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的故事
口述:阿欣
整理:卢先生
我与阿欣认识很多年了,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们既是生活中的朋友、又是工作中的同事,本周他抓到了两个牛股,按照惯例我们周末又吃起了烧烤。
(梅林这家的羊肉很好吃)
今天吃烧烤的人很多,场面很火爆,我们去得比较晚,屋内坐满了人,外边也摆满了桌子,我俩在外边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些羊肉串、小吃和啤酒。阿欣酒量很大,印象中他没喝醉过,每次吃烧烤,我一瓶啤酒还没喝完他两瓶就见底了。邻桌是三男一女,有两个哥们嗓门很大,从他们谈论的话题看做的是销售工作,最近业绩不好,在谈论改行。我侧目一看,他们桌下已经放了十几个空瓶子,看来喝得差不多了。突然,那个没怎么说话的男士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不想失业呀、我也不想上班、可是我要生活呀......”其他三人看他喝多了,纷纷安慰他,一番开导和鼓励后,小伙子擦了下眼泪说:“我没事,我们早点回去吧”。这四个人离开后,我看阿欣双手托着腮,眼睛微微泛红,我知道多愁善感的他被刚才的一幕触动了。
我给阿欣倒满酒,我先喝了一杯,又互碰一杯,给阿欣说: “想啥呢?有啥感悟说出来听听,讲得好今晚我请客”。
“你想听什么,你倒好酒,再喝一杯,你问啥我说啥。”
我一听来了兴奋,对他说: “我按照你们河南人习惯,先喝三杯吧,待会儿我问你答。”
三杯酒下肚我感觉有点晕,给他说: “你讲点我不知道的东西吧,就讲你的前半生经历。”
“好吧,那我就从童年讲起,回顾一下我的求学和工作经历。”
为了减少角色转换,下面以阿欣的口吻记录。
我出生在豫西南一个县级市邓州市,我出生时邓州还叫邓县。现在能回想起来我上小学之前的事情不多了,那时我还住在农村老家,爸爸在林扒镇粮管所工作,妈妈在村卫生所工作。家里生活条件还可以,每次卖羊肉的路过我家总会提高嗓门叫: “羊肉、卖羊肉”,因为他知道我家经常买,可能是小时候羊肉面吃多了,大冬天别人说脚很冷时,我总觉得脚心暖烘烘的。
上小学一年级时我成绩很好,期中考试后我给爸爸说: “这次考试全班3个双百分,其中两个是留级生。”小学三年级时爸爸调到构林镇粮管所当所长,妈妈也到粮库上班,我和姐姐都转到构林上学,奶奶和妹妹留在老家,后来妹妹到了上学年龄也到了构林上小学。从小学三年级到五年级,老师每次排位置都把我排在第一排,吃了不少粉笔沫。那时初中不属于义务教育阶段,初中分普通初中和重点初中,我当年成绩不错顺利考入构林一初中,分班时我的名次是第九名。
上初中后我爱上了打篮球,最想上的课是体育课,课后也经常到操场打篮球。我初一班主任叫李冬英,她教语文,穿着很朴素,对我们要求很严格,无论哪个老师上课,她时不时从窗户外边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月考时我成绩全班倒数第三,班主任李东英便向其他同学打听我小学五年级成绩如何?是不是走后门上的初中。我知道后暗暗发力,期中考试进步了37名,进入班级前二十名,李老师特意给我发了进步最快奖。
初二班主任叫贾秀荣,她书法非常好,那段时间我也练起了书法。初三班主任叫董克泽,他是我初中最敬重的老师,也是我初中最好朋友董全瑞的大伯。河南人多,每个县市的重点高中都很难考,初三毕业时我收到邓州市三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三高中是个普通高中,就在构林镇,和我们构林一初中一墙之隔,夹在构林小学和构林一初中之间,我从小学开始就经常去三高中院内打乒乓球。当时我的想法是上重点高中考大学,所以想复读了一年,我要好的朋友董全瑞和杨权也有复读的打算,于是我们都选择了复读。
