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字感悟人生,用文字讲述故事
《一个喜剧》
李文琦
A君曾经是一个不太被人喜欢的文艺青年,但也有人喜欢他,谩骂和仰慕参杂在一起,也就定义了他身上的那种文艺气息。
我认识A君是从一次娱乐晚会上,诸多无聊的节目,怎么也戳不中观众的笑点和泪点,没有喝倒彩的低头玩手机,倒也成了文明的观众表现。我想提前溜走的时候,A君的乐队开始了他们的表演,一段前奏引出歌词,我下意识的去听,却有一股力量敲到了我的心上。
演出完后我单独约他宵夜聊天,后来回忆起来这次与A君的喝酒,是我为数不多没有说废话的一次朋友间的聚会。很神奇却也正常,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成了朋友,甚至是知己。
从此我填词,他作曲,我们写了很多小众所喜欢的音乐作品。小众到什么程度,就连喜欢听动词打次的音乐爱好者,都不曾赏脸一赞。原因是我们的作品深度不亲民,不俗!他所谓的不俗,其实指不能让大众接受,广场舞不会用,动词打次更不会用,没有爱情买卖,更没有兄弟酒肉,如此作品,谁会拿来娱乐?!
久而久之,我与A君在艺术创作上分道扬镳,我没能写出个一二三,他的消息也像崩的一个蔫儿屁一样,没动静,味儿也没有。我曾以为他火出了新的高度,不跟我属一个阶级了,所以没有了他的消息。于是我开始关注电视媒体,娱乐消息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新闻里,都能找到一些仙逝了很久的名人被挖出来继续消费,却都没有A君的一丝呼吸。
直到有一天,我又下意识的接受了所谓进步的改变,一批又一批的综艺节目,小鲜肉们活蹦乱跳的让我们的耳朵接受了甜甜的男生会学喵喵叫,嗯嗯啊啊的歌声听不出一丝一毫时代的变迁和真实的存在。我终于明白A君为何下落不明,就连我们原来堪称神仙打架的歌者,要么隐居生活,要么直播带货,要么退休养老,要么闲云野鹤。
只剩下传唱了几代人的一些古老的旋律,被人一遍遍改编,一次次翻唱,毫不留情的毁来毁去。有时候我都习惯不去关注这些,还是不停找着A君的下落,这样一个有特征的生命,能去哪里,即便是死了,碎了,总有一块墓碑,几句墓志铭吧,又或许A君压根儿没死,只是随波逐流了而已。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道多久,我找到了A君,一身的粉墨穿戴,淡淡的妆容,温柔的动作和声音,让我不知道该欢呼或气愤。直到看到他捡拾着落在脚下的铜板,我才对他的变化有了一点同情的理解与宽容。
我们又一起宵夜聊天,这次喝酒我们仍然互相没有废话,只是自圆其说的自说自话。想必是喝醉了,他从八零年代一直调侃到现在,那些所谓的比我们奉为经典的东西,如今只是糊口的工具。人们早就忘了到底什么样的东西可以作为精神养料,只要可以笑,那就是快乐,只要快乐,用什么方法无所谓,有人花钱买快乐,就有人制造快乐为挣钱。
我问A君,现在的你如何生存?他只有一个眼神却没有开口,按照我对现在的了解,不自觉地拿出钞票塞进了他的口袋。他看清了钞票的颜色才开了腔:“我是一个演员。”
“那你演什么?!”
“什么能给人快乐我就演什么!”
“是喜剧吗?!”
“也可以说是喜剧!对!就是喜剧!”
“容易吗?!”
“当然!面具遮住脸,放开了演!”
“为什么还要面具遮住脸呢?!”
“都怪我曾经太不现实,所以要带上面具,免得人们看到我的过去,笑不出来,笑不出来他们不扔钱,我就赚不到钱!”
“那你还有别的生计吗?!”
“别的我也不会,太难!演戏最简单!”
A君对我的连续提问显得非常不耐烦,他请我欣赏他的表演之后,说我自然而然便会明白。我像曾经期待他演出一样,再一次期待。可是这一次的满怀期待,让我笑的十分痛苦。
A君在面具上画了另外一副面具,一长串的台词听得出他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老铁双击666,兄弟肯定罩得住,卖唱卖傻再卖货,多谢打赏加关注。”…………
我礼貌性的挤出一些微笑,勉强帮他点亮了一颗红心,面对着A君,我不知道是我太low,还是我已经严重落伍。原来他所谓的喜剧表演,不过这样看来,还真的是一个喜剧,只不过他在这个喜剧中,演的太彻底,把自己都演消失了,还要准备其他的面具,将表演进行到底,挣钱不看自己的心情,要看那些看他表演的人的心情。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一声来。
对与错好与坏,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除非自己有明确的界限让自己能有一个底线,当作是坚持也好,自律也罢。A君这样带动着B君,B君粉墨登场,呼唤着C君,D君希望财源广进,紧紧跟随着C君。
过度的消费还不够,又把曾经的一些情感和寄托,统统倒进这一口大锅里,翻来覆去的搅拌,然后又倒在了一块很大的案板上,千刀万剐的剁来剁去。直到最后分不清看不透,糊在自己的面具上,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哄人开心让人快乐,目的达到,才会皆大欢喜。
我猛然晃过神,自己照照镜子,镜子里的我,不知道是看过了一个喜剧,还是演过了一个喜剧。害怕谈不上,但我很担心。
要放弃自己去给别人演喜剧,我会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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