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1899~1900年中国教育家费起鹤在汾阳（三）
文/麦美德（S. Luella Miner） 编译/汾州浪人
费起鹤(1879-1953)，字云皋，中国教育家、实业家，河北通州漷县镇吴家营村人。1899年费先生在传教士文阿德的邀请下，担任汾州（今汾阳）的学校教员。
有关费起鹤的一生主要经历详见本号“头条＠汾阳往事”之前文章：
1899年有位青年在汾阳开启了现代教育 鲜为人知的历史——教育家费起鹤在汾阳 百年前开创山西省汾阳中学(铭义中学)的人们（一）
孔祥熙（左）与费起鹤（右） 拍摄于欧柏林学院 转自老山之眸
在这里，费起鹤（Fei Chi-hao）自述了1900 年夏天他在义和团运动中的生死劫难：
尘封的历史——1900年的夏天（1）：风暴的聚集汾阳往事｜尘封的历史——1900年的夏天（2）：汾州府的美好时光汾阳往事｜尘封的历史——1900年的夏天（3）：汾州府城外
（接续）
二、在汾州府度过的美好时光第二天（1900年8月1日），我们听说太谷惨案后，一个人跑进来告诉我们，有数百名义和团从东方赶来。他们就是在太谷杀了传教士的人，现在他们在东门外的一个村子里休息，准备在下午袭击我们的传教士。我们都相信这个报告，因为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期待死亡。外国人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结局。贾诗礼先生敦促我立即离开他们并逃跑。贾诗礼先生、艾渥德夫人、罗定登夫人和艾瑞延小姐都把写给朋友的信交给了我。
临别时，我所有的外国朋友都和我握手，艾渥德夫人眼含泪水说：“愿主保佑你的生命，让你能把我们的故事告诉别人。” 艾瑞延小姐为自己准备了一条腰带，腰带上缝了四十两银子。她以为自己站在生死关头，用不着钱，就把钱给了我，作为我的旅费。贾诗礼夫人给了我她的金表和一个写有地址的信封，让我把表带到天津，找人寄给她父亲。在我走出大门之前，我看到贾诗礼太太把她的小女儿抱在心上，含着泪亲吻她，听见她说：“如果义和团今天来，我希望我的小贾爱花（佛劳伦斯，Florence Price）比我先走。”
贾诗礼夫妇和女儿贾爱花（佛劳伦斯）在汾州教会 图片来自太原道
看到朋友们的悲惨处境，我的心被悲痛刺穿，但我却无能为力。如果我和他们一起死，它就帮不了他们了。就这样，我们流着许多泪离开了。
我不在的时候，知县把李煜叫来，要求把所有洋人的火器都交给他。李煜回答说：“我知道传教士只会使用他们的武器来自卫。”
知县大怒，下令打李煜三百下，再打八十下嘴唇，因为他跟知县说话时用的是‘我’字，而不是卑微的‘小’。李煜随后被关进监狱，知县派人到传教处索要枪械，传教士无法拒绝，于是放弃了两支霰弹枪和两支左轮手枪。
在这个需要的时候，两个名叫张和田的基督徒来帮助传教士。他们一直为贾夫人工作。传教士的苦难确实很痛苦。他们的耐心和对上帝的完美信任极大地打动了我的心。在炎热的夏天，贾夫人一天三次在炉子上为她的十口之家准备食物，但我从来没有听到任何抱怨。她的脸总是平静的，她经常一边工作一边唱歌。
一天晚上，当我们一起站在院子里时，贾诗礼太太对我说：“这些天来，我的想法主要集中在'上面的事情'上。有时，当我想起我所爱的朋友们所经历的苦难时，仿佛天上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亲爱的姐妹，你看我们现在多么幸福；地球上所有的苦难都结束了，如果我们在地球上的悲伤都结束了。与我们在天堂的幸福相比，它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艾瑞延小姐很年轻，一两年前才从英国来，所以会说一点中文。她那温柔的脸庞，让人不禁有些怜惜。当她不帮助贾夫人时，她和三个孩子一起在户外玩耍，并给贾夫人的小女儿上音乐课。
晚上我们仍然在这个地方巡逻，我在后半夜继续轮到贾诗礼先生。所以我有机会和贾诗礼先生建立了最亲密的友谊。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情，有时还讲述了他自己在美国内战期间当兵的经历。
每天日落时分，我都和贾爱花、艾洗礼和艾贝儿喜一起玩。自从我来到汾州府以来，我每天和贾爱花（佛劳伦斯）玩一个小时。这对我们俩都有好处，对我来说，因为我是通过和她交谈来学习英语的，对贾爱花（佛劳伦斯）来说，因为她没有孩子可以陪伴，而且非常孤独。如果有一天有什么事情阻止我像往常一样去找她，她会来找我或派人来找我。当艾渥德先生搬到同一个地方时，他的两个小女孩也非常喜欢和我嬉戏。我经常把孩子们扛在肩上，他们很爱我。七点钟，当他们的母亲叫他们上床睡觉时，三个人都会吻我，说：“晚安，费先生，晚安。美梦，美梦。”
艾渥德夫妇的四个孩子 照片来自公号李广平
上图为艾渥德夫妇（Rev.and Mrs.Earnest Atwater）的孩子，从左至右：二姑娘Mary Atwater（1900年7月9日在太原被杀），四姑娘艾贝儿喜Bertha Atwater（1900年8月15日在汾州被杀），三姑娘Ernestine Atwater（前排，1900年7月9日在太原被杀），大姑娘艾洗礼 Celia Atwater（1900年8月15日在汾州被杀）。
Ernestine Atwater的画作
Mary Atwater的画作
这个时候，义和团的麻烦似乎已经结束了。街上的谣言很少，汾州府从来没有组织过义和团。所以我们的心更平静了。或许拯救我们这小群人毕竟是上帝的旨意。外面的世界仍然没有消息。我们在黑暗中继续前行。正是因为汾州府知县（尘封的历史——1900年的夏天（1）：风暴的聚集 汾阳往事｜尘封的历史——1900年的夏天（3）：汾州府城外1899年有位青年在汾阳开启了现代教育鲜为人知的历史——教育家费起鹤在汾阳百年前开创山西省汾阳中学(铭义中学)的人们（一）百年前开创山西省汾阳中学(铭义中学)的人们（二） 罕见老照片：1900年代的山西生活景象（一） 罕见老照片：1900年代的山西生活景象（二） 罕见老照片：1900年代的山西生活景象（三） 王希良：民国年间书法名家秦龙光山西农业大学前身太谷铭贤学校与欧柏林学院百年交流史美国卡尔顿大学与山西省汾阳中学的文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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