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与家人失联后真实遭遇改编(故事父亲失踪三天)(1)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熊先生

陈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强烈的阳光使他本能性地揉了揉眼,随后他就注意到窗户对面多出了一架望远镜。

陈南冷哼一声踩上板凳,使自己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野范围内,就立即脱下短裤,大喝一声:“对面的变态看过来!”

果不其然,几分钟的功夫对面就鸣金收兵,那惊慌失措地拉起的深黑的窗帘阻断了陈南最后一丝好奇的目光。

陈南轻蔑地笑了起来,他迅速在脑海勾勒出了对方的形象,矮小,驼背,男人。

这使他有些反胃,于是他从乱糟糟的衣柜里扒拉了件衣服穿上,一头乱发像重庆交通似的交替纵横。

陈南先是去厕所撒了泡尿,才在家里转了一圈,水槽里放着父亲早餐过后留下的碗筷,碗壁非常干净,颇为符合父亲道貌岸然的形象。

陈南往水槽里啐了一口唾沫,楼上的孩子又精力旺盛地跑来跑去,他随手操起拖把,把天花板锤得咚咚响。直到他坐到电脑前,表情才恢复了少年气的明朗,他熟练地打开了一款网游,在等待登录的功夫,他灌了口冰可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陈南的好友列表里,有位叫秋雨的男人,他的头像是一片枫叶林,还老土地用了两行诗做签名。

秋雨仿佛老酒馆的掌柜,只要陈南一上线,必定要接受他家长里短地问候。

吃没吃饭?

降温加衣了吗?

学习成绩怎么样?

陈南极少回应,但天一冷,他总要别扭地翻出外套,再搭一件围巾出门。

今天秋雨罕见地没有在线,陈南只略微一停顿,就又进游戏里厮杀了。

除了甩动的手指,陈南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僵硬姿态,直到屏幕出现胜利的消息,他才长舒一口气,动弹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时钟已经指向七点了,但父亲丝毫没有要回家的迹象,陈南在跟秋雨的聊天框里输了一行字:“你怎么一天没上线?没事吧。”

随后他觉得这样肉麻极了,就转移了话题:“我妈终于要接我离开这里了。”

虽然秋雨的头像还是灰扑扑的,但陈南却感到一阵轻松,这个好消息让他哼起了歌,黑暗就像一滴墨落入水中,它迅速四散迸走,只剩了边缘处还残留着余晖。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这让陈南喟叹了一声舒服,他随手向后捋了一把头发,露出了原本就清秀的长相。

陈南更像母亲,长了一双桃花眼,再加上他白净且瘦,即使在男性居多的高中也颇有人气。

此刻他朝正在看着自己的女孩笑了笑,而后故意惊恐地大喊:“妹子,你身后怎么站着一个诡?”

女孩的尖叫使他放声大笑,一副恶作剧得逞的促狭。

等他再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女孩正在愤愤地跟朋友讲述自己的遭遇。

陈南听见有男人说:“等你一会看见他,就赶紧说:看我不一屁股给他坐扁喽。”

“靠。”

陈南骂了句脏话,又起了坏心眼,他想,胖子跑起来,一定很有趣。

于是他冲那群人大喊了一句:“有本事你来啊,死胖子!”

这场追逐持续的时间倒不算短,等陈南站在楼底下喘匀了气,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陈南的家依旧被一片黑暗笼罩着,但好在邻居家暧昧的粉色的灯慷慨地分享了一点光,使玻璃窗的边角闪烁着。

陈南微微一哂,拾级而上,感应灯也随之亮堂起来。

“你去哪了?”

陈南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等他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家门口正站着一个穿衬衣西裤、留着平头的男孩。

那男孩大概九岁左右,脸上却是一副不符年龄的严肃表情。

“小孩儿,你跟我说话呢?”

“嗯。”

“你谁啊?”

