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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二十九(长篇小说连载49小醉沱江)

长篇小说连载二十九

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种话听起来有些不吉利。”

“你每次发来给我的短信我总是翻来覆去看好多遍。”

他不停嘴(讨厌得要死)催促侏儒朝那个(看不见的)方向走。(难道看不出来两人彼此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先过桥,再往右拐,走在爬坡路上。板板车和小货车停放在马路边卖苹果、碰柑、香蕉、柚子和各种蔬菜什么的。一个男子大声吆喝。一个乞丐卖唱。夜市摊正在陆陆续续摆好。华灯初上,五彩斑斓,亮得甚至不肯把城市犄角旮旯遮挡半点。包括从哪里传出来电喇叭音乐,五味杂陈,合奏交响乐,所有的这一切,都像是催命鬼,短暂使他俩陷入迷茫。她双腿得不到大脑的支配,朝魔法师所指引地方走去。那时候街边小商店鲍勃•迪伦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他还最后一次对她起过杀心,那是陈厚井死(2000年他三十三岁)之前两个月的时候。这次他明知那种野菌有毒,却声称是难得的好菜。

两人在附近松树林中做了爱(她喜欢)以后,陈厚井也公开把毒菌摘了回家。

他俩在出租屋自己弄晚饭。

菜刀把菜板故意弄得啪啪啪(是不是听起来像……),啪嗒啪嗒,有点儿居家过日子的味道。他阴险地冲着侏儒笑了。这样,恶作剧逐渐都成了常态,莫非还用得着仔细回味。噢,额头上都有皱纹了。

还有那些细米粒儿汗珠。

擦一把汗,她递块毛巾过去。

“简直好吃得不得了。”他对她说。

光阴荏苒,时间已经是2000年,好快!说起来也怪,他俩居然出人意料地同时感到一阵“身体不适”。两盘菜里,或者是喝的汤里好像有人放进去了某样东西,味道儿怪怪的,舌尖还发麻。她原话说就是有一股腥臭。结果两个人都没中毒,因为那顿饭,几乎同时告诉对方顶好别吃了。非要吃别怪!话确实就是这样说的。最后,他还假装中了毒,倒在地上抽,发挥出他的演戏天才。“哪个胆大到真敢公开杀人呢。”他俩说,这话好像有种威胁成份。

“也别忘了,这算你干的第二次。”

她说。侏儒撑起来打算告辞。

“你别忙!”陈厚井抓住她手指的意思恐怕就连自己都不甚明白。

他对她说:“我肯定不是心血来潮。”

“今天你太累了。”她说。

“我想,你今天没有其他急事要办吧?”

“没有。”

“我想你留下。”

他说:“我想抱着你睡觉。”

当然也就留下了。陈厚井生前曾经去同性恋者澡堂……她惊讶地说真的是有那种地方?……嘴凑在耳朵边讲述,还比划给她看,才不是你想像小偷小摸的样子,见怪不怪,半公开化,差不多接近合法化了。他们胆子大得不得了。她说想去瞧瞧,可惜女的进不去。她紧张得嘴角肌都绷得那样子僵,手指尖发抖。他只是去隔远了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当然瞅不清楚,灯光太暗,好像就是一些剪纸人,鬼头鬼脑的灰暗影子。他们可没啥好害臊的,显得那么正大光明。听男人与男人……对像更换频繁……有些夸张,讲话声音如同阴曹地府。但他去仅局限于参观,陈厚井不会跟同性产生关系,肉体碰出火花觉得恶心,更别说会有情感。总之太那个了,同样就是个彼此嫖对方的场合,不排除有男多女少(指伪男同,加上不少伪女权主义者性格变得可怕,叫人寒心,找不到或对婚姻本身绝望、恐惧,经济关系等诸多社会问题,退而求其次)这种因素,也有的是属于基因突变,比较复杂。不小心到了那种地方陈厚井总觉得有点奇怪、恶心。

第一次去他确实吐了。

“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碰我,哪怕看都反感。”他有些自豪地说,“得用上绝招,就是冲他瞪眼睛,加大嗓门力度。”

他想可以粗声恶气的,对不管哪个。

也就是说一切胆大妄为进犯者。

“那你来干嘛?”

天呐,一般情况对方不会或者说害怕问,都胆子小,并且无需回答。

“许多人像兔子。”他告诉她说。

难道,侏儒浑身发抖是怀疑他在扯谎。

陈厚井死在花旗竿街。

死之前(莫非他有预感)没多久,有一次,陈厚井突然对侏儒说:“我俩干脆结婚吧!”而且她差点就冲动答应他了。她有些犹豫,答应考虑。未来漫长岁月她常思忖,2000年如果不出那次车祸呢?

