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隋唐
|编审:苏苏
终于,《乐队的夏天2》开播,“迅哥儿”周迅找到了舞台撒欢。
她云淡风轻地唱了一曲《天涯歌女》,略带沙哑又性感的嗓音,像闪烁的霓虹打在脸上,构建了一幅千禧年前后的起伏明灭。
网络上终于有人忆起,周迅这个有着“公鸭嗓”的“三金影后”,以前还是个“歌唱艺术家”。出过两张专辑N首单曲的她,2003年还拿过沉甸甸的金曲奖。
她那首《看海》,是无数“90后”的童年和“80后”的青春。
有人说,周迅是最适合来《乐夏》的女艺人,没有之一。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她就与地下音乐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许多摇滚老炮都记得这个在西坝河的莱特曼歌厅驻唱的“小姑娘”。
在乐夏现场,周迅就认出了不少熟人。带有诗人气质的木马乐队演出结束,周迅站起身,熟稔地跟认识已有十五六年的主唱木玛打招呼。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周迅走着走着就走“偏”了,成了顶级演员。但对于音乐和摇滚的那份热爱,在她心中依然那么炙热。
回首周迅从艺以来的路,你可以轻易发现她的人生有多”摇滚“。不光前男友“们”大多与地下音乐圈有联系,连在生活的困惑面前都像个“放浪形骸的摇滚精灵”。
其实,《乐夏》的海报上就写着周迅的梦想:老了以后,一头白发,静静坐在那弹贝斯。
天涯歌女
2015年,周迅参加《金星秀》时,金星问她:“曾经有过怎样过份的梦想?”她没什么犹豫:“我想当音乐家。”金星下意识打趣:“就这哑巴嗓子还唱歌。”
当时周迅的反应像个小女生般略嗔怪,说“小时候声音才不是这样的啦”。
其实,周迅已经习惯了人们遗忘她的歌手身份。
上世纪90年代初,她在杭州被分配进了艺术团,端起了铁饭碗,月薪70块。没事儿她就会去“不夜城”唱歌。
周迅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差,这也是她浑身文艺细胞的基础。她的父亲在电影院工作,母亲是五金公司的财务。从小就爱看电影的她,是班里的文艺骨干,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反正我都是跳领舞的那种”。
1994年,周迅通过一个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年夏天,她认识了一个叫窦鹏的男人,随后为爱放弃省邮电艺术团的铁饭碗,成为北漂大军一员。
就这样,周迅跨过了长江与黄河,从杭州唱到了北京。当时支撑她的除了对音乐的执着与热爱,还有“来钱快”。
每天晚上唱3首歌,她能挣150块。
后来,周迅在北京的演出圈唱出了名声。
2000年,已经成名的周迅拉来了两个音乐制作圈的“新兵蛋子”黄少峰和曾宇,开始录第一张专辑《夏天》。
3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第一次见面就在王府井的儿童剧院录音室,然后整日“把酒言欢”。
他们在3000元一天租来的录音棚里玩游戏、演即兴剧,甚至高兴了还跑出去放风筝。唯一还保有理智的曾宇会在一旁苦口婆心,“差不多录两句吧”。
后来,几个年轻人抿一口酒,录一点,再抿一口,再录一点。专辑录到一半,周迅还跑到李亚鹏的剧组去谈了几天恋爱。
《夏天》这张专辑里一共10首歌,拖拖拉拉录了一年半。里面有一首他们都觉得“俗”的流行歌——就是后来最红的《看海》。
2003年,周迅凭借这首《看海》一举夺得了金曲奖。
2010年,周迅登上了英国杂志《I-d》。她演绎的北漂女摇滚手,身着黑色蕾丝裙,性感神秘的姿态尽情释放着自己的狂野与不羁。
其实,歌手的身份对她来说,与其说是事业,不如说是爱情的附属品。
歌女与老炮
让周迅跨越长江与黄河的窦鹏来自北京,是窦唯的堂弟。
