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思既开,便穷尽心智,或看或听或思或梦稍有触便构思成篇,至等活处筆于地。一日,途闻清脆激越,婉转百变鸟鸣——知乃黑羽娇健百舌,震惊音色之美,一路诗思至蹲身书:
百舌
婉转嘹亮声愉悦,
谁在枝头唱高歌?
管弦顿时声喑哑,
丝竹刹那失声色。
百灵缄口疾掠走,
八哥闭嘴不学舌。
此曲只应天上有,
为何遗失人间落?
夏日午,忽闻井边榆荫中“纺花车”鸣——其声经久不绝,循环往复,高高低低竟至二三十重!寻不见,思而诗:
纺织娘
纺花车鸣妙无穷,
循环往复几十重。
白云留意不思飞,
井水敛神凝不动。
顽童仰脸枝缝寻,
老者端坐屏耳听。
秋蝉心羡生敬意,
高唱知了伴和声。
蝉出稍晚,其声直白:“知了——”似生羡于彼。既诗彼,蝉非缺——
秋蝉
都知知了报时节,
谁知秋蝉性高洁。
乘昏伺暗脱重壳,
寻幽觅静蛹化蝶。
餐风饮露卧高枝,
声嘶力竭唱赞歌。
夏生秋死命苦短,
个性张扬情何烈!
诗罢,抬头寻遍房坡,哪觅自七八岁时起从别处飞来一对俏鸽,后成群栖息檐下,白天起落往返延续四十余年不绝的心爱之“鸽”(近年被村中一二没脱离动物本能下贱东西或网逮,或夜捉如猪吞狗嘶般吃的一只不剩)……惆怅过后是愤怒——
思鸽
景物写尽似有缺,
遍寻不见一只鸽。
空空寂寂俩梁窑,
冷冷落落仨房坡。
远眺不见疾飞影,
凝眸那有起与落?
无限惆怅恨意起,
丑类竟将鸽杀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