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地球上混的最惨的动物,鸡一定会排在前几名。鸡的自然寿命是10到20年,但是在人类的干预下,一只鸡从孵化到出笼,只需要六周。然后,它们就成为了食品流水线上一块长了羽毛的肉,被大卸八块,发往世界各地。这么看来,鸡短暂的一生,都被锁死在人类的食品工业里。

世界上最可悲的三种动物(它是世界上最惨的动物)(1)

作为一个生物个体,鸡的处境的确很糟糕,但要是站在整个物种的角度来看,鸡实在是太成功了。

首先,世界上数量最多的禽类是鸡,我们全球共有200亿只鸡,平均到每个人3只,这可比比猪、牛、羊,甚至耗子加起来都要多。如果按照进化论的说法,生物进化的最终目的就是繁殖,也就是拥有尽可能多的后代,从这个角度看,鸡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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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鸡和人类相互间的依赖性那是相当的高,它是人类最重要的蛋白质源。假设地球上猫猫狗狗都没有了,对全球经济或者国际政治造成的影响却微乎其微。但是,要是没了鸡,麻烦就大了。2012年,墨西哥政府为消灭禽流感捕杀了上百万只鸡,结果导致鸡蛋价格飙升,引发游行抗议,要求政府下台。科学家建议,未来假如人类移民火星只能带一种动物,首选还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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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鸡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呢?虽然起源于亚洲,它的足迹又为何会遍布全球?它是怎么从15000多种动物中脱颖而出,成为人类最重要的动物伴侣?如果把这些变成一个问题的话,那就是,鸡是怎么成功的?

这篇文章,咱们先来说说鸡是怎么实现进化意义上的成功,成为这个星球上数量最多的禽类的。它的扩张,并非完全取决于自身的进化,而是因为它提供了一系列的能力接口,这些接口恰好都让它连接上一个超级变量——人类,借助人类的力量,鸡完成了自我的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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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所有的家养动物,都不是生来如此,而是人为塑造的结果,比如人类用剩余的食物收买狼,让它们保护人类,从而演变成了狗。而野猫因为会捉老鼠,所以获得人们的善待,从而变成了家猫。

但是,唯独鸡的出现,显得疑点重重。目前所有种类的家鸡,几乎都源于同一个祖先,红原鸡,它们最初起源于亚洲的森林里。按照我们通常的设想,红原鸡一定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比如肉多、能生蛋、笨拙、容易捕捉等等,这些特性促使人类去捕捉它们,并且驯化它们成为家鸡。但是,假如你见过纯正的野生红原鸡,就不会这么想了。红原鸡,基本就等于低配版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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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它极其敏感警觉,只要周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马上就会展翅高飞,溜之大吉。注意,是飞,不是跑。红原鸡和只会上蹿下跳的家鸡可不一样,它们有很不错的飞行能力,一次飞行的距离能达到1500米,人类要想抓住它们非常困难。其次,即使抓住了也驯服不了,因为红原鸡和鹰一样,桀骜不驯,而且脾气暴躁,有的红原鸡被逮到后宁可撞死在笼子上,也绝不做笼中鸟。最后,即使退一步,想办法驯服了它们,意义也不大,因为红原鸡的肉并不比别的鸟多,而且它们一年只能下6个蛋,食用价值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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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抓捕红原鸡,是一件性价比很低的事。那么,红原鸡又是怎么走进我们的生活,成为家鸡的呢?

这个过程是这样的。首先,红原鸡喜欢的食物,都是杂草、谷子壳,等这些人类不要的,或者是本来就想除掉的。红原鸡填饱肚子的同时,正好也充当了清洁工。而且红原鸡的生活节奏和农业社会的居民非常相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不会在人们熟睡的时候出来捣乱,相处很和谐。再加上红原鸡天性敏锐,对周围的豺狼虎豹异常敏感,一旦感知到危险就会尖叫,这就等于给人类配备了天然的警报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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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二去,红原鸡和人就走得越来越近,并且在人类居所的附近筑巢安家。而且红原鸡还是一种很恋家的动物,一旦定居在一个地方,就全家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很少远离住所。

但仅仅是做邻居,还不足以让红原鸡变成家鸡。根据考证,红原鸡在演化的过程中,发生了某种突变,导致它们肉突然变多,而且生长周期大大缩短。按理说,某个个体的突变,不足以马上波及整个族群,但鸡偏偏是例外。它们有个习性,特别爱交配。不管是公鸡还是母鸡,都有着发泄不完的交配欲。(这难道就是某个职业名称的来由)这就导致突变迅速蔓延,没过多久,人类就发现周围多了不少长得快,肉又多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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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估计你已经猜到了,人类当然不会放过送上门的大餐,于是,人类开始把红原鸡关进鸡笼,鸡从此开始成为一种日常的食物。

