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日“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在湖南长沙逝世,享年91岁。
在人们缅怀之余,一篇袁隆平所作、题为《妈妈,稻子熟了》的文章在社交平台上刷屏,这是袁隆平写给母亲的一封信,他对母亲的思念和感情深深打动了无数人。▼
《新湘评论》(2011年第18期)节选
在2010年,袁隆平80华诞举办的“为了大地的丰收”专场文艺晚会上,袁隆平写给母亲的这封信感动了所有来宾,字里行间,都说不尽对母亲的思念与愧疚。之后,其文字整理版就取名为——《妈妈,稻子熟了》。
在信中,袁隆平这样说道:
“妈妈,每当我的研究取得成果,每当我在国际讲坛上谈笑风生,每当我接过一座又一座奖杯,我总是对人说,这辈子对我影响最深的人就是妈妈您啊!”
“他们说,我用一颗种子改变了世界。我知道,这粒种子,是妈妈你在我幼年时种下的!”
这粒“种子”是如何种下的?接下来我要讲的袁隆平和他母亲的故事,值得每位家长讲给孩子听。
袁隆平的原生家庭:“母亲对影响了我一辈子”终身与稻田相伴的袁隆平,总给人一种他生于贫困家庭的错觉,但他并不是农民出身,袁隆平的家世极好,出生于地道的书香世家。
袁母华静,生于扬州一个大户人家,从小被父亲送到英国教会学校读书,接受西方礼仪、文化艺术教育,习得一口娴熟的英语。
高中毕业后,在国内分配到一家小学担任英语老师。在任教期间,结识了时任校长袁兴烈,也就是袁隆平的爸爸。
袁兴烈出生于江西德安,毕业于东南大学中文系,之后在县里担任高等小学的校长和督学。
袁兴烈的父亲,也就是袁隆平爷爷,是晚清举人,也是江西省第一届议会议员。常言道,三代才能培养出贵族,在袁隆平身上可能就是最好的体现。
袁兴烈和华静经过长时间相处坠入爱河,婚后育有五子,袁隆平家中排行老二。
左:幼年袁隆平 右:袁隆平哥哥袁隆津
当时社会正处于动荡阶段,全家到处漂泊,从北平辗转湖北、湖南多地。
在1936年,袁家搬到了汉口,袁父在平汉铁路局就职,后期从政。家中无人照看孩子,袁母便辞去了教师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了5个孩子的养育上。
袁母的教育理念是:你们活着是有神圣使命的,可以造福很多人,你们要爱土地,爱自然。
她不看重孩子的成绩,而是非常看重孩子的品德,她有一句名言:
“孩子的智商如同宝库,唯有品德和情操,才是打开宝库的钥匙。”
对袁隆平影响最大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母亲对我的教育影响了我一辈子,尤其是在做人方面,她教导我做一个有道德的人。她总说你要博爱,要诚实。我们家自祖辈起,就有重视教育的好传统,我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是幸运的。”
初代“鸡娃”典范
1936年,袁隆平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当时正处于战火纷飞的年代,能让孩子坚持上学实在太难了。袁隆平换过3所小学、5所初高中。
不管家搬到哪里,夫妻俩唯一不变的是对孩子的教育,不管搬到了哪里,都坚持把孩子送去学校念书。
在袁隆平16岁时,他进入汉口博学中学高中部就读,类似于我们现在的国际学校,物理化学的科目都是外教英文授课。
19岁那年,袁隆平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西南农学院。
袁隆平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对专业领域的词汇也相当精通,但其实他从未出国留学。
他小时候便从母亲那里得到了英语启蒙,一口流利的英语都是得益于母亲的亲自培养。
“当时我母亲是少有的知识女性,我从小就受到她良好的熏陶。小时候她教我英文,晚上检查我的作业。她很虔诚,做事一丝不苟。”
在《妈妈,稻子熟了》这封信中,袁隆平这样写道:
“无法想象,没有您的英语启蒙,在一片闭塞中,我怎么能够阅读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文献,用超越那个时代的视野,去寻访遗传学大师孟德尔和摩尔根?”
