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王熙凤老公贾琏,人称“琏二爷”,荣国府凤凰蛋贾宝玉人称“宝二爷”。同为史老太君的亲孙子,怎么会出现两个“二爷”呢?
大家是不是感觉:贾府不仅人际关系很乱,排行也很混乱,根本没有一定的标准。
其实封建宗法制对家族排行是有规定的,一般按照“大排行”,即同一曾祖父兄弟姊妹间,按照长幼顺序排。男女排序方面,有的不分男女按年龄排,有的是男女分开排,没有定规。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后面逐渐灵活,有的按家族大排行,有的按家庭小排行。
琏二爷
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冷子兴向贾雨村显摆自己对贾府的了解,其中有这样一句话:
若问那赦公,也有二子:长名贾琏……
既云“长名贾琏”,贾琏就是贾赦的大儿子,按自家小排行自然是“琏大爷”;按荣国府排行,排在贾政长子贾珠之后,应该是“琏二爷”;按贾府家族大排行,排在宁国府贾珍和荣国府贾珠之后,应是“琏三爷”。
有人会说:对呀,“琏二爷”没错。
别急,咱们暂时搁置贾琏的排行争议,来分析《红楼梦》第一男主贾宝玉的排行。
宝二爷
冷子兴介绍贾琏的二叔贾政嫡子女时,如下所说:
这政老爹的夫人王氏,头胎生的公子,名唤贾珠,……不想后来又生了一位公子,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作宝玉。
咱们参考贾琏的排行方法,分析贾宝玉排行:
贾政的嫡长子是贾珠,嫡次子是贾宝玉。贾宝玉按自家小排行就是“宝二爷”;按荣国府排行,排在贾珠、贾琏之后,应该是“宝三爷”;按贾府家族大排行,排在贾珍、贾珠和贾琏之后,应该是“宝四爷”。
糊涂账
贾琏是长子,为什么叫“琏二爷”?
笔者推断:贾赦有一个长子,也就是贾琏的哥哥。虽然他不幸早夭,但是参与了家庭小排行。那么,贾琏作为贾赦的次子,当然就是“琏二爷”。
又有人会说:《红楼梦》整本书没有提到“贾赦长子”的任何相关信息。
还是那句话,别急,听我继续往下分析。
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中,曹雪芹这样写到:
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古代没有打印机、复印机,修改书稿完全靠手抄,且“十载披阅,五次增删”,作者和抄者都难免有纰漏,出现前后矛盾,漏字掉句的现象。
拙见:第二回“若问那赦公,也有二子:长名贾琏”,在“也有二子”之后,应该是“长子早夭,次名贾琏”这八个字。
读到此,读者诸君明白了吧:《红楼梦》最大的一笔糊涂账,竟是曹公修改时间过长,修改频次过多造成的。
长子之殇
赫赫扬扬的百年大族,一门二公的贾氏家族,从第三代开始,“长子”竟然没有一个可堪大任之人:
宁国公一脉:贾代化长子贾敷,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敷衍人世八、九年就死了(见第二回);次子贾敬的后代贾珍“珍大爷”、贾蓉“蓉大爷”皆是好色无耻,荒淫无度之徒。
荣国公一脉:贾代善长子贾赦,被其母史老太君定义为“放着身子不保养,官儿也不好生作去,成日家和小老婆喝酒”(见第四十六回);次子贾政的长子贾珠似乎是可造之材,可惜英年早逝。
“家有长子,国有重臣”,封建宗法制的核心是嫡长继承制,意思是只有家中有大儿子,国家有可以委以重任的大臣,家、国才能兴旺发达。
宁荣二府既无可用之“长子”,其他人也“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见第二回),能不倒塌、消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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