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译文】

孔子说:“禘祭的大典自从第一次用酒洒地来降神之后,我就不想看了。”

  ■张居正直解

 禘,是祭祀之名。古者天子既祭其始祖,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祭于太庙,而以始祖配之,这礼五年一举,叫作禘。成王以周公有大勋劳,赐鲁重祭,使鲁国以周公为始祖,以文王为所自出之帝,而以周公配之,故鲁国得禘祭其先。然以诸侯而僭行天子之祭,实为非礼也。灌,是奠酒于地以降神。往字,解作后字。孔子说:“我鲁国君臣举行禘祭,我也曾在太庙中,观其行礼何如,但是他未曾降神之先,诚敬尚在,犹有可观。及到那灌地降神之后,君臣之间都懈怠了,虽有陈设的俎豆,升降的威仪,全是虚文,无一些恭敬诚恪的意思。到这时节,我之心不欲观之矣。”夫鲁国本是诸侯,僭用王者之大祭,已是失礼,及举祭之时,又不诚敬,是失礼之中又失礼焉。故孔子叹之如此。

“禘”是古代的一种祭祀典礼,象征宗教精神,是祭天地祖宗的礼节。古代国家举行禘祭,仪式相当隆重。但是,当时的鲁国道德沦丧,对待禘祭相当懈怠,只是流于形式。任何事情都应当诚心为重,不应只是敷衍应对。形式的文饰要有内心虔诚的支撑,就是说,所有的形式都必须配合内心的诚敬。如果内心不虔诚,即使表面功夫做得再到位,也毫无意义。

禘”,是祭祀之名,古代天子既祭其始祖,又推其始祖所出的最早的血脉祖先,祭于太庙,每五年一大祭,叫禘。

只有天子才有资格行禘祭,诸侯是没有资格的。周成王因为周公有大功劳,赐他可以行禘祭。这是鲁国特有的荣誉。但在孔子看来——“非礼也”——是僭越失礼的,周公地位特殊,他祭了也便罢了,后世子孙应该自觉停止。但他们自己明明不配,却还得意扬扬地行禘祭,所以孔子说“吾不欲观之矣”——我不想看!

孔子不想看。但鲁君行禘祭,失礼于天子。他若不去呢,又失礼于鲁君,那就成了失礼的平方了,所以他还是去了,看了,观礼了。

“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灌”,是第一次行酒,把酒倒在地上,以降神。“往”,是之后。孔子说:“第一次献酒之后,我就不想看了。”

张居正讲解说,孔子去观礼,在第一次献酒之前,大家诚敬还在,精神头还有。第一次献酒之后,鲁国君臣都懈怠了,仪式程序全是虚文,没有庄严肃穆,真诚敬意,所以孔子越发看不下去。

这是和前文一样,说礼之本,先有敬,后有礼。鲁国君臣如心中真有敬,他便该敬天子,因为那才是他们的始祖周公的精神本质。周公在成王幼弱之时,摄政大权在握,是周朝的实际统治者,他平叛安邦,功成身退,从未有僭越之心,始终守臣子本分。周公是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和文王、武王一起创业,是周朝开国家族成员和重要奠基者,成王赐他禘礼,也是一份情义,让他和文王、武王有更亲密的联系。

后世子孙,若理解这一份感情,理解周公,则当尊天子、还禘礼,而不是虚荣僭越。

再者,由于心中没有真正理解,没有敬意感情,礼仪上也是虚文,不懂得那每一个仪式背后的含义,孔子看得明白,自然看不下去,又不能说出来。



读论语吾十五而志于学有感(跟张居正读论语)(1)

读论语吾十五而志于学有感(跟张居正读论语)(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