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岁的童年,记忆虽然不多,但记得的事,却清晰可见,仿佛就在昨天发生。夏季的傍晚,雨后的空气充满水分,水在蜻蜓的翅膀上凝结成小水滴,影响了它们飞行的高度以及速度。那时候,总会有成群结队的蜻蜓在我家门外草地里低飞,小小年纪的我们,拿起工具向它们追逐。工具的挑选很随意,有用捕鱼网的,也有用扫把暴力追打的。被我们追上的蜻蜓,下场往往都是待在喝完的矿泉水瓶里,束缚住自由和生命。
与昆虫打交道最多的,除了一些生物学家和农民,最多的应该就是不懂事的孩子了。他们以抓捕小昆虫为乐,逗虫为喜。农村里长大的我当然也不例外,利用捕鱼网抓蜻蜓的幼稚儿童就是曾经的我了。宋代诗人释师范曾写过一首诗:"蜻蜓许是好蜻蜓,飞来飞去不曾停。捉来摘除两个翼,便是一枚大头钉。"这首诗看似像现代的口水诗,但表达的含义,却是小孩心中的想法,对蜻蜓捉来玩乐的想法。
那时候对生命的认知还很短浅,捕捉昆虫也纯属是出于好玩,换做是今天,对待大部分事物都保持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心态,哪里还会像小时候那样无谓,这也是为什么长大后失去了童趣的原因之一吧。
长大以后,不再会去捉蜻蜓,但对蜻蜓的喜爱却没有消减。因为他的出现,也象征着我最爱的夏天即将到来,如诗人杨万里在《小池》中所说的一样:"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荷花在夏天盛开,在夏初才开始展露姿态,蜻蜓的到来象征着夏天也快到来。在南方,炎炎夏日除了有西瓜,还有湖畔"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但倘若只有荷花,却又显得死寂无灵,只有加上蜻蜓的点缀,才会是一幅生机勃勃的夏日湖畔图。
但有时,蜻蜓却又被人描述出寂静的含义。范大成的《四时田园杂兴》有一首诗,就用此蕴意。"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诗句开头,表达了农村梅黄杏肥,麦白菜稀的景象,再用蜻蜓蛱蝶飞衬托了路上空无一人,以动衬静,让静的层次更高一层。
我所爱的蜻蜓,除了它的出现代表夏天即将到来,除了儿时以它为乐,还有就是能够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可以静静地看它飞翔。"不如花下冥冥坐,静看蜻蜓蛱蝶飞",多想让我自己也可以无忧无虑地穿梭在荷花之间。
与鱼儿共赏荷塘月色,穿梭于洁花之间,以蚊为食,以露为饮,岂不妙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