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生命的全部意义,就在于飞翔,即便是短暂的歇歇脚,也是为了更好地前行。迁徙是使命,是责任,是一种承诺,需要一生的不倦经营,“迁徙飞鸟冠军大赛”,帮助它们的同时,也是帮助我们更好地认识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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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鸟兴起于18世纪晚期的英国和北欧,从早期的贵族消遣活动,演变成世界上最流行的户外运动项目之一,也是自然保护主义者最为青睐的经典项目,而鸟人的群体也一直在扩大。这次大赛汇集了来自不同国家的“鸟人”,也给了我一个近距离观察他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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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欧国家由于森林面积广大,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很融洽,观鸟爱好者众多。冠军队便来自芬兰,这个三男一女的组合“北极朱顶雀”队(The ZEISS Arctic Redpolls)已经是第三次摘得这项赛事的桂冠,最终观得181个鸟种。赛前大家都是各自活动,偶尔在途中遇到,不像其它国家的鸟人,这些芬兰人不苟言笑,听说他们制定了很严谨的“战略”,而且踩点工作准备周全,甚至提前十天就到了埃拉特,赢得比赛不仅仅需要经验,团队的配合和战略制定同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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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仪式上,芬兰队将比赛奖品—施华洛世奇望远镜捐献给了土耳其的候鸟保护组织,并且宣布第二年不再参加这项赛事。连续赢得三年冠军,了不起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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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鸟运动的发源地—英国,一口气来了三支代表队,其中年龄最大的一支队伍由三位英国著名鸟人组成:Tim Appleton、Dominic Couzens和Andy Swash,Tim代表大家发言,用纯正的英式英语一字一句说出:“我是我们那个村儿里最著名的鸟人,村子一共有二百多人”时,大家都被他的幽默感逗乐了。很喜欢这几位年龄加起来有二百多岁的老先生,他们将毕生的精力投入到生态保护工作中,无论是国家公园的管理,还是写书撰稿,用各种方式宣传保护自然环境,这样的人生或许不会太舒适和富有,但绝对充实、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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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国际参赛队伍中,出现了和以色列纠纷不断的邻居—巴勒斯坦队的身影,而且这次是和以色列当地鸟人联合组队参赛。颁奖现场,主持人特别介绍墙上挂着的各个参赛队的国旗,“以色列举办的各种国际活动中,少有悬挂巴勒斯坦国旗的时刻,然而,这次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国旗在一起,因为我们希望这样一个活动是无国界的,因为鸟类没有国籍。”话音未落,掌声响起,大家纷纷起立为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联合队伍鼓掌,场面让人感动。他们的成绩也很出色,获得国内参赛队伍的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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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鸟可以带来和平,不仅仅是在政治上势不两立的国家之间,甚至还可以挽救生命。几年前到访北部的胡拉谷地时,就听说当地人通过观鸟提供给军方信息,帮助战机避开鸟群。这个项目最大的贡献者便是研究稀有鸟类的以色列专家约西·莱西姆(Yossi Leshem),他除了关注鸟类穿越中东的迁徙模式之外,还致力于更重要课题的研究,为以色列的空军每年节约超过5亿美元的武器和装备方面的费用,甚至挽救了许多飞行员的生命。以色列处于三大洲的交界处。从政治上讲,这是一种灾难,而对于观察鸟类而言却是伊甸园。观察迁徙鸟类的飞行高度,提供给军方,帮助战机改变飞行路线和高度,用最有效也最环保的方式解决了这个令人头痛的难题,不能不说是一大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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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赛事的最大赢家其实是迁徙的候鸟,土耳其候鸟保护组织获得了6.3万美金的捐款,用于迁徙候鸟的保护。而“南非青年队”(The Birding Ecotours Youth Africa Birders)募捐数额最多,获得“守护迁徙候鸟”奖,这些平均年龄不到25岁的年轻人在开普敦街头,装扮成大鸟的样子,向路人募捐,同时在脸书上发起募捐,共筹得一万美金,年轻人永远都是生态环保事业的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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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环保鸟人”奖由来自英国的另一只观鸟队伍The Spokes Folks夺得,他们虽然只观得122个鸟种,但所用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全部骑行完成,让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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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代表的中国队“红腹锦鸡队”只观得143个鸟种,但第一次参赛,参与的意义更重要吧。这还要感谢队长唐瑞(Terry),这位热爱中国的英国鸟人,他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有一天能在中国,这个候鸟迁徙的重要通道,举办这样的国际赛事,唤起民众对于迁徙候鸟的了解,保护它们的飞行通道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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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鸟类而言,这是一场生命搏斗,鸟类的迁徙绝非轻易之举,它是鸟类生命周期中风险最高的行为,受到多种因素的制约,通常飞越一个宽阔的海面和高大的山脉后,其体重会减轻一半,大批当年出生的幼鸟在迁徙途中或到达迁徙终点后都难逃夭折的命运。在迁徙的途中来不及觅食、骤起的风暴、浩瀚的水域等等,无时无刻都在吞噬着这些生灵。而人类的活动常常有意无意地破坏鸟类迁徙路线上的补给站点,给它们的食物补充造成困难,人类对候鸟的捕捉,甚至严重影响到某些种群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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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迁徙的鸟》的导演雅克·贝汉说:“飞翔对鸟来说不是人们想象的什么乐趣,而是为了生存而拼搏。它们要穿越云层、迎着暴风雨,许多困难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迁徙是使命,是责任,是一种承诺,需要一生的不倦经营,就算前方有喜马拉雅山上的暴雪和雪崩,有鬣狗的利齿和猎人的枪管,有工业区的机器怪物和污染后的烂泥,有抓捕者的牢笼,而飞翔不能停止。鸟儿生命的全部意义,就在于飞翔,即便是短暂的歇歇脚,也是为了更好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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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自然的记录者,鸟人的世界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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