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诚下了苦功夫的《远大前程》颓了;但番外短剧《远大前程双龙会》却拿下了7.6分的好成绩。
是导演在拍番外时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主演是刘昊然,他身上那股爽朗浩然的少年气,让人不自觉地忽略剧中的槽点,将目光聚焦于他。
说起来,这位少年出道已经五年了。16岁被陈思诚看中参演《北京爱情故事》出演宋歌,再跃上大银幕,成为票房胜者《唐人街探案》系列固定主演,接演电视剧《最好的我们》一扫观众对大小银幕上凡青春片必矫揉造作的印象。去年《妖猫传》里,他成为陈凯歌镜头中理想象征的白鹤少年,演出美、爱与勇。
这份简历,许多人多花十年都未必能换来。
好运气,当然是。白纸一张时候,遇到满怀创作欲、又能找准表达途径的新导演,直接就从导演的工具,成为有记忆点的演员,在转行率高达9成的艺校生中,当然是百里难挑一的好运气。但之后的他,也握住了这份运气。
长相不算顶尖,单眼皮与小虎牙,笑起来七分可爱三分机灵。认真望着你的时候,有孩子天然的诚挚信赖感。据说《北京爱情故事》选角时,陈思诚找来三十几个孩子们团团坐玩游戏,然后请在场女生投票自己最喜欢的男生,他拿到大多数票。
容貌和才艺是第一眼引力,鼻梁高、眼睛大或小提琴声悠扬,能抢到第一批掌声,但五分钟后,性情与聪慧就会通过言谈渐渐显露,有磁铁般引力的,终究是叫人如沐春风的。
到了剧中,他扮演的中学生宋歌,与暗恋的女孩分别时,穿着校服骑着单车追公交,那清爽样貌,简直是理想少年的模板。
那是他第一次演出,还未经系统训练,就没被镜头吞没,也没在被点了穴似的僵硬和只求突出自己的愚蠢间摇摇晃晃,可见他的自信与分寸感——不争朝夕,也懂得怎样释放自己的力量。
他的伯乐陈思诚说,别因为年纪小看他,他有满心的创作欲望,但我认为,这不是他最大的优点。
首先,他知道自己“年龄小”。
许多演员成名后会拒绝出演重复角色,尤其是青春片。但他知道自己受年龄和阅历的局限,无法演出“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不如就将青春演到淋漓尽致。他在《最好的我们》里饰演的余淮,是改编剧中难得被原著粉肯定的,聪明、清高、善良、书卷气里又有点狡黠的模样,俨然从书中走出。
即便尴尬又莽撞、天真又迷茫的青春期故事每个人都有,但大部分人走过就忘,更遑论要将点滴感悟外化呈现在角色行为上,所以青春片看似轻盈,演好却并不容易。
平铺直叙地念台词、做动作,至多只能给角色一张表皮。再往深处,需要演员调动记忆储备,搜寻经历中、生活里任何贴近的故事,加深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找到那些能使角色更逼真的细节。
演这部戏时,刘昊然是第一次离开陈思诚、王宝强这些尽力帮助他的前辈们“单飞”,直到开播前,他还忐忑,谦虚地请人帮忙宣传。结果播出后,他那些摸头杀、骄傲脸迅速激活大家的青春记忆。
所谓深刻,并不是小众、离奇、阴暗,而是共通,能将那些人们都塞在记忆角落的细节都激活。
其次,他知道“世界的大”。
王尔德刻薄过,年轻人总是什么都知道。这股自以为是,或为赋新词强说愁,刘昊然很少有。《真正男子汉》中的教官杨树朋,在南苏丹维和任务中不幸牺牲。消息出来不久,他接受采访,记者试着与他谈起这和话题,他没有慷慨激昂,没有故作成熟,他承认悲痛、无奈和自身的渺小:“别人到底在承受着什么,我们这些站在光明里的人,是没办法体会的。”
成人与孩童那道认知分界线,就是自身与世界的比例。站在庞然未知的世界面前,他没有虚张声势地遮掩恐惧,而是清醒地握着拳头,盯着来路。
他说过几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做点别的事。演员是需要经历与体悟的,总被聚光灯、礼服和助理簇拥,再好的苗子,很快就会因为离开土壤太远,失去活力。
他想成为演员,不让自己在众人夸“帅”的热闹声浪里沉迷。无论这时代将男色炒得多热闹,他都拒绝以任何姿态加入。
在温暖的家庭长大,他没有因为缺乏关爱,而赖在孩童期,他对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已经迫不及待——“我想让爸爸退休,给他买车,让他带妈妈出去玩。”
面对这样的人,你几乎能想象他四十岁时的样子,绝不会是那种心里装着钞票、手中抱着保温杯、瞄着年轻女孩,粗声大气要在陌生人的饭局上称王称霸的那个。无论他最终会走向何处,他的路都不会那么窄、那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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