良好的英语基础,为他今后的工作也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国外最新的科研方向都是用英语写的,袁隆平有能力直接查阅外文资料。
另外,水稻育种是专业的学科,使用英语介绍的话,要应用大量专业的词汇,即使是请专业翻译,都难以办到。而袁隆平可以在国际讲座、研讨会上,驾轻就熟地运用英语进行技术指导和论文宣读。
除了英语,袁母很注重培养孩子们的人文素养。
袁母酷爱诗人尼采,在袁隆平蹒跚学步时,就开始给他念尼采的书。在母亲的朗读中,尼采的观点和哲理,不断熏陶着袁隆平。
袁隆平善于提问、敢于质疑的精神,也来源于母亲。袁母除了爱读尼采,也喜欢给孩子讲故事,并且留下开放性的结尾,没有标准答案,给孩子思考和探索的空间。
正是这种探索精神,让袁隆平探索出了影响全人类的杂交水稻。
教儿子爱媳妇,也是袁母一直以来的作风,她常常和袁隆平说媳妇的优点,鼓励两人相亲相爱。
所以袁隆平也是个大暖男,他还会拉小提琴,闲暇之余会和妻子邓哲琴瑟和鸣,一个拉小提琴,一个弹钢琴。
“当代神农”的炼成
在袁隆平的人生志向的选择中,袁母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还记得今天开篇我们说的一句话吗?袁母在袁隆平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就叫做“忧国忧民”。
在袁隆平6岁那年,袁母曾带他到果园郊游,告诉了他——我们餐桌上的粮食是生长在土地里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土地里的棉花做成的,人们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土地。
袁母还带袁隆平去过“神农洞”,正好是秋天丰收的季节,前来祭拜的百姓很多。袁隆平看到这么多人对着神农像祈祷,就问母亲神农受人喜爱的原因。
袁母说,神农氏是中国人的始祖,过去5000多年来,由于人们多食用肉食,饱受疾病之苦。是神农氏创耕耘、植五谷、驯禽兽、尝百草……我们吃的粮食都是当年神农氏教给人们种出来的。
这是袁隆平第一次听到神农氏的传说,这个故事也在他心中深深打上了烙印。
自童年起,袁隆平就有美好的梦想,将来要投身于农业,让百姓不再受饥饿之苦。袁隆平报考大学时,就打算实现自己的田园梦——要学农,要当农业科学家!
袁父袁母虽然担心学农辛苦,但还是尊重了儿子的选择。从小到大,袁隆平都明确着自己的志向——愿天下人都有口 饱饭吃,吃饭是天下第一桩大事,没有饭吃,人类怎么生存。
1953年,毕业后的袁隆平被分配到偏远穷苦的地区教学,条件极其艰苦,他总能想起童年时和母亲的一个故事:
袁隆平在河里捡到一枚好看的河流石,以为是钻石,回家拿给喜欢收集石头的袁母,袁母告诉他这不是钻石,钻石的色泽真实而自然,质地非凡。同样,人生的色泽如果是真实而自然的,那么他的气质一定也是非凡的。
袁隆平问母亲什么是人生的色泽,袁母答:
“虚荣不是,浮华也不是;得意的脸不是,骄傲的心也不是;名位不是,权势更不是。人生的色泽不是别的,是专注于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是最美好的道德品格。”
正是这番话,激励着袁隆平走上了漫长而艰辛的研究杂交水稻之路。
回顾袁隆平的一生,他成功研发出三系法杂交水稻、两系法杂交水稻、超级杂交水稻……发表论文60余篇,出版汉语、英文专著6部……他成为了名震天下的杂交水稻之父。
这么厉害的袁隆平,也曾失败过。
袁隆平研究红薯杂交时,由于经验和知识有限,让红薯增产失败了。当时颓废的他,是因为母亲的一句“失败了不气馁,找到原因从头再来”又重拾信心。
在杂交水稻领域,曾有国际权威专家对袁隆平的观点全盘否定,他这一辈子受到的打击与失败不计其数,但他始终记着母亲的教导——敢于为人先,敢于凭信前行。
袁隆平对母亲,是抱有很大遗憾的,直到母亲走的那天,他还在长沙忙着开会。
那天正逢中秋,全国的同行都来了,搞杂交水稻不容易,袁隆平作为召集人实在没法离开,只是儿子永远亏欠妈妈了……
“其实我知道,那个时候已经是您的最后时刻。我总盼望着妈妈您能多撑两天。谁知道,即便是天不亮就往安江赶,我还是没能见上妈妈您最后一面。”
他把一生的时间,都交给了人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袁隆平能在几十年后成为14亿人都尊敬的英雄,看了他和母亲的故事,就能发现原来命运早就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一切,母亲的智慧,早就融入了他的骨血里。
被爱浇灌的童年能滋养一生,这句话每位父母都应该牢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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