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脑洞大开、轻松减压的剧集了。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节奏飞快、无法快进的剧目了。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金句密集、笑点频繁的影视作品了。

这是由袁玉梅任制作人,白客、张雅钦主演的《救了一万次的你》。“时间循环”是其基本结构方式。但有别于《开端》的现实风,《救了一万次的你》无论是片头的定格动画,还是剧中的漫画元素,以及假定性强的跳脱叙事,都更加年轻态。

制片人袁玉梅微博(十年了保持有趣)(1)

这部剧于5月1日在爱奇艺、腾讯视频双平台开播,讲述了职场小透明李路多(张雅钦 饰)为避免被时间所困,与奇葩老板白真相(白客 饰)上演的妙趣横生的故事。

《救了一万次的你》在4月14日首发预告,便登上当日微博热搜榜;开播前一日,《救了一万次的你》更是登上微博剧集影响力榜单TOP1;五一劳动节当天,开播消息登上微博热搜榜;之后几天,口碑开始发酵。

“弱就是正义?弱就有理了?这是对强者的巨大不公!”“办公室暴力,只能是上司对下级,男性对女性吗?”制作人袁玉梅不仅承担了“操盘手”的全部工作,还下场担任编剧,贡献了许多价值观的输出以及诸如此类的金句。

制片人袁玉梅微博(十年了保持有趣)(2)

袁玉梅被白一骢称作“网剧活历史”。十年前网剧的草创阶段,她就冲锋在前,推出了《万万没想到》等爆笑作品。五年前网剧的崛起阶段,她已是行业的中坚力量,制作了《寒武纪》《颤抖吧!阿部》《白夜追凶》等不同类型的佳作,推动了网剧的升级换代。

如今的《救了一万次的你》,是袁玉梅的创业之作。这部剧初看像迷雾剧场的选手,再看像小逗剧场的产品,接着看下去还有甜爽和撒糖的明显疗效……离开平台闯荡江湖,袁玉梅延续了自己有梗、有料、有趣的路线。

在与袁玉梅的对谈中,她不仅揭秘了《救了一万次的你》从孕育到播出的全过程,还讲述了创业以来不为人知的心路历程。谈到拍摄、制作中的困难,她颇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欣慰;提起剧里的各种设计巧思,她如数家珍,清晰地记得每一场戏的细节,每一次现场发挥的灵感。

制片人袁玉梅微博(十年了保持有趣)(3)

袁玉梅在片场

以下,来自袁玉梅的自述整理。

突破常规反套路,剧本做了一年半

2019年上半年,我从优酷正式离职。休息了几个月后,开始创业。

在优酷这些年,是我收获最大、成长最快的阶段。在不同项目的历练中,应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布局、操盘、预判的思考也愈发缜密。这些收获,是我在创业中的底气,也让我一直对未来抱有期待。

离开平台后,我一边筹建新公司,也一边寻找新项目,一切归零开始。当时有不少投资人来谈合作,我也在寻找契合的合作伙伴。后来,浙江影视集团的杨扬总联系了我。

制片人袁玉梅微博(十年了保持有趣)(4)

我和杨扬姐早在一个论坛上就认识了,彼此对于对方的理念都很认同,在“出作品”的决心上,我们是高度一致的,而且我们的审美与价值观十分契合。几次沟通之后,我们两家合组了新公司。

与此同时,我接触到了漫画《我的老板每天死一次》(即《救了一万次的你》漫画原作),很喜欢。一方面,它很新颖;另一方面,符合我的趣味点。

我一直尝试做创新性的项目。就像《白夜追凶》,虽然是悬疑剧,但是兄弟俩唱双簧,分别在白天和夜晚活动,这个设定就很有意思。“爱与死”是我作品的共性话题,虽然我没有想到这一次我们的男主白真相要死这么多回。我希望故事能让观众在沉浸之余,生发出关于人生的思考,让大家更好地去活,更勇敢去爱。

制片人袁玉梅微博(十年了保持有趣)(5)

确定要做《救了一万次的你》之后,我们开始策划剧本。虽然买下了漫画版权,但除了“时间循环”的基本设定外,绝大多数的脑洞都是我们自己琢磨出来的。

周展、至尊玉、赵八斗和我组成了编剧团队。展展主要负责对整体框架的搭建和对情感戏份的把控与创作,至尊玉负责对喜剧元素的铺设,八斗负责把讨论的剧情落实,还和我在现场一起出剧情飞页,并处理好大结局的升华。

