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周南·樛木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樛木》这首诗很简约,主题和功用也很明确,就是对于新婚时新郎的祝福。当然,我们要延伸开来,作为一首情诗也未尝不可,就如电影《刘三姐》的著名插曲《世上哪有树缠藤》。

诗经诵读赏析樛木(诗经初读5新婚祝福)(1)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这里我先对南这个字做个过度解读。一般来说,南就是指方位方向,但南这个字的构字是指树木枝丫的朝向,我国地处北半球,基本上太阳都在我们的南面,古人观察到树木枝丫都有共通的向阳,并以此造字为南这个方向。南和阳的共通之处,我们不妨以此联想——请记住这是联想不是论证,男和南同音,正是因为男即阳。从这第一个南字,亦可以联想——还是联想不是必然联系,这首诗是唱给心中的那位男子的。

,树木向下弯曲,类似庾信《枯树赋》所写的“盘坳反覆”。 葛藟(lěi),藤本植物,俗称野葡萄(配图)。 (lěi),攀附缠绕。累字的原型本就是与绳索捆缠有关。

,语气助词。 福履,福禄。

,安定。今天很容易把这个字联系到“绥靖”一词,并认为是贬义的。其实这两个字的原意都是国家安定、安抚邦国地方民众之意,而且都是褒义词,之所以变成贬义词,一则和英国首相张伯伦的外交政策助长了纳粹气焰,而国内把这种妥协的外交政策翻译为绥靖政策;二则也因为中华民国曾在多地设立绥靖公署,而在政权更迭后对这个词也就有了贬抑。这是题外话了。这里累和绥押韵。

诗经诵读赏析樛木(诗经初读5新婚祝福)(2)

葛 藟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掩盖。我们说田地荒芜,一般是指田地被杂草掩盖。 ,扶助。这里荒和将押韵。

,回旋缠绕。我们说很想念会用魂牵梦萦。 ,成就、成全。孔子说,君子有成人之美。这里萦和成押韵。

整首诗所歌之意很简明:

南面有棵树木,根干枝丫盘坳反覆,那是葛藟藤攀附、掩盖、缠绕着它。以藤缠树来喻男女结合,很多民族的民歌都有。而且诗经中以树木比喻男子,以花草比喻女子的地方很多,后面我们还会读到。

我借此祝福我的君子,愿他总能安处福禄。这里面是一种祝福,亦是一种寄望,由藤树的累之、荒之、萦之,而喻夫妻的相和相谐,而夫妻和谐方能福禄绥之、将之、成之。

诗经诵读赏析樛木(诗经初读5新婚祝福)(3)

藤缠树

这里,不妨对于这首诗做一个联想,它可能是婚礼的过程中,妻子向丈夫祝酒时所歌咏的。在西周,和饮酒有关的礼仪是礼制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所熟知的交杯酒即合卺(jǐn) 礼,就是源于先秦。想象一下,新婚妻子向丈夫祝酒,歌咏着,你是我的树,我是依绕着你的藤,我们齐心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是再三的仪式,男子心中知晓此刻起将成为主干挑起家庭的责任,女子此刻起决意要将此一生归依经营幸福。

诗经诵读赏析樛木(诗经初读5新婚祝福)(4)

合卺礼(网络图片)

最后,再朗声读一遍《樛木》。夫妻犹如藤缠树,婚姻需要夫妻间的相互依赖、相互扶持、相互成就,有时候婚姻生活的幸福和持续,并不在于怎样浓烈的爱恋之情,而在于夫妻生活节奏的微妙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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