陈南弯下腰凑近了看男孩,男孩似乎不习惯这样的距离,于是后退一步,语调依旧是老成持重的,但话却把陈南逗乐了。

“你爸。”父亲失踪三天,那天家里来个9岁男孩,脱口两个字我发懵。

“哈,占便宜果然要从娃娃抓起。”陈南一边腹诽,一边掏钥匙开门。

眼看着男孩在沙发坐定,陈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挂在手腕上的塑料袋,里面仅有的两包方便面便显得格外寒酸。

“饿不?”陈南清了清嗓子道。

男孩摇摇头,又问:“你今天温书了吗?”

“啥?”陈南一瞬间陷入了被父亲责问的错觉里,可他很快摇了摇脑袋,放弃了跟男孩的对话,自嘲道:“得,招了个祖宗。”

他啪嗒拧开了煤气灶,他将锅想象成一个英勇无畏的公主,而那火苗就像恶魔的低吟,最终公主屈服了,还没等陈南笑开怀,男孩就冒了出来,“放肉,加强营养。”

陈南愣了愣,问:“小孩儿,你爸妈呢?”

男孩回过头,没有说话,陈南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意味,于是他好脾气地去冰箱里拿肉。

可肉被冻得梆硬,想把它切片,简直是一大人生挑战,正当陈南犯愁的时候,男孩叹了口气,仿佛恨铁不成钢似地说:“保鲜里有羊肉片。”

“翻冰箱了?行,胆子大,随我。帮我去拿听酒冻上。”

陈南没计较他的语气,只是冲沙发底下努了努嘴,那几罐啤酒还是春节时遗留下的,父亲平日里最厌啤酒,但春节难免有亲戚上门,总会备下一箱,剩下的,就放在角落里吃灰。

想到父亲,窗外又下起雨了。

男孩左右扫视了一番,站到小板凳上进行了新一轮的质问:“你才几岁就喝酒?”

陈南收着力气弹了男孩一个脑瓜嘣,然后笑眯眯地讲起歪理:“小鬼,喝酒是男人的特权。”

男孩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不一会儿陈南就端出了一锅泡面,因为耽搁了些时间,所以面条软趴趴的,羊肉片则被煮出了一层浮沫,同锅壁纠缠着,看上去让人毫无食欲。

陈南自顾自地扯开啤酒拉环,他轻轻地抿了一口,那滋味显然不好受,于是他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饿。”

“是吗?你就真……”还没等陈南打趣的话说完,男孩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陈南几乎要把眼泪笑出来了,“你这肚子里养了个蛤蟆吧,我这头一次听见这动静。”

男孩倒是不卑不亢地说:“那是你没见识。”

陈南被人反过头抢白了一番,于是作出恫吓的表情,语调也故意压低了,“你吃完饭早点睡一觉吧,不然等我爸回来,给你打一顿扔大街上。”

“你爸,”男孩迟疑了一会,才问,“这不至于吧?”

陈南很欣赏男孩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吸溜了一口面条才说:“他最烦小孩不听话,我那年……”陈南似乎在回忆什么复杂的事情,不过他很快轻笑了一声,“也就跟你差不多大吧,逃学,被我爸打得那叫一个惨,光棍子就打断了三四根。”

男孩则很严谨地摇摇头,“我认为,没有那么凶。”

“你挨揍我挨揍?——我又没妈,他揍我跟打仗似的,杀红眼了。”

说起父亲,陈南及时止住了话题,他伸手一指自己的房间说:“你就睡那,我一会儿要打游戏,你别老出来走动。”

陈南收拾碗筷的时候,男孩则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书房,不过他始终没有再说什么,只跟他互道晚安就睡觉去了。

“秋雨”似乎没有上过线,陈南很快就察觉到了失落,于是他烦躁地扯了两把头发,暗地里又骂自己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

骤雨不知何时停了,陈南走向窗边,柏油街道上的水洼仿佛银河中的星星,闪了又闪。

陈南觉得憋气,于是探出了头。

他看到邻居家里的窗框上靠着一个光头男人,那人脖颈上堆着像甜甜圈似的脂肪,让人生厌。

陈南知道邻居家不是做好买卖的,于是重新关闭窗户,陷入一团迷雾似的梦境里。

陈南是被把手转动的声音吵醒的,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玄关,才打开灯,去寻找响动的来源。