“我会不会过上另外一种人生啊?”

比较简单的生活。

她并没有指望已经算是她最后一任丈夫的姜抱回答。

2010年的时候她怀疑自己超过四十七岁了,与姜抱同居。

她想也许存在各种可能性。

姜抱才三十一岁。他俩不需要回避以前许多事情。

她回忆起了2000年夏天陈厚井在他租房子住处强留下侏儒,然后,带她上街吃顿便饭。她特别喜欢吃的菜是烂蒜椒香扒肥肠或乳汁肥肠,这种菜的主打材料都是猪大肠,要求洗得干净,去掉异味(她其实更喜欢多少保留一点点),在家做起来太费事。两道菜做法肠子都要切成一厘米段,先蒸熟。调料有青、红椒切碎、盐、醋、酱油和葱蒜,乳汁肥肠蒸前用盐腌制,还加点番茄酱。汤汁都用烧热的油加水制作而成,最后才把葱花撒在面上。记得他当时说了这些话,蒋虹姐,真叫人不好意思啊,我少有请你去家像模像样馆子,我太穷,搞不好就失业,吃饭也只能在家将就凑合,没办法才找家便宜馆子。他晓得花旗竿有家叫“达乌里”的馆子会做各种肥肠菜,也算是巧,街对门就有个公厕。她笑着说你恶不恶心啊!陈厚井本想事先对侏儒说明那一天正是他三十四岁的尾巴。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落气前才说怕她会给他买礼物。

“害得你手脚无措反而不好。”他说。

她哭成了个泪人。

“我才不想奉承讨好你。”

“晓得你不会,”他说,“我这样说罢了。”

随后她光听到急救车铃声。

“达乌里”肥肠馆虽然不是坐落在正街上,而门前的花旗竿街倒也热闹,人来人往,挤挤挨挨,车水马龙,过街面本来有个地下通道但有不少人还是大摇大摆直插对门。她在想怎么不直接叫“花旗竿”肥肠馆而要叫狗屁“达乌里”,这名字取得有点怪,是地名还是人名呢?陈厚井对她讲什么就没太注意。不远处,十字路口还有个站岗的中年交警,有个老妇人牵条阿里埃日犬和中华田园犬的杂种狗从门外路过,差不多就是条土狗,有点混乱,它还嗅了他裤管来着。堂子虽宽,客人也多,还有满桌杯盘狼藉却并不打算尽快撤离战场的五六桌客人。有张桌子上三男两女,女的抽烟,男的全在买醉,喝的还是烈性白酒,其中之一显然已经喝过量了。她思忖,弄得够麻烦的,这得疯到哪种程度啊?三十岁花枝招展女人不知道她喝了多少,牛仔裤拉链拉开,她都浑然不察。也许她本就在故意挑逗。

“足见心不在焉,”侏儒想,“大庭广众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女招待把他俩带拐左手安排在靠玻璃窗位子,所以她不光看到街头风景,“后来我看到满大街人都在奔跑。”多年后小矮人对姜抱说,她也不是这时候才发现陈厚井没坐在对面,他说过去街对门屙泡尿,难道“达乌里”没有卫生间非得要去公厕。好像还听到啪嗒脚步声。

她奇怪地想起自己小时候和一个邻居女孩……两人都是十一岁,没长……还有邻居女孩八岁的妹妹在旁边。

“八岁妹妹没有参与。”

她顾自在玩布偶。

没笑的中年交警由女招待在前面带路走过来了。此刻,就站在她对面。

她飞快奔出“达乌里”肥肠馆大门,连撞两个人。

街面紫红色光斑不停地跳跃。

三十二

姜抱想起了早年间出在他们小县城单家桥老街上的人和事。就拿那个老罗来说,记得他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姑娘,大儿子当兵去了,姑娘在老家好像已经出嫁为妇。姜抱仿佛从没看见过她,或者,也许曾经见到过,但是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记忆。他的小儿子还在读中学,不上课的时候兼做跑堂的,偶尔他也会代替父亲送外卖。他和姜抱本来是在同一所中学读书,就是同年级,并不是同在一个班,他俩没“仇”,现在心平气和回忆起来他俩早年间莫名其妙天生就存在某种敌意,与对方除了非说不可的话,当然是指两家生意上的事(哪怕这种时候他好像也没笑脸),记得他俩从来都没有认真交谈过。两人看见对方都有点装腔作势。单家桥街上,好多的人,也不管是年轻的还是上了年纪的,多年后姜抱把大半人都忘干净了,反而是这个小饭馆老板和与之天生充满了敌对情绪的小老板让他一次次回想起来难以磨灭。确实忘不掉。他那时候所想到,大约这是因为他俩都同样失去了母亲的缘故(其实姜抱离开县城流浪前,饭馆的老板娘还没出车祸丧命)。当然,姜抱母亲是生病死的。

