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绕的枇杷山
爸，你现在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枇杷山！
爸，你在一百多部戏中扮演了角色，你最喜欢的是哪部戏的角色？
——伏契克！
这段对话是与父亲——刘曦在他八十四岁病重在身不久于人世时留下的。
这个让父亲梦牵魂绕的地方有父亲至爱一生的话剧事业。
抗战时期父亲加入中华剧艺社，参演的第一部话剧是在抗建堂上演的名传于世的话剧《屈原》，同台的有白杨、张瑞芳、石羽等艺术家；还在《棠棣之花》中扮演韩国国王，与项堃、苏绣文等艺术家同台；在《升官图》中饰假知县、《孔雀胆》中饰梁王、《棠棣之花》中饰韩侯、《日出》中饰潘月亭、《雷雨》中饰鲁贵；《天国春秋》中饰韦昌辉等。
建国后父亲加入话剧团从事话剧表演，直到七十多岁在话剧《沙洲坪》中饰演老天牌，为父亲几十年来所塑造的各类角色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这个让父亲梦牵魂绕的地方还居住着与父亲相伴一生的儿孙们。
在话剧团的大院里，父亲和母亲负重艰难却乐在其中地抚养大他们的六个儿女，用爸妈的话说：在我们家里一切都是为孩子着想，一切事都不能影响孩子的幸福。
听话剧团的一位朋友描述了一件让这位朋友难以忘怀，让父亲的儿女、孙辈们动容的事。
那是1984年，父亲和话剧团几位同行去北京观摩莎士比亚戏剧节后返回重庆，大家在中途火车站每人抢购到一只德州烤鸡。在车上，其他老少爷们三下五除二就将烤鸡送下了肚，唯有父亲乐呵呵地将烤鸡小心翼翼地包好搁在包里，说要带回枇杷山给娃娃们吃！那时的“娃娃们”除了儿女外，更让父亲牵挂的是他的孙子们。那个时刻的父亲在幻想着与儿孙们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吃着烤鸡听他聊北京之行。岂料，火车行至北碚时父亲打开纸包却发现烤鸡已经变味坏掉了！父亲连喊着：糟糕！糟糕！糟糕！半天没了言语。
时至今日儿女们也能感受到父亲当时的心情。很想告诉天堂里的父亲，儿女、孙辈们已经用心品味了包裹着父亲、爷爷深深慈爱的“烤鸡”！
枇杷山——永驻心底的纪念地。
文：陈瑜 \ 图：戴前锋
剧照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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