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李逵形象的演变、特征及其价值

毋庸置疑,《水浒传》中的李逵还有凶狠残暴甚至嗜杀成性的性格因素,如第四十回"梁山泊好汉劫法场,白龙庙英雄小聚义"写道:

只见那人丛里那个黑大汉,轮两把板斧,一味地砍将来。

李逵的特点和例子(论李逵形象的演变)(1)

晁盖等却不认得,只见他第一个出力,杀人最多。晁盖猛省起来,"戴宗曾说,一个黑旋风李逵,和宋三郎最好,是个莽撞之人。"晁盖便叫道:"前面那好汉,莫不是黑旋风?"那汉那里肯应,火杂杂地抡着大斧,只顾砍人。

晁盖便叫背宋江、戴宗的两个小喽啰,只顾跟着那黑大汉走。当下去十字街口,不问军官百姓,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推倒攧翻的,不计其数。众头领撇了车辆担仗,一行人尽跟了黑大汉,直杀出城来。背后花荣、黄信、吕方、郭盛,四张弓箭,飞蝗般望后射来。那江州军民百姓,谁敢近前。这黑大汉直杀到江边来,身上血溅满身,兀自在江边杀人,百姓撞着的,都被他翻筋斗都砍下江里去。晁盖便挺朴刀叫道:"不干百姓事,休只管伤人!"那汉那里来听叫唤,一斧一个,排头儿砍将去。

李逵的特点和例子(论李逵形象的演变)(2)

"两大名士王徽之与桓伊彼此闻名,但不相识,待邂逅于途时,王不揣冒昧,单刀直入,请桓为其吹笛,桓既不推辞,也不客套,'即便回',下车便吹,吹罢,上车便走,彼此竟不交一言!两位高士都是满腹经纶的才子,彼此景仰,又在那样一个以清谈之风著称于世的时代,没有玉柄麈尾,相识恨晚,而是'下车踞胡床',说吹就吹,一个吹,一个听,乐罢分手。桓伊如果认为王徽之不懂音乐,根本不会下车专门为王演奏。二人的'不交一言',实在是二人真正懂音乐的表现"[8](P66)。

李逵杀红了眼,不问军官百姓,轮着两把板斧只顾砍人。这显然是一种暴行,无论如何不应当肯定。或许有人为其辩解,称形势紧迫,李逵救宋江心切,所以顾不了许多。但已经到了江边,晁盖也已大声制止,他仍然"一斧一个,排头儿砍将去",这就无法解释了。

与李逵相比,李俊、张顺就稳妥许多。第四十一回"宋江智取无为军,张顺活捉黄文炳"写道:"那摇官船的梢公只顾下拜。李俊说道:'我不杀你们,只要捉黄文炳这厮!你们自回去,说与那蔡九知府贼驴知道,俺梁山泊好汉们权寄下他那颗驴头,早晚便要来取!'梢公道:'小人去说!'李俊,张顺拿了黄文炳过自己的船上,放那官船去了。"

李逵的特点和例子(论李逵形象的演变)(3)

李俊、张顺能够辨明主要之敌,并未滥杀无辜之人。

丁勇,桂林电子科技大学计算机与信息安全学院教授、副院长,广西密码学与信息安全重点实验室主任;主要研究方向为公钥密码理论、同态加密、密码安全协议、区块链等;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国密码发展基金、国防预研基金、广西区自然科学基金等项目10余项;发表论文60余篇,其中SCI/EI检索30余篇,出版学术专著1部、工信部规划教材1部。

许多论者指出李逵活割黄文炳、杀死扈太公一门老幼、劈死小衙内太过残忍,但对此还要细加分析。先看第四十一回"宋江智取无为军,张顺活捉黄文炳"的描写:

列车通过桥梁时,对桥梁产生的动力效应往往会大于其静止作用在桥上所产生的静力效应。这种增大效应通常以动力系数来表示,动力系数[11] 。

晁盖喝道:"你那贼驴,怕你不死!你这厮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宋江便问道:"那个兄弟替我下手?"只见黑旋风李逵跳起身来,说道:"我与哥哥动手割这厮!我看他肥胖了,倒好烧吃!"晁盖道:"说得是。教取把尖刀来,就讨盆炭火来,细细地割这厮,烧来下酒,与我贤弟消这怨气!"李逵拿起尖刀,看着黄文炳笑道:"你这厮在蔡九知府后堂,且会说黄道黑,拨置害人,无中生有掇撺他!今日你要快死,老爷却要你慢死!"便把尖刀先从腿上割起,拣好的就当面炭火上炙来下酒。割一块,炙一块。无片时,割了黄文炳,李逵方才把刀割开胸膛,取出心肝,把来与众头领做醒酒汤。众多好汉看割了黄文炳,都来草堂上与宋江贺喜。

李逵的特点和例子(论李逵形象的演变)(4)