男孩站在房间门口,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想喝水。”

陈南倒了杯水,又叮嘱道:“小孩真够麻烦的,别给我尿床啊。”

陈家居住的地方隶属于老热电厂,当时政府特地批了这块土地,用来安置热电厂员工们的生活住宿问题。

这排宿舍楼用了市里技术最好的一批建筑队,油漆都是老板从外市运回来的。

“连沙子都是老工人撮在手心,一粒一粒检验合格的呢。”

这当然是玩笑话,不过是热电厂员工最热衷的话题,至于热衷到什么程度呢?据说有人跟老婆做那事,都要空出嘴巴调侃,以证明自己是个能进热电厂的好男人。

那几年应该是热电厂最风光的日子了,甚至不少人隐隐生出了送礼花钱也要进热电厂的念头,但很快政策转了风向,热电厂就在一浪又一浪的环保办厂口号中没落了。

于是大家各谋生路,热电厂宿舍楼也就成了什么人都有的乱城区了。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有出处,租或者是买下了。

但只有陈南的房子不清不白的,他的父母都不是热电厂的员工,最辉煌的时候,他们一家简直犹如黑户,走路都要溜边擦缝的。

不过这些年好了,连做小姐的都能在这定居,大家也就不论出身了。

这样的鱼龙混杂自然带来了不少弊端,譬如,楼道门就被人撬坏了,一到夜里,风就呼啸着在楼道里乱窜,吵得人不得安生。

陈南夜里又是睡在沙发上,因此他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不到六点就醒来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丝毫没有父亲回来的痕迹。

陈南迷瞪着眼,双脚不听使唤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陈南光着脚丫走出去,男孩正坐在那里看自己藏在书桌柜深处的画本,上面大多是人,形态各异、环肥燕瘦。

“嘿,我说你,怎么翻我东西?”

陈南一个箭步上前,他将画本夺过来,一副珍惜的样子,他有了些怒气,但很快被男孩的下句话打消了。

“餐桌上有早饭。”

陈南觑着眼看向餐桌,上面的确有煎蛋跟面包,他愣了愣,把画本回屋藏好,倒不洗漱,坐下来大嚼特嚼。

煎蛋有些糊了,但陈南却隐约觉得有种熟悉感,可他没心思深究,只匆匆吃完,又打开了电脑。

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线了,“你讨厌你爸?”

陈南正准备去拿瓶可乐,却冷不防被男孩凑了上来,他依样画葫芦地问:“你讨厌你爸?”

“真哪都有你,”陈南想到他给自己做了早餐,脸色突然一变,“你以后别动煤气!”

接着他的眼神看向了电脑,满不在乎地说:“我喜欢他干啥?”

男孩似乎有些悲伤,而后又追问道:“那你喜欢你妈?”

陈南眨了眨眼,他不太能想起母亲的长相,于是撇开嘴笑,“我谁也不喜欢。”

“不过,我妈快要来接我了。她应该不能打我,嗐,她就打我,也打不过我。”

这之后男孩消停了几十分钟,但他实在看不惯陈南打游戏的劲头,又出声阻止:“你就不能看看书?”

陈南在游戏的间隙转头说:“我早退学了,看它干什么?”

“那也,那也……”男孩罕见地犹豫了半天,大概是在考虑如何措辞。

游戏的号角再次吹响了,陈南匆匆地撂下一句,“你嫌无聊是吧,我一会给你送公安局。”

男孩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低声地说:“公安局帮不了我。”

陈南也许是没听见这句话,一局游戏结束了,他没说话,只是起身,拉着男孩的手往门口去。

“你干什么!”

男孩双手扒着门框,脚用力地蹬着地,那副表情不禁让陈南哑然失笑,他想,了不起是离家出走,自己这也算做好人好事。

他理顺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开口:“我不送你去公安局。”

男孩这才放了心,他尴尬地不去看陈南,用力抻了一下衣摆,又拍了拍手掌问:“去哪?”