认识周迅之前,窦鹏已经参加过不少央视的大型表演,其中最著名的是“第二届百名歌星大会”。
这个名字听起来略山寨的比赛,其实在当年颇具影响力。第一届百名歌星大会开在1986年的工体,崔健在台上唱了首《一无所有》。
到北京后,周迅大部分时间在西坝河的莱特曼歌厅唱歌,顺便接两部戏划划水。歌厅里给她伴舞的是黄觉,后来被她引为蓝颜知己。
黄觉这样定义周迅的人生轨迹:“她这一辈子就是跟着感情、爱情这两个词在漂流。”
而窦鹏在1994年跟着堂兄窦唯去了香港红磡,见证了中国摇滚史上的巅峰时刻。可以猜到的是,窦鹏应该没少拿这事跟周迅炫耀。
·周迅与窦鹏
可惜的是,红磡之后,中国摇滚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窦鹏也一样。不过周迅并不嫌弃这个满身才华的爱人,因为那个“摇滚的时代”就是这么“看感觉”。
在现在孩子的眼里,上世纪末的中国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会儿的年轻人,说起理想主义还不会被嘲笑;穷人富人的差别有时仅是一个地摊,看上去人人皆有机会;大学没扩招,毕业后国家还包分配;娱乐形式少得可怜,年轻人总是有大把时间风花雪月,伤春悲秋……
有一次,周迅因为拒绝陪酒而被人打掉了门牙,可是为了爱情,周迅忍了;作为男友的窦鹏也非常心疼她,为了不让她挤公交挤地铁,他跟家里借钱买了一辆二手吉普,专门接送。
没想到后来窦鹏却跟她提了分手。她天塌了一样以泪洗面了好几天。
至于分手的理由,窦鹏说:“周迅的存在,让我没办法好好工作。”而后来,当周迅提及这段感情的时候却说:“我并不后悔,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如果没分手,搞不好孩子都有了。”
与周迅分手几个月后,窦鹏给娄烨的电影《苏州河》做配乐。这是他第一次给电影做音乐,也是他另一个事业巅峰的开端。再后来,王菲唱的《致青春》、《大鱼海棠》里那首《在这个世界相遇》、前段时间被周深唱火的《孔雀》主题曲《蓝色降落伞》,都是他的作品。
《苏州河》里,周迅也饰演了一个角色。在片场,她遇到了贾宏声,又陷入了热恋。
·《苏州河》里的周迅
贾宏声是圈里出了名的“疯子”,可以一天不吃不喝听“披头士”,后来精神不正常到声称约翰·列侬是自己爸爸。
他中戏毕业,星途坦荡,没毕业时就跟李少红、巩俐等大腕合作,毕业后资源更是一路开挂。
可惜的是,1992年,他染上了毒品。
那个年代,对于劣迹艺人管得还没那么严,所以他才有机会在片场遇见了周迅。
后来为了拉他一把,李少红喊他去《大明宫词》剧组试镜。没想到同行的周迅一眼被剧组相中,出演了“小太平”,“意外”跻身“四大花旦”。
·《大明宫词》里的周迅
两年之后,《苏州河》上映,周迅却已不在贾宏声身边。2010年,销声匿迹的贾宏声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与贾宏声分开后,周迅认识了朴树。
·周迅和朴树
两人有个著名的CP粉——高晓松。即便分手多年之后,高晓松还对他俩当年的故事津津乐道。
2017年,高晓松做了一个叫《矮大紧指北》的音频节目。其中有一期专门讲朴树,把他和周迅相识的细节又翻出来讲了一遍。
两人相遇在北戴河,当时正在拍《那时花开》。
“我是周迅,演员。”
“我是朴树,演员。”
两个文艺青年以这样的开场白互相认识后,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始了恋爱。
当时高晓松也在。有一回,周迅在拍摄地睡着了,朴树守在旁边不让任何人吵醒周迅。
高晓松为这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朴树吵架。当时,他对朴树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极为不满,阴阳怪气地说:“就她是人吗?我们全摄制组几百个人不都没睡觉嘛!”
