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农历二月,四川省自贡市富顺县发生一桩命案。此案一出,立即轰动全城,气愤的乡民涌入当地法院,竟将法院砸了个稀烂。究竟乡民为何会如此气愤,您且听我慢慢道来。

中山市湖北女子伙同情夫杀亲夫案(川妹子惨遭蹂躏殒命)(1)

民国时期的四川旧照

话说富顺县起凤乡有个农户名叫张启福,娶妻刘氏,肤白貌美,身材匀称,在当地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被害前两日,刘氏拿着镰刀到田间割苕藤,正在弯腰劳作之时,突然被保长张天然的儿子张二五从背后抱住,随即被压倒在地,而后遭张二五强行非礼。

挣扎期间,刘氏用镰刀将张二五的手臂割伤。张二五离开之前,扬言此事没完,他一定会让刘氏好看。

刘氏回到家中,对丈夫张启福哭诉田间发生的丑事。张启福又羞又恼,却不敢找张二五算账,只得忍气吞声,劝刘氏忘掉此事,绝对不可以对外人提起。

刘氏也不敢埋怨丈夫无能,全因张天然的势力太大,是起凤乡的土皇帝,平头百姓找他理论,不但不能讨还公道,还要遭他痛打,闹不好还要被抓进大牢。因此,刘氏只得强忍委屈,将苦水咽进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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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子时,张启福家的屋门突然被一伙凶神恶煞的陌生人撞开,被惊醒后的两口子抱在一处瑟瑟发抖,那些人把能砸得全砸烂,能拿的全拿走,还把张启福拖到地上揍了一顿,这才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张启福被打得头破血流,处于半昏迷状态,好在邻居听到动静后及时过来抢救,这才从鬼门关逃过一劫。

次日清晨,刘氏独自到起凤乡乡公所报案。刚进乡公所的大院,便认出几个乡勇正是昨晚到他家打砸行凶之人。这时候乡长刘希亮端着茶杯从屋里出来,刘氏跑过去跪在他的面前,求乡长大人为自己做主,并且当场指认几个乡勇为凶徒。

刘希亮先是一愣怔,而后一脚把刘氏摔翻,还把茶杯中的热茶泼在了刘氏的脸上,而后威胁刘氏胆敢继续搅闹,就把她关进大牢,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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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是个烈性子,不肯离开,她在乡公所的院中大吵大叫,还把刘希亮给大骂一通。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刘希亮,大手一挥喊过几个乡勇,先是将刘氏一通毒打,随即命人将刘氏关进大牢。

刘希亮虽然挂着乡长的头衔,但并非善类,此人是土匪出身,后来被收编,为了安抚他,给他一个乡长的位子。那些乡勇,很多都是他的老兄弟,都是不讲理的无赖,打砸张启福家,是受了张二五的差遣。他们素来不怕老百姓,因此在乡间横行无忌,做尽了坏事。

刘希亮并没有放过刘氏,命人将刘氏挂在柱子上,剥了衣裳,用尽酷刑,期间还动用了专门对付女犯的“妇刑”。刘氏被折磨得哀嚎惨叫,隔着多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眼见刘氏因伤势过重而奄奄一息,刘希亮想出一招毒计,命人将刘氏的妹夫抓来,诬陷刘氏与妹夫有奸情,打砸张启福家一事,系两人串通所为,只为拿走值钱的东西,找机会私奔。

可怜刘氏的妹夫无辜蒙冤,被刘希亮一番大刑伺候之后,无奈屈打成招,经由家人花钱疏通,才得以保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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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被打得体无完肤,却始终不肯承认与妹夫有染。刘希亮又生出第二条毒计,命人将刘氏释放,刘氏步履踉跄着朝家走,行至一片树林之时,突然窜出几个乡公所的乡勇,拦住刘氏后非说刘氏是逃犯,而后将刘氏活活打死,并移尸河中,扬言刘氏逃跑之后畏罪投河。

妻子遭人害死,身为丈夫的张启福却无能为力。幸有族人张陵昭为人豪放,从族人之中为张启福筹集诉讼费,并叫张启福带头,抬着刘氏棺材到城里告状,还从自贡请来律师,要与刘希亮、张二五等恶徒对薄公庭。

刘希亮闻听张启福居然抬棺进城告状,他不敢大意,赶紧进城找到负责此案的检察官李伯中,请求李伯中帮帮忙,千万不能让张启福胜诉。

李伯中与刘希亮常年交往,此时又拿了刘希亮的好处,于是安排人手随便检查了刘氏的尸体之后,以伤口系投河时擦伤为由,不予受理张启福的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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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族人为张启福打抱不平,他们将棺材停放在东门外,将诉状贴在棺材上,让经过的路人都看一看天理何在。

李伯中不敢把事情闹大,于是命令军警驱散张氏族人,双方随即爆发冲突,各自有人受伤。此事一闹,传到了县长张孟才的耳朵中,他本不想掺和其中,但唯恐被人指责,只好亲自到现场查看。

一见县长大人亲临,张氏族人纷纷跪倒叩头,求县长为刘氏昭雪冤屈。张孟才先是一通安抚,随即说了一套冠冕堂皇的官话,然后以刘氏的棺椁被砸烂,对死者不体面为由,当面掏钱让人给刘氏买一口新棺木。他要求张氏族人把棺柩抬走,并表示会立即派人插手此案,一定要为死者讨还公道。

这番话根本没人信,张氏族人都不肯走。这时候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刘氏的尸体被装入新棺木,刚要抬起来,棺底居然脱落,尸首滚出,双眼圆睁,似是死不瞑目,张孟才受到惊吓赶紧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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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有人大呼:“干脆抬到法院去!”

围观者全都听说了刘氏的遭遇,一个个义愤填膺,立即七手八脚把尸体抬起来,一路抬到法院,沿途闻讯的百姓蜂拥随后。川人剽悍,法院人员怕受连累,早已闻风而逃,因为无人接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打呦”!愤怒的群众立即冲入法院,将里里外外砸了个稀烂。就连衣服蚊帐也被撕成碎片片。

唯独推事易荣桢的寝室保存完好,全赖易荣桢平日和善,为人清廉,百姓念他的好,因此不动他的寝室,足见公道自在人心。

法院被砸,引发风波,随即又有一些官员的家宅被砸,紧接着又发生了军警开枪打伤人命的事件,一时间乱作一团,自贡市不得不派人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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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经历此事的人说,当时有很多乡勇,包括刘希亮也混在人群中,其动机何在,难以判定。妇女会主任潘兴华本来要为刘氏鸣冤,但没过两天就无声无息,传言她拿了刘希亮黄谷五十石的好处,因此也昧着良心不再管刘氏的冤情。

此案随即移交自贡法院,但一拖再拖,直到自贡解放,也没能为刘氏讨还公道。刘希亮被土改期间被人民法院判处死刑,但在其罪名之中,并没有杀害刘氏一行。不管怎样,刘希亮这个作恶多端的恶徒终于得到恶报,也算藉慰刘氏的在天之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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