……」

气氛尴尬。

朋友看热闹不嫌事大:「温竹还在场呢,我南哥虽说记不得了,但以前那么爱她,现在看见

你当然会恶心了。」

声音落下,所有人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包括谈青南。

想说什么,耳边传来男人闲散的声音。

他说:「以前眼瞎。」

4

谈青南失忆是因为高考结束那晚帮我挡了一棍。

命运捉弄,他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我。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抗拒我,这个人本身就是叛逆恶劣的人,遇见我之后才收敛锋芒。

现在一切回归原位罢了。

没开音乐,我的一举一动都显得突兀。

「先走了。」

张旭拦住我,尴尬劝说:「你别放心上,等南哥恢复记忆,肯定哭着鼻子求你别走。」

谈青南成绩优异,打架却狠,学校很多人怕他。

但他也是个爱哭包,曾经我被人拳打脚踢,是他救了我,他一边擦眼泪,一边给我伤口消毒。

他对我有多好,多在乎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而如今在这昏暗的包厢里。

那个旁人眼中爱惨了我的谈青南,正玩着酒杯和朋友说笑。

眉眼漆黑,模样清冷也张扬。

感受到视线,他懒洋洋地侧眸扫了我一瞬。

眼神里无所谓和空白,刺得我一瞬窒息。

5

背景灯红酒绿,高考结束,大家都放松地享乐。

没有人发现我离开。

到达兼职奶茶店,陷入忙碌。

老板过来调笑:「最近小男朋友怎么没来接你?」

我动作微顿:「他比较忙。」

谈青南并不同意我来兼职,还直接甩了亲密付。

后来拗不过我,每天晚上都在斜对角的路灯下等我。

不管多晚。

看见我出来,总是温柔地抱住我,问我累不累,字里行间都是心疼。

6

又聊了几句,老板先走了,我留下来关门。

晚上十点,我收拾好收银台,刚准备关灯。

不远处来了两个男生。

「南哥,你说总感觉有什么事没做,就是来买杯奶茶?」身边朋友朝我眨眨眼,调侃道。

谈青南看见我在,明显怔愣一瞬,身上一件黑 T,语气没什么情绪,笑意轻佻:「还能买么?」

他会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他想起来了,但完全没有。

男人随便点了杯奶茶,加了句:「无糖。」

「……」

我没说话,只是点头,酸涩在心口弥漫开来。

日子太苦了,我喜欢一切甜食。

那时候谈青南学会了做蛋糕和点心,每天变着花样给我送,陪着我一起吃。

可原来,他不吃甜啊。

7

我侧身自顾自地制作奶茶,谈青南就这样斜靠着门框,黑眸审视着我。

好几次,我慌乱得不知道下一步干什么,终于打包好,他接过也没着急离开。

「谈谈?」

我愣神:「什么。」

「刚刚喝多了,说话重了,跟你道歉。」

他语气很沉,即使忘了我,依然是个身正坦荡的男生。

「你想起什么了吗?」

谈青南摇头,笑问:「我们怎么认识的?」

静默片刻,我敛眉低声:「你让我跟着你,别人就伤害不了我。」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

