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书之“行”本为行走,其介于真草之间;不似楷书雅正端方,不似草书奔放不羁,却凭借其高度的实用性和艺术性在书法史和我们日常生活当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提到行书,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或许都是王羲之的千古名篇《兰亭序》。王羲之当初在会稽山阴与友人饮酒寻欢,趁着酒兴挥就的这一幅《兰亭序》。
《兰亭序》被米芾称赞为“天下第一行书”,也是后人一直仰望难以企及的一座书法艺术高峰。
殊不知在王羲之,颜真卿等广为人知的书法大家之外,还有一位鲜为人知的书法家凭借着自己超常的书法才能和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在三百余年间赢得了无数的赞叹与掌声。
甚至受到启功,田英章等现当代众多书法大家的学习和追捧,对于他,启功先生丝毫不吝赞美之词:“200多年来,书法,我只服他!”,这位便是清代乾隆时期的“风流才子”梁诗正。
梁诗正剧照
梁诗正的行书深受雍正,乾隆皇帝赏识,这位常行走于尚书房的才子,可并非只有缀词成篇,治国辅政的才能,被后代尊称为“清代第一行书人”梁诗正绝非浪得虚名。
梁诗正出生于钱塘即今天的浙江杭州,与众多青史留名的文人骚客一样,梁诗正自小便展现出过人的学习天赋。“略上口,即能颂”无论放在何时都是会为众人称道的天资聪颖。
雍正八年(公元1730年),梁诗正进士及第,担任翰林院编修,此后二十年间,梁诗正一直仕途坦荡,平步青云,官至东阁大学士,太子太傅,教习储君明史晓礼,可谓是朝廷股肱之臣。
虽官至太子太傅,身居高位的梁诗正在官场上却一直小心谨慎,兢兢业业,谨守为人臣子的本分,淡泊名利,不骄不躁。常言道“见字如见人”,梁诗正的书法“初学柳成宫,继参文、赵,晚师颜、李”集众家之大成,呈现出儒家文化中的“中正平和”和太平盛世之下的雍容典雅之美。
《梁诗正书法集》
行书要求笔势流动,如行云流水。相对于诞生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郊外的“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的高不可攀,梁诗正的书法作品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可能会显得更加平易近人一些。
何延之曾在《兰亭记》中说《兰亭序》中的二十多个“之”字“变转悉异,遂无同者”。
宋高宗称赞《兰亭序》:“右军笔法,变化无穷”。《兰亭序》中带着王羲之三分酒气,便更显洒脱一些。
身为康熙,雍正两位帝王的高级“秘书”的梁诗正,人们习惯将他的作品划入“馆阁体”的范畴。
“馆阁体”又称“台阁体”,盛行于明清两代,“台阁”乃是官府的代称。“台阁体”作为一种方正,平和的官方书写文字,常运用于古代科举考试与公文写作。
当文化艺术与政治挂钩,成为政治用具,人们也许会习惯性地对其抱有三分疑虑,“馆阁体”也难逃这一命运。
清代洪亮吉曾在《北江诗话》中这样评价台阁体:“今楷书之匀圆丰满者,谓之‘ 馆阁体’,类皆千手雷同”。
周星莲在《临池管见》中又说:“帖括之习成,字法送别为一体,土龙木偶,毫无意趣”。
台阁体便逐渐发展为一个自带贬义的词汇。不破不立,梁诗正却能在对馆阁体的一片骂声之中,另辟蹊径,自成一格。
《梁诗正书法集》
梁诗正的作品雍容典雅而又不失清秀俊美,圆润而又不改整体苍劲之感,并不显官场的呆板木讷之气。
才华横溢如梁诗正,卑微如打工人;即使是“高级白领”梁诗正也要遵循老板乾隆代书法作品皇帝差遣。
乾隆十二年,秉承着取法高古的原则,“文化积极分子”乾隆皇帝敕令梁诗正等众多学者,将内府所藏历代书法作品择其精要进行镌刻,集成一部合集。因其中含括了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献之的《中秋帖》和王珣的《伯远帖》三件稀世墨宝,故而被称为《三希堂法帖》,全称《御刻三希堂石渠宝笈法帖》,这一部书法合集今天仍然留存在北京北海公园阅古楼墙间供后人观瞻。
《梁诗正书法集》
梁诗正用他的雍容典雅成功征服了雍正,乾隆两位皇帝,用他的清秀苍劲难能可贵地满足了那些挑剔评论家的胃口。三百年后,下笔干净利落,平整规范的梁诗正行书,似乎也与我们的日常生活与大众审美更为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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