陈南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只拉着男孩向外走,男孩又抓紧了门框,陈南笑了笑,松开手。

等男孩再整理好衣服,陈南便又去拉他,反复几次,男孩算看透了他耍人的心思,也不反抗了,只跟着陈南走。

这下陈南觉得没趣了。赶巧隔壁的邻居出门扔垃圾,她风情万种地笑了,有种后天改造的美感。

“你好呀。”

眼看着女人越靠越近,男孩如临大敌似地挡在陈南身前,他咬着牙,脸色铁青,低声咒骂道:“不知羞耻。”

女人一阵恼意地走了,连陈南好心提醒对面有偷窥狂都没听见,整个过道都充斥着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不许跟她来往。”

陈南原本就准备今天陪他玩的,因此也从善如流地配合他,“大老爷,小的知错了。”

也许是因为昨夜的一场雨,今天的气温倏然高了起来,这太阳的前身大概是座汹涌的火山,誓要把所有的热都喷射而出。

但也许是周末的缘故,大街上的人只多不少,女人们打着阳伞,挽着手臂,跟身旁的人耳鬓厮磨。

男人们则在穿着上下功夫,年轻的,只穿一件汗衫或背心,年长一些的,倒不穿上衣,三五成群地嚷着要去喝酒。

陈南拉着男孩在人群中穿梭,却冷不防地接了张传单,传单上面倒也简单,显然没经过良好的审美设计,“天启学校,还您一个好孩子,详情请咨询杨院长。”

陈南对这些向来是嗤之以鼻,他多少从新闻上了解过类似的学校,想起这些,他的厌恶更盛从前。

可男孩却显得饶有兴趣,“这不挺好的,花点钱,让孩子有个好未来。”

陈南将宣传单扔进垃圾桶,“在家也能把孩子打傻了,干啥要花钱请别人打?”

这话给天启学校的宣传员听见了,他拧着眉毛警告陈南说:“你这个后生不要乱讲,我们没有那么野蛮的。”

陈南躲开他要抓自己的手,翻了个白眼,迅速走开了。

被这个插曲弄得有些发蔫,直到看见超市,陈南才如鱼得水似地高兴起来。

这间超市算是附近最大的了,再加上总搞些促销鸡蛋、鸡鸭的活动,每天都人流如织,但相较之下,工作人员就少得可怜了。

陈南之前曾来应聘过保安的暑期工,天天被领班无缘无故的嘲讽,陈南记仇,因此他一进这个超市,就准没好事。

此刻的陈南正四下张望着,有些工作人员穿着便服混在人群里。

“正事不干点,当自己拍电影啊。”

陈南吐槽了一句,又冲男孩问道:“你吃果冻吗?还是吃肉脯?”

男孩摇摇头。

陈南便只选自己爱吃的了,约摸过了十几分钟,陈南就领着男孩往结账口走。

他抬眼看了看那些熟面孔,闪身走向一个角落,他曾经仔细研究过超市的监控走向,这里是明显的死角。

陈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超市的塑料袋,然后把东西全装进去。

“你结账还得拿出来,多麻烦。”

听了这话,陈南的眼睛亮亮的,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巧克力棒给男孩,叮嘱道:“你拿好。”

又过了几分钟,在附近工地的民工一股脑涌进超市,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陈南拎着袋子,夹杂在他们中间,朝门口走去,男孩一把抓住陈南的手问:“你干什么?”

陈南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跟男孩拉开了距离,男孩意识到了什么,他试图往旁边走,但周围带着汗臭味的高大男人们就像一堵墙,让他只能跟着向前挪动。

门口的警报声发出刺耳的声音,人群就被两个保安拦下了。

男孩很快就从人群中被揪出来了,那个领班凶神恶煞地夺过男孩手里的巧克力棒,“谁让你来偷东西的?”