谈青南在潮湿的垃圾桶旁边找到我,不嫌弃地把外套盖在我身上。

我蹲在地上仰头,路灯挂在他的身后。

黑夜划过黎明,从此天光大亮。

他说,温竹,跟着我,他们不会伤害你。

8

话落,谈青南嗤笑,伸手从口袋掏烟。

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看他抽烟,火光忽明忽暗,烟雾散开,衬得五官立体硬朗。

我都忘了,谈青南是一中校草,和我在一起一点都不般配。

「看来以前确实对你挺上心。」

他懒洋洋地弹了下烟灰,继续:「可惜我不记得了。」

路边车流模糊,霓虹闪动,我盯着他的眼睛,怕错过任何波动。

其实我很自卑,自卑到当初不断排斥谈青南的接近。

我不顾一切地坦白。

我说我没有父母,姨妈和同学对我很坏。

他们说我是扫把星,没有人喜欢我。

我记得他红着眼眶抱住我,像是落魄的小狗埋在我颈窝闷声。

他说,我喜欢你啊,温竹别赶我走。

9

指甲抠着桌面,一点一点隐忍着鼻尖的酸闷。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我嘶了声。

指尖戳到木刺,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覆上道温热。

隔着吧台,谈青南握着我的手,眼里的担心像是出自本能:「没事吧。」

说完,才惊觉局面的尴尬。

他讪讪地松开我的手,烦躁皱眉,像是抗拒这种本能的反应:「走了。」

我揉着指尖,突然问:「我们,算是分手了吗?」

谈青南点头,什么都没说。

一旁张旭明显蒙了,毕竟他这段时间明里暗里劝说提示很多次:「不是,南哥,就这么答应

分手了?你会后悔的,别怪兄弟没拦着你。」

谈青南有些不耐,街边传来鸣笛,他的声音也清晰可闻:「真对她没那意思,顶多算可怜。」

我眼睫微颤,哽着嗓子想说什么,大脑却一片空白。

身影已经走远。

我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眼前蒙了层水雾。

我抬手摸,是眼泪。

他以前总是怕我疼,那天帮我挡下的那一棍正中后脑勺,应该更疼吧。

所以我不怪他。

他出现在生命里,已经是恩赐。

我不能贪心地想跟着他一辈子。

谈青南,往后,一定要平平安安。

10

日子一天一天地走。

最近我总是做梦。

梦见我缩在天台角落,他们正在我周围倒着不明物体。

屈辱、荒唐、腐烂,一点一点充斥着所有感官。

谈青南赶到时,疯了般一拳一拳地打在那些人的脸上。

场面乱作一团,他昏迷前还问我有没有受伤。

视线错乱开来,是我从未见过的画面。

有刀,血珠溅在他冷白的脸上。

他抱着我,声线温柔地说别怕。

可我明明哭得那么伤心,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悲痛席卷而来。

直到睁开眼发现在做梦,松了口气,心情久久沉闷压抑。

如往常一样帮姨妈一家做好早餐。

安静出门,去兼职。

没人会给我生活费和学费,暑假里我必须努力挣钱。

高考成绩公布了,我考上了南大的金融系。

我数学其实不好,但因为谈青南选的理科,我只能没日没夜地学。

班级群不断弹出消息,说晚上聚餐。

张旭帮谈青南报了名。

我盯着他的名字,神差鬼使点进与他的聊天框。

我们很久没有联络了。

往上翻,是他曾经发给我的消息。

他说,明天很冷,记得戴围巾,我织的那条。

他说,今天我喝了你送的水,以后是得结婚的。

他说,不放假真好,能天天看见你。

他说,小竹,我们一起去同一个城市念大学好不好。

……

脑海中谈青南热烈的、直白的、意气风发的模样,一一闪过。

我又想哭了。

11

一天有两份兼职,白天去做家教老师,晚上在奶茶店。

晚饭间隙,我有两个小时的闲暇时间。

我犹豫再三还是去了班级的聚餐。

还没到餐厅,看见迎面走来的几个人。

我脚步滞住,喉咙像被双手掐住。

逼迫我去回忆,无数次她们把我的头摁在水池里的画面。

许敏,在学校里带头霸凌我的人。

她丹凤眼自下而上轻蔑地打量我:

「听说谈青南失忆了?」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许敏笑意更深,像是盘在深草的毒蛇,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弹起咬你一口。

我听见她阴恻恻的声音:「我看谁还敢护你。」

12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成为这些富家子弟的眼中钉。

或许也明白了。

没有原因。

持刀者不会因为你没有做错事而选择不捅你。

我也反抗过,告诉老师,老师便去批评。

批评完,那些疯子变本加厉地找到我。

实在孤立无援,我告诉姨妈,姨妈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许敏刚刚那句话没说错。

除了谈青南,没人敢护我,谁都不想惹到这些混混。

他就像避风港,世界不会偏心我,但他会。

13

即使再强装镇定,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恶心一瞬涌出。

小巷子里,我被逼近靠着墙壁,手靠向背后,颤抖地按手机,下一秒,直接被夺走。

有人控制着我的手臂,她们笑着、嘲讽着,骂着贱人、婊子。

许敏捏住我的脸,冷笑:「温竹,这段日子,想我们么?」

我好像惯性地耳聋,听不见任何声音,指甲快掐进肉里,一巴掌毫无征兆地落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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