2020年疫情前后,我们每天都在线上开会,敲定戏点。设置在第一集提示李路多进入循环的记忆点,如郭小莱(孙艺宁 饰)借六千块钱、倒下的自行车、做鬼脸的小男孩、散落的乒乓球、电梯口被训等伏笔,在策划阶段都已经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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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下半年,前八集的剧本出来后,我开始和平台接触。平台的意见给了我提醒,在后面的剧本创作中,我们加入了男女主生活的土壤,女主有凡尔赛的姐姐,男主有一个导致他毒舌的成长环境,包括他的父亲背后隐藏的感人故事。

《救了一万次的你》虽是奇幻偶像剧定位,但绝不是纯粹的甜宠剧,他们是被时间循环捆绑为双人游戏的欢喜冤家。后来的剧本初稿完成后,我开始和爱奇艺接洽,他们看完剧本,各评估部门都一致认可决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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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真相(白客 饰)

在后续的沟通中,我能感受到爱奇艺很懂很专业,并且放手让我创作。在选角、拍摄周期、选择拍摄场地等事宜上,我很感谢平台方对我的信任。我为此也不想辜负这份信任,对每一个艺人与景的选择,都能有首选决不选次选。在后期更是,从片头、特效、声效,每一处都不厌其烦,一想到更佳方案,马上重来替换。

《救了一万次的你》虽在开机前已经签约,但我并不想把剧卖出去就撒手不管了。我希望能把剧播好,平台能有不错的收益。把整个流程盯好,是我身为总制片人的分内事。

与疫情赛跑,关关难过关关过

从2019年10月开始立项,到2021年9月杀青,我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向了建组、选角、拍摄、制作的工作。从前期到后期,一路盯下来,对于剧中的每个细节、每句台词,熟到我都差不多可以背出来了。

2021年之初,我们着手选角和勘景的工作。男主角,我一早看完漫画时就希望请白客出演。像“白真相”这种毒舌又自恋的人物,一定要找一个观众缘极佳且演技过硬的讨喜演员。白客就很适合,他的小眼神、小动作,小萌感,都很受观众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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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主角“李路多”的选择,则颇为耗神。李路多在剧里有清晰的成长弧线,她既是可爱的小女生,又是已有经验的职场人,加之还有一个“邪恶路多”的设定,即把女主的邪恶心理,处理成和自己对话的外化形象。

这就要求演员既要有古灵精怪的邻家感,又要有适度的职业感,从演员类型上来划分,就是既要有点花旦还得有点青衣感。我构想的女主,是一个既有亲和力、又有干练劲儿的圆脸女生。见了不少女演员,要么与白客没有CP感,要么档期不宜,直到见到了张雅钦。

见面当天,她穿着大T恤,很接地气,言谈举止不拘小节,很有邻家感。同时,她的小圆脸很有亲和力。更重要的是我在雅钦身上看到了一种很天然的“野生感”,这和“邪恶路多”的设定很搭。雅钦自己对故事也很喜欢,合作水到渠成,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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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多(张雅钦 饰)

其他的主演,我们也是按照人设和气质匹配的,扮演于戈的曹征老师进组以后说,“梅姐,这个剧组很神奇,你不用给我介绍,一看我就知道谁演谁。”

《救了一万次的你》是奇幻偶像剧,需要导演把剧里的奇幻感、漫画感、喜感拍出来,以及适度的粉红泡泡,台湾导演很擅长此道。他们相信,言情纯爱的故事,更符合剧作的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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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邓安宁(左一)与袁玉梅(中)在片场

与邓安宁导演的合作费了一番周折。因为疫情,从台湾入境需要隔离21天,但邓导有轻微幽闭恐惧症,他在台湾把自己试着在家关了三天,最后觉得自己受不了长时间待在小屋里,几乎想要放弃。

我听完心里一紧,想实在不行也不能勉强,但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在我给他看了厦门的隔离酒店环境后,他做了个勇敢的决定,我俩从网友变成了搭档。“网友见面”当天,我拿一把太阳花大伞,方便他从楼上发现我,送了他好多有趣的解压小玩具,希望他隔离顺利。

