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一
佛是觉悟者,而佛学是完备的学问,皓首穷经亦只是管中窥天,博学之难可知。
佛以为人生是苦的,要言之: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后三者皆是离苦。爱别离,求不得则是远距之苦,而怨憎会则是无距之苦。会聚亦是离苦,奈何之。
人食五谷,细作合工此乃天选,无由之,洒脱如庄子缺粮出借,然被嘲笑不堪,只能弄笔解恨,此则聚苦一也。刘备以七十万兵马欲吞吴,无奈火烧连营,演白帝托孤,而聪明如诸葛亦入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则聚苦二也。李靖韩信,用兵如神,世罕有匹,而高祖太宗欺之如三岁小儿,此是聚之三苦。离苦,聚则更苦。
清净自远,安宁始祥。与人为善,福泽乃厚。
离二
杜子美有诗曰“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诗名《春日忆李白》,盖诗人相知,故倾盖如故,白发如新,实为天涯海角,相离甚远,音信全无。离而有思亦美之至也。杜子美文章满腹,才情横溢,世家渊源,然仕途唏嘘,玄宗改节度使,罢府兵至安史之乱而无卒可用,哥舒翰行缓兵之计,而中使趣战首尾相接,终至关隘失守,授首于人,奈何之。虽有李泌,陆贽倾心谋划,郭子仪,李怀光横槊扫逆然势每日蹙,长安之恻恒有鼾声。安史之乱前有口四千万,后不及四百万。漂泊淋漓可知矣,故子美之诗后更耐嚼。
离一
诗曰:
君问归期是何期,归期未有实周期。
明月海潮当期际,人生因缘期轮回。
暮春之间,杂花生树,虫漫鹰扬,悠悠经年。忆往昔初入之时,诸君俊彦。恰逢合众之势,吾等炎炎。时有客户苛责于前,间或众口闲闲。然诸君不畏将来,不惧艰难,众志成城,一心成业,非为私利,思之不期入呆。倏忽项目倾始,然则兄弟就离。
离者丽也,盖有巽风之吹。而后草木茂盛,葳蕤之象。是以兄弟之离,吾必贺之。何也?必有贵人之邀,或成其殊志,是以乃贺,似此非悲也。然则事或不豫,情有五毒。不豫之事必耗巨费,五毒之情必有所报。此种等等必细察而耐处,非易与也。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执要之人励除无明,不疑无恐,不增不减,无垢无尽。如梁武帝始明而终昏,执之在谨,失之在贪。侯景跳梁,子弟不继,各怀鬼胎,终致大统涂炭。庄宗存勖,与朱三竟十五年而业成,然勋旧不封,亲狎后小,三年遂分崩离析。晋武帝大业一统,垂手不议,游任羊车,致奸人趁隙,肉糜之吃遗笑至今,不得已南渡残喘。如此种种,后世之重鉴也。
致若鄙吾,勃之谓也。书生乃命,何路请缨。不具屠龙术,常思天狼射。非有鸿鹄志,直恐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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