但是,这只是鸡向人类社会迈出的第一步。一次偶然的变异,使它走进了人类的鸡笼。鸡的扩张,从此时才刚刚开始,它们随后展现出的超强生存能力和可塑性,都让它进一步嵌入人类的生活,并且借由人类的力量大规模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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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鸡对环境的适应能力非常强,从喜马拉雅山脚下,到热带雨林,从干旱的大漠,到潮湿的海岛,鸡都能活得很精彩。而且它们可以不吃人类的食物,只要吃点杂草和昆虫,也能茁壮成长。它们就像一群可以自我复制的活体罐头,人类不管走到哪,都要带着它们。

其次,在陪人类走遍全世界的过程中,鸡的另一个特性开始显现,就是它们异乎寻常的可塑性。按照书里的说法,鸡就像一坨神奇的黏土,只要环境合适,你可以把它捏成任何你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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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居住环境里,鸡开始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异。比如有一种日本鸡,尾巴展开有6米长,可以做成工艺品,是艺术家的最爱;再比如菲律宾的斗鸡,凶悍程度不亚于雏鹰,是当地人最重要的娱乐消遣;还有的体重不到两斤的矮脚鸡、体重超过十斤的梵天鸡和一天下一个蛋的来亨鸡……鸡的品种数不胜数。

更重要的是,鸡的变异可以人为干预,即使过去的人没有任何生物或者遗传学知识,也能对鸡开展改造,获得他们想要的品种。因为鸡很喜欢交配,所以人只要盯着它们,出现一只变异的新品种,就可以抓住它,去跟别的鸡交配,让这个品种迅速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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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历史,人类文明扩张的每一步,都伴随着鸡的脚印,人不管走到哪,都会把鸡带在身边。它是饲养成本最低的蛋白质来源,蛋白质含量比牛肉和猪肉都要高,而且鸡肉蛋白很有利于人体吸收,被称为百分百蛋白。

放眼现在,地球上有200亿只鸡。一个不到1000平方米的鸡舍,可以同时养一万只鸡。整个地球上,唯一没有活鸡的大陆是南极洲,因为人们怕鸡携带的禽流感病毒会威胁南极帝企鹅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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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想未来,我们还是离不开鸡。实验已经证实,鸡可以在辐射程度不亚于切尔诺贝利核泄漏的环境中,健康地存活,除了生长速度慢一点,没有任何异常。假如未来人类移民火星,只能携带一种动物的话,首选还是鸡。总之,可以想象,只要人类还是地球食物链的顶端,鸡的数量优势就不可撼动。

除了食用价值之外,鸡的另一个重要作用,是它的药用价值。16世纪的一位意大利科学家曾写道,无论内病还是外病,几乎没有鸡治不了的。当然,其中不免有夸张的成分,比如用鸡蛋清治疗烧伤。科学已经证实,把鸡蛋清涂抹在烧伤的皮肤上只会让病情恶化。但是,也有不少功效是实实在在的,比如,鸡汤可以减缓炎症、疏通鼻塞、缓解胸闷,鸡冠中的透明质酸可以美容,舒缓皱纹,鸡骨头里的蛋白成分可以用来缓解类风湿关节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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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鸡身上对医学最重要的部分,其实是鸡蛋。我们知道,鸡是流感的主要传染源,很多流感都属于禽流感,由鸡传染给人。但你未必知道,直到2012年之前,我们用来预防流感的疫苗,它的主要原料,也来自于鸡,确切地说,就是鸡蛋。

疫苗发挥作用的原理,是提前把微量的,已经灭除活性的病毒注射到身体内,然后诱发人体产生抗体,这样我们就能在病毒大举进攻的时候击退它们。所以,制造疫苗,要从培养病毒开始,而最廉价、效率最高、效果最好的培养皿,就是鸡蛋,而且是已经受精,能够孵出小鸡的鸡蛋。当然,在成为病毒培养器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再也没有孵化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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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这些疫苗针对的,可不光是鸡带来的禽流感,而是几乎人类的所有种类的流感。所以总体来说,鸡在流感这件事上,是功远远大于过的。直到2012年,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才批准了一种无需使用鸡蛋的流感疫苗。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新技术,制造疫苗已经用不着鸡蛋,但是,在医学研究中,鸡蛋仍然是最重要的样本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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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鸡蛋的结构好像很简单,但从生物学的角度看,它的复杂程度不亚于任何一种生物,当然,这是具体的生物学问题,咱们就不多说了。总之,你可以把鸡蛋看成是另一种圆滚滚的小白鼠,是绝佳的实验体,而且鸡蛋的生物模式和人类有很多相似之处,人还能用仪器透过蛋壳,观测到它的完整生长过程。这几条结合到一起,就使鸡蛋成为难得的生物样本,可以通过给它注射肿瘤细胞、艾滋病病菌或者其他病原体,来观察这些疾病的生长轨迹,进一步了解每种疾病的模式。只有了解疾病,才能提高治愈的可能性。所以,鸡蛋,也是人类疾病研究中,重要的探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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