妈妈死的时候,小腹胀大如鼓,油亮闪光,他想像那里面是臭哄哄带一股腥味的浓血,甚至,猜出来那血的颜色,有一些发黑,有些黏糊糊的块状物。父亲在后来还提到过老罗家的事一回。这个老罗又结了婚。他结婚后不再开饭馆了,也许就在那次车祸后,他就早早地把饭店关张回乡下种地去了。那时候姜抱正在广东的一个吉他厂工作。他才刚刚站住了脚。

现在,有空闲来姜抱想起那个死掉(可能是一次意外)的老鸡。

“小雯。雯儿,也许她是叫这个名字。”

仅姜抱一个人这样喊她。

“你这个总是喜欢大惊小怪的酸臭小子。”她喊叫。

“老鸡婆。”他骂。

“只怕你连毛都没长吧。有东西x得出来不?”

“你想对老子胡搅蛮缠到哪样地步!”

“别害羞嘛。老娘会拿破处红包给你。”

噢,干你这一行还有这种规矩的吗?

“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他涨红了脸说。

“脸都红齐颈子了还在装。”老鸡说。

“你住在哪里?”

骆沙他们又在喝酒。姜抱不敢那样喝的,他得保护嗓子。有人来叫他的时候,他坐在石头台阶上,并没有唱歌,在发呆。反而听得见屋里大家的吵闹,筷子击打桌面和声嘶力竭的歌声。

(总是忍不住寂寞掉下眼泪,

用最邋遢的样子去面对,

迎接一次又一次心的破碎。)

唱走了调,这是谁,分明在干嚎。他们还在猜拳。他闻到了一股香殊兰的芳香。他思忖,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相信能够做到。记得那一天好像是父亲和他徒弟的生日。姜抱弹唱了《二流的把戏》、《回忆里的那个人》。姜抱接连一口气唱了十五首歌。有人喝醉了。

正在哭。

(简直琢磨不透,你到底喜欢她哪点。

生活真的不容易。爱情更是荒唐。)

老罗家小儿子送定的炒菜来的时候,有个年轻警察正坐在汽艇上从河面经过,马达声音震耳欲聋,头顶有七八只信鸽掠过。水面漾起层层波纹,拍打着一块夏天开彼岸花的礁石。

“好漂亮的花啊。”

“什么声音最动听呢?”

“刚忙完,还饿着肚子。”

“都饿过了饭点。”

许多年后姜抱忘了当年修车厂谁最爱这样嘟哝。肯定不是师兄弟,多半是客人。”

(彼岸花比血都红。

你说的是床单上的血吗?)

(老鸡哪可能还会出血。

是她把你的x x整破了吧,火辣辣的痛不?

希望那时我们仍能喜欢对方。

相互搀扶。让微笑永远都萦绕心间。)

饭馆的小老板又懂个屁,听他这样连说带唱,烂噪子,一个公鸭嗓子,都替他感到害臊,真恨不得一头扎到河底去。别再装巴斯克维尔的猎狗啦,你这样是推理不下去的。我感到故事蹊跷。莫非你想把幻想当真相去告密?怕是我精神出现了分裂。从没人晓得。没有哪种结论真正靠得住。

“别来装鬼。”

“你滚蛋吧!”

(别让我再看到你。

相互拥抱入睡。

所以我想你分分秒秒,甜蜜在梦里。)

连自圆其说都困难,也许你躲到学校厕所里自己打飞机玩更实在,别对随便什么人都纠缠。(就算我们无法走到最后,我也不会再有遗憾。就算我无法判断,我的喜怒哀乐和你无关。)“公狗上了母狗,又关我屁事。”他在那辆追尾的川路车旁边说,一个在哐哐哐敲打。姜抱怀抱吉他勾头在想,这种舒服跟追尾可大不一样,早迟要站灶台边的那家伙,一个公鸭嗓子,可和你想的拿猪大肠……完全不是一回事儿,雯儿当时笑得前仰后合,她也接二连三说肯定感觉不同。(即然相遇不足以留下对方,那就把骄傲留到最后。)别唱了。(还是有一些过程无法忍受。酸甜苦辣,总静悄悄在岔路口等候。)

就像声称见个鬼,单家桥,修车厂,有哪个又真的是见到过?

时间接近了傍晚。

“即然我真冲她发脾气……我估计,她对我所说的那些也并不完全会是真话。”

“我用不着刻意去想那件事。”

“因为我知道,那样干,自然有理由。”

“我只是在不经意短暂瞬间出了身虚汗。”

“确实,会想起那种可怕画面。”

有一部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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