男孩无意地瞥了一眼陈南,陈南正气定神闲地看热闹呢。

“嘿,你这么厚脸皮,偷了不少次东西吧!”

男孩看着左右投来的目光,脸红得要命,他自觉受到了羞辱,身体僵直,但他又想到陈南的前程,于是半天也不开口。

最终还是个瓮声瓮气的民工开口,“就这么个破玩意,我给他买了。”

人群又恢复了流动,陈南站在离超市不远的地方,他吸着果冻,迎上了男孩。

“多亏了你,这次赚得不少。”

陈南的殷勤夸奖使男孩的火气更盛,他高高扬起了巴掌,“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

啪——

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陈南的膝盖上,陈南没憋住,噗得笑出声来。

他一手拎起东西,半夹半抱地控制住男孩,往家里走去。

男孩受了奇耻大辱,他不再跟陈南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连声叹气,那模样活像一个遭受重创的小老头。

这样连着两天,陈南有些愧疚了,看在男孩早起做饭的份上,陈南躲进了房间,他捣鼓到晌午,才出了房门。

他手上捧着一张画,口气讨好地说:“你来看一下。”

画上的那个红脸大汉,正是那天给男孩解围的男人。

男孩先是震惊的看着陈南,又叹了一口气,很是遗憾地说:“我都不知道你画画这样好。”

“呵,我爸都不知道。以后乖乖听话,哥罩着你。”

男孩闻言又正色道:“你偷东西罩着我?”

陈南难为情地一笑,男孩却好心地转移了话题:“你应该好好发展画画。”

“发展?我是想被打断腿了。”

“你可以跟你爸爸好好谈谈。”

“嗯,谈谈?谈的后果就是我画笔画架子都进垃圾桶,他一向这样,独断专行。”

男孩便哑口无言了,不过他似乎对画画有了兴趣,“你能教我画画吗?”

“好啊。”见男孩爱说话了,陈南也有了耐心,他分给男孩一只铅笔,说:“你先画,描边,才能填颜色。”

男孩依言接过笔,阳光暖烘烘的,照得两个人像融合在一起了。

就这样消磨了一下午,陈南才凑过去看男孩的画。

那画简直抽象极了,勉强看出来是个人,“你这是画了个什么玩意?”

“我画的我儿子。”

男孩一板正经的语气又引起了陈南的大笑,他边拍手边笑,“你这么点的东西,想得倒远。——你想要个什么儿子?”

“以前想要个听话,学习好的,现在觉得他开心就挺好的,快快乐乐的。”

“哦。”陈南只应了一声,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这三四天都没动静,大概他另外起了个灶,不要自己这个儿子了。

陈南切了一声,反正自己也恨他,等母亲来了,自己就脱离开这个“家”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陈南的思绪,他皱着眉,满不在意地拉开门。

门外是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他额头上冒着汗,胖脸被晒得通红。

他挤着陈南进门,左右看看,开口问:“你爸呢?”

“我哪知道?”

陈南认识这个男人,他是父亲公司里的同事,姓张,为人咋咋呼呼的,人家都叫他“张飞”。

“张飞叔,我哪知道他在哪?”陈南不论大小辈,笑嘻嘻的。

“老板都找他找疯了,就等他的案子了——哎,这是你弟弟?”

“张飞”本来是仰着头的,这下压低了声音,凑近陈南问。

男孩从厨房里走出来,拧眉问:“是北能公司那个?”

“张飞”在陈南跟男孩的脸庞上来回看,他眼珠转了转,叮嘱说:“你们爸回来赶紧让他上公司。”

临走,他从桌上捞走一个苹果。

陈南关上了门,转头就看见男孩正要进书房,在他的记忆里,书房一向是家里的禁地,也许是因为跑得过快,他以一种滑稽的跪姿挡在男孩眼前,“你不能进去!”

“小南。”

男孩的这一叫让陈南懵了,他只在童年听过父亲这样叫自己,自从母亲走了,这种亲昵的称呼就不复再现了。(作品名:《新月》,作者:熊先生。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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