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句话很流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年少时或许会觉得这样的话语很是凄美,但是随着年龄慢慢增长,我们最终还是不得不认定,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生与死,尤其是是在爱情中更是如此。
这也是文坛会有那么多悼亡诗词的原因。爱妻逝世十年,苏轼仍然难以忘怀,最终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的千古名篇;而贺铸更是时常流连在与亡妻共同居住过的房内,发出了“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的慨叹。
不过悼亡诗词写得最伤感的,还是清代词人纳兰性德。说起纳兰性德,很多人都会用8个字来形容他: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纳兰性德自幼饱读诗书,17岁就入了国子监,可谓是少年早慧。而在感情上他本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子,但是最终那女子却被送进宫当了皇帝的妃子,这件事也让纳兰性德始终耿耿于怀。好不容易19岁的时候和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女子卢氏成婚,未曾想两人虽然伉俪情深,但是结婚三载卢氏便难产而亡。而本期笔者要介绍的这首词,正是来自纳兰性德的一首绝美悼亡词,从开篇美到结尾,句句令人断肠。
《蝶恋花》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说起这首词,背后还有一个故事。在发妻卢氏去世三年后的重阳节前,纳兰性德梦到亡妻,两人在梦中说了很多话,临别之际卢氏念了两句诗“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而上面这首词正是纳兰性德在梦醒之后根据妻子所念这两句诗所写。
全词从月色起句,一开篇就惊艳了。妻子卢氏愿意成为天上月,愿意为纳兰而圆。而纳兰也是最怜天上月,一月中它只有一天成圆,其他时候都如是残缺的。结合妻子卢氏的两句诗,其实纳兰性德怜惜的又哪里是“天上月”,分明是亡妻卢氏。如果妻子真的化为了天上的月轮夜夜皎洁,那自己也不怕夜里的寒冷,愿意为妻子送去温暖,即便自己是冰雪也愿意为情融化。
但是令人无奈的是尘缘就是那么容易断绝,只有帘钩上的燕子依然在叽叽喳喳,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至此,纳兰性德已是思念满溢,隔着生死向逝世的妻子诉说,只愿死后一同化为蝴蝶,双栖双飞。
纳兰性德一生所作悼亡词不在少数,但是其中最令人感动的莫过于这一首,短短几句道尽其一生痴心不悔。生不能长相守,死也要化蝶伴左右,或许正是这样的深情让他半生郁郁,30出头便与世长辞。不过对他来说,或许那并不是离开,只是和卢氏的再次遇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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