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看到我喜欢的女作家简媜出了新书,书名叫《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老年书写与凋零幻想》,于是亟不可待地去书店买来读。打开扉页,一种深沉又美好的感觉便扑面而来。于是,再也放不下。当要写下这篇小文的时候,已经是第三遍读了。虽然和亲朋好友们口头推荐过多遍,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想说:此书是一本不可多得的人生经典,适合不同年龄段的朋友读,但每个人一定会读出自己的收获和体会来。这是一本散文著作,装帧简单大方,内容直击我心底最想探讨的话题:怎么勇敢,平静又不失优雅地度过自己的老年时光,直至离去。

也许是年龄的关系吧,开始对有关“老”的话题和事物感兴趣起来。当然,最提醒自己注视这个问题的就是自己有一位已过九十且日渐衰老的母亲。每每在电话里得知母亲的日常,总不免在心中临摹一幅幅画面:母亲一人在看电视,母亲神情专注地写毛笔字……倒没有多悲伤,只是有点伤感罢了。其实在好几年前,自己就有过想和母亲聊聊老的问题,担心母亲面对老去会有恐惧和不安,尤其是终将要离开至亲至爱的儿女们,那么,她的悲苦肯定不是言语中所能表达出来的那么多。但自己又不敢轻易提起,怕抑制不住的情感会一泻千里,不可控制。这次读完这本《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老年书写与凋零幻想》,突然就有了勇气,也想把这本书里的内容和母亲分享,因为此前我也曾和母亲一同读过一些喜欢的书籍。

暑期回家探亲,终于有时间与老母亲促膝对坐,我拿出了随我一起出行的《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鼓起勇气为老母亲念了七堇年的推荐序,接着读了简媜自己的两篇序言:“银色旅程和“老年书写与凋快念吧,我要听得零幻想”。读完这些后我看见母亲还急切地等待着,就问她老人家是否还要继续听,母亲忙不迭地说:快念吧,我要听的。

于是,整个暑假就在我给母亲读书的过程里走过去了,怕她老人家累着了,每天只给她读一个小时,后来在她来人家的强烈要求下,时间增加到一个半小时,同时我读初中的外甥女也加入了,每天我读半小时再由她来读一小时,我和老妈当听众。每天午后,我姐姐都会沏好一壶我老妈爱喝得熟普洱,然后于茶香中开启《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的声音。

简媜关于爱情的散文(谁在银闪闪的地方)(1)

一本书快要读完的时候,我试探着和母亲开启了关于“老去”的话题,当我小心地问道母亲是否害怕离去的时候,老人家居然爽朗地笑了,告诉我说:“闺女啊,要说害怕原来真有,可听你们给我念了这个简嫃的书以后,我还就明白了老死也不是多可怕的事情。没啥,人都要老,许多比我人都没了,我不怕,有你哥嫂姐妹们的照顾陪伴,我不怕了。”然后,老人话题一转,说你把这本书放家里吧,我想听时再让孩子们给我念几段。我听着,我知道母亲喜欢上了这本书,而且最近老妈情绪平稳,日常起居按部就班,说明她已经找到了对付“老”的办法,也已经跨过“老”的门槛——不安的、被困扰的其实是我自己曾经的心!

当然,读完这本书后,更受益的是我自己,原以为老就是肉身的日渐衰败,功能的日渐退化,等看过了简嫃的《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老年书写与凋零幻想》之后,才隐约悟到:老是生命中又一次新生,又一种学习,又一种生命体验。首先是要接纳一些:容颜的变化、肢体的局限、神思的迟缓;其次要放下一些:社会地位、话语权限、外界的重视;然后就是全新的领略:时间多了,自由多了,宽松度大了!换句话说就是:不用太操心费力了,喜欢谁就和谁来往多一点,想学什么就去坦然地学什么,不用熬夜备课了,不用煞费苦心写论文评职称了,不用计算着开销给孩子交学费了,不用担心孩子的学业成绩前途等等——因为孩子已成人,完全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了!

简媜关于爱情的散文(谁在银闪闪的地方)(2)

原来,老有这么多好处啊,还有呢,你的另一半正和你一样,和你携手走在老的路上,可以厮守着体验很多相濡以沫的日子;你的老朋友老伙伴老领导也和你一样在体验新的生活,大家都一样,可以讨论,可以分享,可以感叹——没有人能不老——这是一件多么公平的事情啊!没有嫉妒,没有竞争,没有缺失,大家一起奔向社会主义康庄大道,老去。

回顾自己的前几十年,自诩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尽管不够聪慧,不够贤良,不够能干,不够漂亮,但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难和挫折,自己一直能坦然面对:能克服的克服,能应对的应对,能努力的努力,能接受的接受——当然,最难的是最后一个。对自己要求从来不高,亦不苛刻,对家人孩子亦如此——快乐就好。也许,这些坚韧和忍耐源于父母的遗传、幼年的艰辛。时至今日,面对老去,我有幸遇到了简嫃这本《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老年书写与凋零幻想》,感觉自己如同新生,有了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来接受生命中最后的考验。不回避,不抗拒,认识老,学习老,接受老,与老同行,看一看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在那银闪闪的世界里等着我,然后在这个盛大的聚会上得到对于年老生活的启发,做好年老生活的准备,以便优雅地老去,坚毅地老去,慈悲地老去。

现在若再问我的理想,那就是和更多的老年朋友一起来读《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老年书写与凋零幻想》,然后从容地去赴一场银色的聚会!

简媜关于爱情的散文(谁在银闪闪的地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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