这种脑洞剧,景也特别重要。剧中“三杏公司”的办公主场地,是我们费了不少劲儿谈下来的。这个圆形建筑让光效很自然,而且摄影老师可以转着圈拍,楼下的街景也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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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眼就相中了这里,但这是一家企业的办公楼,他们担心拍戏会给他们带来装修安全隐患与防疫的风险,所以一开始他们不同意。后来不断地协调,终于达成,我们也十分珍惜这个机会,管理妥当,善始善终。另一家从不接受剧组拍摄的五星级酒店也是,从原来不准拍摄,到只能非工作时间拍摄,到终于同意我们从凌晨四点拍到中午十二点,才把这个重要的取景地拿了下来,十分感恩。

我们在2021年7月5日开机,要拍三个月,我知道多数会赶上厦门的台风季。制作通告单之前,我让团队查了厦门近五年的天气情况,把不可控因素都做了预判,规划好哪天拍内景、哪天拍外景,以防影响进度。

后来得益于剧组防疫工作的细致,严格管控剧组人员的进出,拍摄很顺利。在厦门疫情出现后,《救了一万次的你》没有一天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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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火火(刘旭威 饰)

为了让角色气质和剧情更加相称,我们调整了不少演员的服装造型以及配饰与道具。比如,之前和曹征老师谈角色时,他认为于戈是一个“办公室老油条”,他到现场就拿了一把扇子和一份报纸。我说这个气质不太对,我们是偏轻松喜剧化的路线。曹征老师很快做了调整,后来的表演效果令人惊喜。

包括孔连顺(饰 Steve)、刘循子墨(饰 门店店长)也给我们的项目增加了许多喜感,尤其子墨在第13集的那段戏,我相信观众一定会笑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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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至下:于戈(曹征 饰)、门店店长(刘循子墨 饰)、Steve(孔连顺 饰)

我们剧组很重视效率,头天拍了几场戏,次日就会完成粗剪工作。在杀青时,整个剧的粗剪版本已出来了。杀青后,我们定剪只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然后又不断精修。

第一版是近28集,后来剪到了24集,用最快的速度进入“时间循环”这一主线。我们希望用快节奏吊起观众胃口,让大家原速看剧。你一不留神,就可能错过关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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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5日,正式杀青,当时厦门的疫情已经起势。我提早和制片主任商量,务必在杀青当天给大家做完核酸检测,统筹好大家的返程事项。万幸,晚上11点半,终于请来了核酸检测的医生,有了检测结果,第二天,就把演职人员送走了70%。

当时,个别部门因设备问题不想坐高铁,我劝他们说,能早走就早走,拖一天就可能出不去。杀青第三天,全剧组的人顺利地离开了厦门。后来得知厦门在19日升级了管控措施,我是又后怕又庆幸。干了影视就是这样,每个项目都是自己的孩子,你很容易投入全部的情感去爱它,为它担惊受怕,为它保驾护航。

在后期制作阶段,我还拜访了名剪周新霞老师,希望能多听一些专家建议。最后综合意见修改剪辑,让剧情快速推进到时间循环。在特效上,后期导演蒋光雄与我做了很多设计,比如白真相的“霸王鹅形象”、照片周围复古的“金光”、于戈身上暗示他情绪变化的“小花”等。这两天已经在观众那儿得到正向的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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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音乐上,开机前我就跟江建民老师约稿,写了片尾曲《一万次的力量》;后来也专门找了韩国风格音乐人做了欢快的主题歌《时间循环》;还请了年轻人喜欢的葡萄不愤怒乐队也原创了一首《遇见你》;同时我还发掘了一首男主白真相的角色专属曲《慢慢走吧》,十分好听,许多人打call。

在调色上,职场部分,我们参考的是《梨泰院CLASS》的色调,希望能展现出职场的精干、高效气氛;生活戏份上,则以《爱的迫降》为参考,作为偶像剧,爱的信号如何适度又不落于俗套,这一点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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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家十分热议的定格动画片头,是因为我们有一个难题:我们时间循环的源起与诅咒和死亡有关,都是相对严肃与冷酷的话题,个人觉得定格动画从气质上就带有黑色的部分,而我们的故事又比较像一个黑色童话,所以我们选择了用定格动画这样的片头,来开启我们的故事。