现在回想起来,初三复读这年是我学习最认真,成绩提高最快的一年。我家就在学校附近,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我念念有词,把当天学的东西复述出来,每晚睡觉前也会总结当天的知识点,经过一年的努力,中考取得了518的好成绩,班级排名第二,我们班三名同学考入邓州市一高中,正好是杨权、我和董全瑞。这一年一高中的分数线首次超过中专、师范的分数线,当时我很开心,认为再过三年我会考上大学。如果能重新选择,我当初应该上个师范,当时中专、师范包分配,要是当年上了师范,我现在就是一个有二十多年教龄的小学教师,不用背井离乡在外打工了。如果问我此生有哪些遗憾,初中没报考师范是我第一个遗憾,我宁愿安稳地过一生,也不想在外打工。
上高中后,我没意识到班里都是全县的优秀学生,学习上不够重视,总以为时间很多,将来努力也没关系,毕竟初三就是这样过来的。别的同学吃过饭就进教室学习,我总是抱个篮球到操场上打球,有段时间中午不午休去旁边体校打篮球,现在回想起来追悔莫及。我们高中是八角楼,每个班有88个人,高一下学期要选择文理科,当时我成绩在四十名左右,看到班里学习好的同学都选择了理科,我也报了理科。
后来事实证明我不适合理科,我记性比较好更适合文科。高一和我成绩差不多的同宿舍好友王大志也报了理科,但他在高二刚开学时发现自己更适合文科就转到了文科班,后来他应届考到南京农业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南阳中光学。从高二开始我发现物理化学越来越难,在班内成绩排名越来越差,到了高三我成绩还是没有起色,高考前我就知道我的成绩专科线也过不了。后来经过两年复读,我才勉强过了专科线,收到了河南职业技术师范学院的通知书。漫长的高中生涯让我认识到,考高是人才的选拔,能考上重点大学的都天赋异禀,普通人想考好除了要努力学习、有好的学习方法外,文理科的选择也很重要,高中没选择文科是我第二个遗憾。
大学三年对我来说没啥可总结的,班里28个男生都是河南的,大学期间没接触过女生也没谈过恋爱,平平淡淡地度过了三年。快毕业时,我在郑州桑达汽修实习了一段时间,工作主要是看管工具,不忙的时候看下外边师傅修车。修理厂管吃管住不发工资,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边干边找工作,后来听说一个学校招聘老师,我和其他三位同学黄浩、周金铭、郑清晨一起投了简历,幸运的是我们都通过了面试。
我们在拿到毕业证后,都辞去了实习工作来到郑州电子信息技术学院任教。这是一个民办学校,除了教学寒暑假都要招生。在这个学校两年半后,我发现这里不太适合我,听大学同宿舍同学章勇说深圳公估行业发展很好,我有了辞职去深圳的打算。正好我初中同学杨权刚从毛里求斯回到深圳蛇口,他提前帮我找了住的地方,当时南阳邓州都没有直达深圳的火车,我坐汽车来的深圳,章勇开着查勘车去西乡客运站接我,把我送到南油大厦杨权这里。安顿好住处后,我每天到人才市场找工作,后来经同学赵俊佼介绍来到一家公估公司上班。
“两位,你们喝着这么多了,少喝点。”服务员看我们两人喝了8瓶酒提醒我们悠着点,我看阿欣好像是喝得差不多了,讲起现在的工作欲言又止,再喝估计会醉了,就说今晚就到这里吧,你的两个遗憾讲的很好,我们活了大半辈子谁没有遗憾,我去买单了。阿欣说:“我还有一个遗憾没讲呢?这么着急买单。”
我说下周我们继续,下周我们去坂田国军那里吃新疆烧烤时你再讲第三个遗憾。我想说你有三个遗憾,我的故事比你更多,等我喝多了慢慢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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