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后的今天,周游君依然能够记得当年在高中时,拜读日本文学大师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一文时的感受。特别是看到文章结尾时,文中的“我”和伊豆舞女分别时的那段文字,周游君不禁跟着文章的主人公情不能自已的懊哭起来。时间过了许久,这篇文章中的大部分情节周游君都已经忘却了,但是现在回想起这篇小说时,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文中的“我”在最后对于爱情的流逝的遗憾和忧伤。
这大概就是川端康成能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缘由吧,他总是用优美哀伤的文字,把人物忧伤的情感,融入到日本纯美的自然风光中。在川端康成的小说里,我们无法看到故事完美的结局,却能够看到爱情失败时,那份被伤的支离破碎,却又充满了莫名美感的情愫。在他的小说中,读者无法找到希望,却能够找到失败和颓废的美感。有时候,甚至会让读者有一种,我如果也来一场这样颓废而忧伤的故事该多好啊的错觉。
《伊豆的舞女》是川端康成的成名作,这部文学作品,以第一人称为视角,讲述了高中学生“我”在伊豆旅行时和小舞娘相遇并产生了朦胧情愫的故事。川端康成的文字,在充满美感的同时,有一种直达读者心灵的力量,这种力量不强悍,却如蜜糖一样,紧紧的黏贴在读者的内心,并且慢慢的把读者的情愫,都融化在他看似优美,却又充满了苦楚的,哀伤的文字中。川端康成的文字,深受日本“物哀”思想的传统文学的影响,所以在他的字里行间中,读者们也能够感受到传统日本的种种旧俗,而这些旧俗也让他的故事更有岁月的质地和传统韵味。
作为日本“文学泰斗”的成名作,《伊豆的舞女》先后6次被搬上大银幕。而其中导演西河克己更是在十多年间,先后两次执导《伊豆的舞女》。而这部影片,也将西河克己的职业生涯推向了巅峰。两部《伊豆的舞女》分别上映于1963年和1974年,1963版中的舞女由吉永小百合主演,1974版的舞女由初登大银幕,年仅15岁的山口百惠主演。
由于年代的原因,1974版的《伊豆的舞女》更广为人知。而这部影片,也开启了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这对银幕上金童玉女,贯穿了山口百惠整个职业生涯的合作。虽然这部影片已经过去45年了,但是现在看来,依然充满了魅力,就如同川端康成不朽的文字一样,这部影片也几乎通过导演的技巧,在银幕上成功再现了原著文字中,所蕴含的情感况味和哀伤意境。
由于原著小说的广泛影响力,以及在读者心中深深的印象,导演并没有在故事情节上,设计出太多的出其不意的桥段。而是通过诗意的电影语言,在一番纯美自然风光的映衬下,在银幕上找到了那种情窦初开,欲言又止的情感无奈和永恒的忧伤。
拍摄这部影片时,21岁的三浦友和也是第一次初登大银幕,在影片中,他扮演原著小说中的“我”,也就是影片中的北岛先生。当时三浦友和的年龄,和原著小说中主角的年龄基本相仿。15岁的山口百惠和舞女熏的年龄则更是一致,再加上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登上大银幕,他们不知是自然的害羞,还是天生的演技,将两个人情窦初开,语言又止的状态,表现的让银幕前的观众自然又可信。
影片的开始和小说开始时的场景是一致的,在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中,因为避雨,男主角北岛和舞女熏在避雨时不期而遇。导演通过避雨这个场景,通过其他人看待北岛和熏的眼光,一下子就把两个人的社会地位界定开了。读书人北岛的社会地位远远高于流浪艺人熏。
而避雨结束后,茶棚的主人老奶奶对北岛说的一席话,也预言了北岛和熏之间感情的结局。虽然北岛在冥冥中也知道什么是要做的,什么是需要避免的,但是他依然抵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他遵循着熏等人的路径,迅速的追上了他们。在一个山坡的弯道上,北岛快步的赶上了正在休息的熏等人,这个视点镜头运用的很巧妙,一方面展现了北岛追上前去的急迫,一方面展现了北岛出现时,熏的娇羞和暗喜。一个镜头,便清晰地说明了两人的内心不能言表的,却已经清晰的萌生的情愫。
性格内向的北岛并没有主动的和一行人打招呼,倒是艺人中唯一的男性主动的向北岛问好,北岛没有放过这个和熏接触的机会。在三言两语之后,他们迅速的成为了朋友,影片中北岛和这个男艺人的友情也很重要,他们的友情也是真挚的,忠于各自情感的。从影片中的信息观众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流浪艺人并不太受到当地居民的尊重,他们的社会地位和北岛这个读书人差距明显。
所以当北岛和他们一起旅行时,这些人虽然受宠若惊,但是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在稍微的犹疑之后,这些人还是爽快地答应了,毕竟有个读书人在一起,很多事情会变得更容易处理一些。而这种身份的差异,也是北岛和熏之间无法逾越的障碍。不过这部影片很好的发扬了川端康成故事的精髓,那就是结局的美好与否,并不影响整个故事过程的美感。
两个内心深处相互心仪的少男少女,在短短的几天旅行中,他们没有放过任何可以多接触一分钟的机会。导演用尽量舒缓的,诗意的镜头,表现两个人之间含蓄的,心照不宣的情感。而这种情愫一直延续到影片的结尾,甚至是他们分别时,也没有任何直白的情感倾诉。
影片中任何人,包括两个主角都能知道他们情感的结局,有个网友对这部影片的一句凭借非常中肯,他形容这部影片表现的,是一场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情故事。的确一直到影片的结束,北岛和熏隔着大海挥手作别为止,观众们看到的,都是一种朦胧的,欲言又止却又欲罢不能的爱情。
导演用八十分钟的铺垫,用熏和北岛不幸却又幸运的相遇,迎来了影片最后的高潮,而这个高潮部分,也仅仅是两个主角隔着大海挥手作别,而这个挥手作别,将那份深深的遗憾和美感隔着银幕传递到了每个观众内心深处关于爱情最柔软的地方。
然而就是通过这样一场遗憾的爱情在银幕中相遇的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却从此开始了他们传奇的爱情故事。两个在不是很长的银幕合作中,诠释了很多感人的爱情故事,如《绝唱》、《潮骚》、《古都》等。更为传奇的是,在1980年事业正如日中天的山口百惠宣布退出娱乐圈,并在不久之后和三浦友和结婚,两个人的爱情最终修成了正果,并延续至今,这在娱乐圈中是很少见的。而这部《伊豆的舞女》,无论是银幕内外,都是两个人最美的银幕初恋。虽然四十多年过去了,两个人依然是日本银幕内外最伟大的金童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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