总之,一切以创新和有趣为出发点,尽可能做到极致。

交片和排播,因缘际会皆馈赠

我看到网上有人说我们是“喜剧版《开端》”,其实我们是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内容,唯一的相同之处应该是都使用了“时间循环”的游戏规则,另外就是两部剧都在厦门取景。

在调性上,《开端》更偏向悬疑,而《救了一万次的你》则更偏喜剧。在叙事上,《开端》偏现实主义,我们偏脑洞化。比如,我们给白真相安排了车祸、掉进下水道、被龙卷风吹走等一百种花式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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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破了以往“我死我循环”的时间循环模式,变成了“你死我循环”,让两个主角有了交互影响,带着戏剧性前进。

另外,《救了一万次的你》使用了“大小循环”的概念,这也是我们比较创新的地方。观众现在看到的,是女主李路多因为救男主白真相而不断陷入循环,但随之会发现更大的玄机……暂不剧透,先卖个小关子,相信观众在看到结局后,会有更多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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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沙(周恒宇 饰)

我一开始属意的档期是2022年的圣诞档和元旦档,我们的剧轻松又温暖,这个节日档口会令人相信魔法的发生。为此,我一直马不停蹄地盯后期进度,拿到上线许可证的过程还挺快的,甚至比《开端》早一个礼拜。

后来觉得有《开端》在前蛮好,相当于《开端》为时间循环题材先做了下科普,说不定能让“时间循环类型剧”真正地站住脚,给市场带来更广泛的影响。

如今在五一档小长假播出,我也很满意。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我们的排播日期和剧情中的时间,都有所重合。

比如发布首支预告的日子,就是剧里循环开始的第一天——4月14日;5月31日非会员大结局的剧情,正好是男主发现循环规律并决心向女主表白的日子;还有一个重要日子我先不剧透了。因缘际会的巧合,是馈赠,也是安慰。

制片人袁玉梅微博(十年了保持有趣)(19)

《救了一万次的你》是我们“青梅影业”的首部作品,体量不大,但倾尽心力。我相信市场和观众,会看到我们的诚意和努力。

在《救了一万次的你》之后,我还有两个项目正在筹备,一部古装情感剧,一部现实题材剧。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做原创剧,但这部古装剧吸引我第一次购买了小说版权。

这部剧以“古装版史密斯夫妇”的成长为主线,讲述了主人公在江湖与朝堂的斡旋中,如何理解“信任与选择”,进而改写人生的故事。

这部小说有两点最打动我,一是这个故事的格局很正,立意很温暖;二是它的人物很抓人,男女主全部双商在线,强对强,蜕变重生的过程走心又深刻,而且充满情趣,写透了情感与人性。

在买古装剧的原作版权时,作者只写了十几万字,但我实在喜欢小说的人物与人物关系以及作者的文风,就果断买了。有人说,这样或许有些冒险,款付了后面烂尾怎么办?但我相信,从一个人的文字中能窥见一个人的人品,写出这般有风骨有情趣文字的人,人品不会差。果不其然,按合约只需不少于八十万字,作者最后交付的稿有九十万字,故事从开头精彩到了结尾。

我请编剧饶俊来撰写古装剧的剧本,他的成名作是《花千骨》。目前,这部古装剧的40集剧本已经完成,我能感觉得到他没少下功夫,而且真心热爱,改编得很棒,我们都由衷喜爱这个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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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斐斐(许馨文 饰)

另一部原创现实题材剧,讲的是经营月子中心的男主爱上了卖墓地的女主的故事,那些藏在生命里外的真挚故事,可谓“生死之交”的情感。我认为,生与死,从来不是两件事,是轮回,是一个圆。我希望这个项目,能让每个观众复盘人生,内观自己。不过大家可以放心的是,我们的故事并不沉重与晦暗,相反,剧本温暖而有力量,甚至充满了黑色幽默的韵味。我希望它能观照到每一个人,给观众带来对生命意义的思考。

目前,这两个项目都在和主创接洽,我希望尽快建组开机,能给大家带来新鲜的故事。

从业十余年,如果有什么是必须坚持的话,我希望是“保持创新,保持有趣”。

【对话/李星文 撰文/弈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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