宋江与黄文炳有深仇大恨,但他不亲自动手,而是让兄弟替他下手。晁盖出主意用尖刀细细割,烧来下酒,为宋江解气。小说写得十分明白,李逵是奉宋江、晁盖之命动手,且与众人下酒,这只能说是梁山好汉的集体意志,不应只记在李逵一人身上。再来看第五十回"吴学究双用连环计,宋公明三打祝家庄"的描写:

且说李逵正杀得手顺,直抢入扈家庄里,把扈太公一门老幼尽数杀了,不留一个。叫小喽啰牵了有的马匹,把庄里一应有的财赋,捎搭有四五十驮,将庄院门一把火烧了,却回来献纳。再说宋江已在祝家庄上正厅坐下,众头领都来献功,生擒得四五百人,夺得好马五百余匹,活捉牛羊不记其数。宋江看了,大喜道:"只可惜杀了栾廷玉那个好汉。"正嗟叹间,闻人报道:"黑旋风烧了扈家庄,砍得头来献纳。"

宋江便道:"前日扈成已来投降,谁教他杀了此人?如何烧了他庄院?"只见黑旋风一身血污,腰里插着两把板斧,直到宋江面前唱个大喏,说道:"祝龙是兄弟杀了,祝彪也是兄弟砍了,扈成那厮走了,扈太公一家都杀得干干净净,兄弟特来请功。"

宋江喝道:"祝龙曾有人见你杀了,别的怎地是你杀了?"黑旋风道:"我砍得手顺,望扈家庄赶去,正撞见一丈青的哥哥解那祝彪出来,被我一斧砍了,只可惜走了扈成那厮。他家庄上被我杀得一个也没了。"

李逵的特点和例子(论李逵形象的演变)(5)

宋江喝道:"你这厮!谁叫你去来!你也须知扈成前日牵牛担酒前来投降了,如何不听得我的言语,擅自去杀他一家,故违了我的将令!"

李逵道:"你便忘记了,我须不忘记!那厮前日教那个鸟婆娘赶着哥哥要杀,你今却又做人情。你又不曾和他妹子成亲,便又思量阿舅、丈人。"

宋江喝道:"你这铁牛,休得胡说!我如何肯要这妇人?我自有个处置。你这黑厮拿得活的有几个?"

李逵答道:"谁鸟奈烦!见着活的便砍了。"宋江道:"你这厮违了我的军令,本合斩首,且把杀祝龙、祝彪的功劳折过了,下次违令,定行不饶!"黑旋风笑道:"虽然没了功劳,也吃我杀得快活。"

李逵说得很清楚,他之所以把扈太公一门老幼尽数杀了,是因为扈成曾让扈三娘追杀宋江。在李逵心目中,不管是谁,只要加害于宋江,就只有死路一条。他的单纯忠诚与凶狠残忍相辅相成,但绝不是为了一己恩怨。

第五十二回"李逵打死殷天赐,柴进失陷高唐州"写道:"话说当下朱仝对众人说道:'若要我上山时,你只杀了黑旋风,与我出了这口气,我便罢。'李逵听了大怒道:'教你咬我鸟!晁、宋二位哥哥将令,干我屁事!'"

李逵的特点和例子(论李逵形象的演变)(6)

接下来李逵与朱仝在梁山见面,朱仝又与李逵争吵起来:却说李逵连夜逃回梁山泊,到得寨里,来见众头领。朱仝一见李逵,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掣条朴刀,径奔李逵。黑旋风拔出双斧,便斗朱仝。晁盖、宋江并众头领一发向前劝住。宋江与朱仝陪话道:"前者杀了小衙内,不干李逵之事。却是军师吴学究因请兄长不肯上山,一时定的计策。今日既到山寨,便休记心,只顾同心协助,共兴大义,休教外人耻笑。"便叫李逵兄弟与朱仝陪话。

李逵睁着怪眼,叫将起来,说道:"他直恁般做得起!我也多曾在山寨出气力,他又不曾有半点之功,却怎地倒教我陪话!"宋江道:"兄弟,却是你杀了小衙内。虽是军师严令,论齿序,他也是你哥哥,且看我面,与他伏个礼,我却是拜你便了。"李逵吃宋江央及不过,便道:"我不是怕你,为是哥哥逼我,没奈何了,与你陪话。"李逵吃宋江逼住了,只得撇了双斧,拜了朱仝两拜,朱仝方才消了这口气。山寨里晁头领且教安排筵席,与他两个和解。

李逵的特点和例子(论李逵形象的演变)(7)

可见劈死小衙内以逼迫朱仝上山,是晁盖与宋江之命、吴用之谋,李逵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但从另一角度来说,晁盖、宋江、吴用之所以命李逵去做这些残忍之事,而不是让鲁智深、武松等人去做,还是因为李逵本人既本性单纯又凶狠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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