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身还是纹身?
现在很多时尚青年都很喜欢在身上文身,要么是自己爱人的名字,要么是一些特殊图案,像那些大花臂和胸口的狼头,非常酷炫。其实都把文身的“文”写错了,文身不是纹身。
文是一个象形文字,描绘的是胸前画着图案的人。“文”这个字最开始的意思就是文身。在远古时期长江流域的蛮族“断发文身”,华夏文明则是不允许随意理发,头发要长长的,然后梳起来。所以“文”这个的字的语意,在远古时期是指向蛮族的。
随着人们的观察“文”出现引申义,可以表示人生上出现的一些纹理,比如皱纹,指纹之类的东西;再后来人们发现纹理的出现都呈现一种固定模式,都是有规律可寻的,就有了天文、人文的词汇。
那么,“文学”又是什么意思呢?
中国要在《昭明文选》出现之后,才算正式确定了“文学”的概念。但是“文学”两字连用,在中国却是比较早的事情。《论语》里就曾记载孔子说他的弟子中“文学”最好的是子游和子夏。孔子还说过:“言之无文,行而不远”这里的“文”不是说一个人的文采,也不是说一个人说话是否能够引经据典,这里的“文”主要说的是人的语言要有条理,要有逻辑。
所以孔子夸赞子游和子夏,不是说他们特别会写文章,而是在说他们的条理是最清晰的,引申下去就是说他们熟悉制度规范,对“周礼”那一套规矩理解的逻辑是最清晰的。
在《左传》中就有一个故事:当时郑国没有得到霸主晋国的首肯就私自去攻打陈国,晋国非常不高兴。于是郑国的子产就穿着军装到晋国去缓和双边关系,负责接待子产的士庄伯就问罪于子产,子产都能够从逻辑和条理上将士庄伯给说服。
士庄伯把子产的回答一一汇报给了赵文子。赵文子听了以后评价说:“其辞顺。犯顺,不祥”。于是晋国就没有为难郑国了。
孔子对这件事进行了评价说:“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大概意思是:语言可以用来表明自己的心意,“文”能够将语言升华。不说话,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如果说话没有“文”,就无法说服别人,传播出去。结合上下文来看,这里的“文”就是逻辑与条理的意思,如果没有逻辑和条理,你把话说出一朵花来,也没有办法说服别人,别人只会让你好好说话。
文学性与纯文学
到了南北朝萧统编订《昭明文选》他选材的标准就是要文采好,这时候我们今天的所谓的“文学性”才被政治确立。《昭明文选》可说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纯文学选本,文字漂亮,辞藻优美、技法华丽,这是当初萧统选文的主要标准。
但是到了今天,中国很多人其实对“文学性”这个概念还弄不清楚,“文学性”是完全的形式主义,深刻的思想,高尚的道德,坚定的立场,这些统统不是文学,文学强调的是纯粹性。
纯粹的文学到底是什么呢?很简单,就是语言的形式美。极端一点来说的话,形式是唯一重要的,内容无足轻重 ,要想达到语言的美,依靠的不是技法而是感情的真实流露。
我记得曾经某位大牛说过一句话:“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凭什么要求我大度?”这样短短的一句话,谈不上什么技法,也谈不上什么道德、思想、立场的正确,但是非常能够深入人心。一切淫秽的、暴力的,宣扬各种邪恶主张的文字,只要形式够美,感情足够真切,就是好的文学。
所以,我们经常会被一首小诗,一篇文章莫名其妙的深深打动,这种打动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就是觉得他好,一是被文字的美感吸引,二是因为真情流露所产生共鸣。中国不缺好的文学作品,当你读文学作品时候是否经常有:怎么和教科书选文传播的思想不一样的疑问,原因很简,单因为一个是文学,一个是德育教材。
当然也有很多三观正确的文学作品被当做德育教材使用,不过这不是影响作品的“文学性”,我们缺乏的只是对“文学性”的理解,排斥三观对立的东西是人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机制,但是作为现代人的我们能否将这种排斥缩小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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