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著西游记中,几次提到过万物修炼成仙的条件。
比如孙悟空跟黑熊精打完架,唐僧问他熊和猩猩都是兽类,怎么能成精呢?悟空就告诉他,“大抵世间之物,凡有九窍者,皆可以修行成仙”。而在此之前,太白金星跟玉帝说招安孙悟空时,也两次说过“三界之间,凡有九窍者,可以成仙”。
九窍,是动物才能有,所以绝大多数的妖怪乃至于神仙,都是动物,飞禽走兽都可以。比如牛魔王、大鹏鸟、黑熊精、甚至蟒蛇都行。
但是,西游里也提到一些植物成精,比如想和唐僧成亲的杏仙,以及十八公、凌空子、拂云叟等等,都是松树、竹子、桧树等成精。植物没有九窍,何以修炼呢?书中没说,可能就是漏洞之处。
说植物修炼成精,还能理解,毕竟植物也有意识,只要不被吃掉,静静地在某处养精蓄锐,调和龙湖,修炼成精也还算正常。
但是,若是一件完全没有意识的物件,也能修炼成精,就让人完全不能理解了。
在小说《封神演义》中,有一位琵琶精。琵琶精可以变化为人,但实际上是个琵琶,她后来被姜子牙烧死,也现出了本相,就是一个琵琶。
琵琶是个死物件,没有九窍,更没有意识,这玩意怎么能修炼成精呢?相信很多读者对此都感到疑惑。
其实,琵琶成精很可能是一种“以讹传讹”,琵琶精本体其实是蝎子,再往前说则应该是美人。
从某种角度来看,琵琶确实像蝎子。比如直颈琵琶,由于一头细长,一头圆宽,看起来就像蝎子,尤其是琴头处两侧的琴轴,看起来就像是蝎子腿一样。
还有一种曲颈的琵琶,翘起来的琴头,离远看的话,的确很像蝎子尾巴。要是丢在某处,不知道一看的话还真以为是大蝎子呢。
早在晋代干宝的《搜神记》中,蝎子和琵琶就已经联系起来了。
《搜神记》第十八卷记载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亭子,不能住人,谁住进去就会死。有一个书生,会法术,他住在了亭子里。一晚上他查清了,原来亭子里有三个怪物,分别是老公鸡、老母猪和老蝎子,第二天,他杀了三个毒物,从此亭子就安全了。
在书生杀死蝎子时,作者就说蝎子像个大的琵琶。
曰:“汝复谁耶?”曰:“我是老蝎也。”……生曰:“促索剑来,吾与卿取魅。”乃握剑至昨夜应处,果得老蝎,大如琵琶,毒长数尺。
这里,作者把蝎子比喻大琵琶,显然是因为琵琶和蝎子很像。若是说蝎子像大鼓,那这个比喻就很扯了,没有相似之处。
除此之外,唐代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卷八中,也提到“有一蝎如琵琶大,每出來,不毒人,人犹是恐”。
明清一些神鬼故事书中,也提到蝎子像琵琶一样大。《西游记》里,既说到了蝎子精像琵琶,也说了蝎子精住在琵琶洞里。蝎子精为啥不住“蝎子洞”或者其他洞?为何偏偏是“琵琶洞”,恐怕也是因为琵琶和蝎子相似的缘故。
由此可见,古人也觉得蝎子像琵琶。于是,大如琵琶的蝎子精,可能传着传着,就变成了琵琶精。
另外,很多美女虽然漂亮,但是心肠歹毒,被人形容“心如蛇蝎”,“蝎子精”也很有可能。加上她们中的一些人,常是歌伎或者青楼女子的身份,“怀抱琵琶”,所以久而久之就传成了蝎子精,再以后则又变成了琵琶精。
尽管如此,但是美人、蝎子和琵琶则始终关联在一起。西游里的蝎子精,也是变成美女;封神演义里的琵琶精,也是变成美女。难道蝎子、琵琶都是母的不成?当然不是。
实际上,对于琵琶成精,西游记开头已经给出答案了。
孙悟空来源何处?他就是从石头里孕育出来的,所以他是个石猴,本体算是石头。石头都能“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内育仙胞,蹦出石猴,那么琵琶能感受到天地日月的精华,修炼成精,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所以说,琵琶成精也能理解。再说了,封神里可没有“凡有九窍皆可修行”的设定,咱们也不能拿西游套封神嘛。
封神演义的琵琶精,全称是“玉石琵琶精”,即玉石所做的琵琶,既然是玉石,本身就不一样,它能像仙石一样吸收天地精华而修炼成精,也就不奇怪了。
若是普通的琵琶,木头丝线制成,恐怕连本体也会被姜子牙烧了。事实上没有,就在于她是玉石所制,本身就很特殊。
中国古代其实也有类似的神话故事,比如一些东西本身就很珍贵,或者有大神打造,也可以觉醒,带有意识,类似成精。
像女娲额补天石,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以及上古神话中的轩辕剑、东皇钟、五灵珠等等,也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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