很多年后,高晓松对周迅聊起这段往事。周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能看到泪花。
《那时花开》拍完后被禁了3年,等到2002年上映时,周迅已经离开了摇滚圈,与李亚鹏在一起了。
从李亚鹏开始,周迅的男朋友与摇滚圈基本就没什么联系了。不知道是否是她想明白了什么。从窦鹏到李亚鹏,中间正好隔着10年。
巧合的是,后来的李亚鹏娶了窦唯的前妻王菲,又延续了周迅前男友和摇滚圈的羁绊……
来自地下的精灵
在摇滚圈里“浪”了10年,周迅把生活和工作看得特别通透。
在《乐夏2》第一期节目中,张亚东起身坐下时,沙发垫发出奇妙声响。像一个口哨,一吹,孩子气的周迅便蹦蹦跳跳跑了出来。她不厌其烦重复站、坐、站、坐的动作,就为了发出那个“噗”,全无包袱,全场最开心的就是她。
其实周迅没包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略显“神经质”的特点让很多人对着她“啧啧称奇”。
疫情期间,周迅上了一次热搜。
当时,艺人们纷纷通过慈善组织捐助疫情一线,除了写歌打气、捐钱捐物,一般还会录个VCR露个脸,目的是把宣传效应最大化。
在VCR中,虽然大多艺人都是素颜或者淡妆出镜,但依然保持了艺人出镜的最低颜值线。
不管是杨幂、王子文还是倪妮,都在VCR里展现了比普通人能打10倍的淡妆。
但是当周迅一出镜,空气凝固了。
阿哥般的发际线、奶奶辈的围巾、糊满全脸的口罩……周迅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闯入了粉丝们的视野,像是在路上遭到突击采访。
“恨铁不成钢”的粉丝在网上疾呼:“请周迅女士记得自己是个女明星!”从那之后,周迅就多了个“热心市民周女士”的外号。
然而熟悉周迅的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她的“基本操作”。
作为女明星,同行们纷纷将机场当成秀场,用尽解数展示自己的衣品。为了出片,女星们有时候还会特意在机场摆拍。
但是周迅从来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在摇滚圈里摸爬滚打过的她深刻领悟了“怎么舒服怎么穿”。
除了素面朝天的VCR和“大棉袄二棉裤”的机场秀,周迅还是一位采访届的“泥石流”。你永远不知道这个自由自在的精灵嘴里会蹦出什么词。
几年前,戛纳红毯加入中国元素“镜花水月”。众多中国女星出席了那场活动:汤唯、章子怡、刘嘉玲、巩俐……
出席活动的女星们有的夸赞主办方尊重中国文化,有的感叹中国软实力输出,有的为国强民强感到自豪。但当话筒送到周迅面前时,她把眼睛笑成了月牙,然后说了句:“好多人啊!”
后来,她拿到了法国文学及艺术骑士勋章,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凭这个在法国买东西能不能打折”;鲁豫问她平时“都玩什么”,她回答“我玩我自己”……
有媒体评价道:“不管年纪多大,保持纯真的人执拗地摸索自己的道路;而周迅,也是在娱乐圈鲜有保留着纯真的女星。”
无论是对待演戏还是感情,周迅的价值观都很简单纯粹,没什么华丽渲染,也不喜添加太多佐料,就是原汁原味刚刚好。
在《乐夏》现场,周迅上蹿下跳玩得相当开心。只是当听到某个“专业乐迷”批评艺人白举纲的乐队没有“地下范儿”的时候,她的眼中冒出了“杀气”。
是啊,现场比咱“迅哥儿”更“地下”的人有几个呢?论“地下”,连张亚东都要敬她三分。
也许,周迅就是个从地下茁壮成长出来的精灵,来到洒满阳光的土地上,只为说一句:
“不过如此,我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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