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过去,你,我改变了什么?
我改变了什么?我是说,对于我身外的东西,我作为一个生存的,有思想的个体,我改变了周围什么?
小时候我是一个十分调皮的男孩儿。大夏天,我喜欢和小伙伴们去村边池塘里洗澡,我们往身上抹上青泥,爬上旁边几十米高的大柳杈上,从上面纵身跳入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以此为乐。
中午我们捕蝉,捉蜻蜓,
掏鸟蛋。有时翻墙去偷刘姥姥家半生不熟的杏子。晚上,喜欢与小伙伴们在村里村外疯跑。我们有时去开花的苜蓿地里,或在村口的大麦秸垛边上蹿下跳。我们掏几个洞在洞里捉迷藏。
村南约一离地远的地方,有一片水坑。我们也经常跋涉过去,在那里洗澡,割草。四周草丛里常有青蛇出没。我们一旦发现必把它打死,剁成几节儿为快。有时候,我们捉到一条蜥蜴。就断掉它的尾巴。看着尾巴不停地在地上扭动着。
就这样,我改变了一些小生物。改变了一个鸟蛋,一条蛇,几株野菜,甚至一群蚂蚁的命运。
文革时。我上小学。我跟着游行的队伍,高喊着口号,去牛鬼蛇神家,捣毁了了他们的花盆儿,鸟笼。还查抄了许多文物,打算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18岁那年。我高中毕业。返乡务农。我报名参加了突击队。植树。平整土丘,深翻土地。慢慢的我学会了锄地,播种,扬场,赶大干车,磨香油,打土坯。什么累活都干过。我和突击队员们改变了农村的一些面貌。
19岁那年,我与上千名挖河的民工一起。在工地上,起早贪黑。汗流浃背,累得手指发麻,腿肚子转筋。干了两个多月。吃着窝头和咸菜。终于用手推车和一把铁锹,挖出一条宽宽的河道。从今往后。这里不再会有水灾发生。大河两岸长出绿油油地庄稼地。
我与民工们改变了一条河的命运,或许两岸人民的生活,会因有了这条河流而改变。这算不算创造了历史的一部分的呢?
80年代。我有幸考上了师范。作为一名中学教师。在几十年的教学生涯中。我站在讲台上,每天面对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他们见到我,总带着灿烂的微笑,亲切地称我为老师。
我教他们记日记,把善意的批语,谆谆的教诲,写在他们的心里。或许在这些孩子成长的初期,我对他们的成长有点滴的帮助。至于能不能改变他们今后的命运,我说不准。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他们坐得端正,有礼貌,勇敢大声地回答问题和提问。我纠正他们的错误,表扬他们的优点,排解他们的烦恼。嗯,至于他们长大后是否还能记得我,我并不在乎,我也不得而知。
或许在他们成长的某个阶段,某个节点,我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梦想,改变了他们什么,但我并不知道。
我结了婚。我改变了一个女人,让她由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成为一名贤妻,给我生出一个白胖的儿子。这孩子将来的命运如何,我很难预料。对于他的成长,我有时高兴,有时苦恼。有时候,却很迷茫。他虽是我儿子。但我却发现,我不能左右他,甚至改变他。我唯一能做的,是引导他,让他积极向上,希望他将来能胜过我,过得比我好,甚至比他周围的人也过得不错。
有一天天降大喜,我给他结了婚。在婚礼上,我郑重地对他们夫妻两人提出了我的希望。我真诚地祝福他们白头到老。
我有时又担心。因为现实当中,有许多人是走不到白头的。一年后,孙子降生了,真是让我心花怒放。可是我发现。这小东西刚刚会跑。就特别聪明调皮。20多年前,是他爸爸骑在我的脖子上。而现在,是他又骑上了我的脖子。嗯。我能改变他什么呢?我连他都改变不了。他粘在我的身上,总是不愿意下来哟。
如今我老了,退休了,我还能去改变什么呢?但我不喜欢清闲,总爱忙碌着。
春天,燕子在门洞顶上飞进飞出,忙着衔泥筑巢,我又开始忙碌了。我在乡下的小院中,种上蔬菜。我让葡萄结出了一串串花蕾,让石榴,丁香和紫薇。开满了鲜花。
夏季,我让冬瓜南瓜爬上了墙头,结出十几斤重的瓜。让水灵灵的黄瓜豆角儿爬满了架。让荷花在小沲长出了亭亭的莲花。池中的两只小乌龟已长得海碗那么大了。院中有许多自告奋勇的蚯蚓,可以把它们喂饱。秋季我还买了两只波尔山羊,给他们增肥。准备过年时,认全家人吃上鲜嫩的羊肉。我改变着自己的生活。
我观察一位农妇,她一生所能改变的,除了生儿育女,就是他家的房子,把它翻新。在田地里种上满意的作物。把她的公公婆婆伺候的高高兴兴。把她的小女儿或小孙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后去上学,然后回一趟娘家。
她最重视的,是村中的婚丧嫁娶,她懂得许多民间习俗。有时有点儿迷信。她最在意的是儿女的婚事。她靠一双勤劳的手,改变家庭的境况。
她用自产的蔬菜和肉蛋招待自己的亲朋好友。让他们品尝自己最擅长的厨艺。她创造着乡间知足常乐的生活。
一个人是很渺小的,他一生中可能做不成什么大事,就像一滴水,一片叶子,一粒沙子。
有人说毛主席改变了世界。伟人却说,他一生只是改变了世界的某个地方。
乡街上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正晒太阳,你看耳聋了,眼花了, 背驼了,甚至腿瘸了,嗯,在他一生中总会有一些让他改变的事,让他回味,让他高兴,让他夸耀。
我认识一位河北省遵化市的修笔的老人,当时已80多岁了,他让我看他身上的七处伤疤,他告诉我,这是与日本兵拼刺刀时落下的。当时他与战友对付三个日本兵。搏斗时,一个日本兵被刺倒,另一个趁机刺伤了他的头,他忍痛又与战友刺中另一个,剩下的一个见势不妙,马上后退,但绝不投降。他怀抱大枪,裹着大衣,拉响了花皮手雷……
或许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改变了战场的局势,改变了历史进程中的某个节点吧。
我又想到董存瑞,黄继光,张桃芳,这些平时看似很平凡的战士,他们以个人英雄的壮举创造了可歌可泣的历史。
一个人,在非常时刻常常变得伟大。一个人无时不在改变着什么,但常常有时难以意识不到自己到底改变了什么,倒是最后岁月彻底改变了他,让他失去了再去改变什么的能力。
我的叔叔70岁时患了多种疾病,心脏按了五根支架,手脚已经很难行动,但他一心还想改变自己,天天吃力的蹬着三轮去护理中心,坚持做护理,拼命去购买各种保健品。这时在去改变自己,已经很困难了,他花掉了30多万元医疗费后,结果还是痛苦地走了。
一个人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啊!想改变自已,不如趁年轻去改变,去改变人性中的坏毛病,比如懒惰,放纵,狂妄,自大,浅薄,轻信,庸俗,无知等。最要紧的是要改变自己的体质,让它更健康,更完美,少得病,用健康去创造,用健康去奉献,用健康去获得。除了健康,一切都是虚的。
从今天起,我要叮嘱自己,要努力去改变自己,去战胜自己,做一个健康快乐的平民,让生命始终充满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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