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战友报缘 战友新报 2022-03-13 06:30
【作者题记】我是个书法爱好者,而和我在一起的战友张旭光则在中国书坛卓成大家,但我仍只是个喜欢写字者。所以,别人向我求字,我总是说:“随意弄墨,不登大雅。”谁知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我这“不登大雅之堂”的字,却登上了“大雅之山”——当时举国瞩目的南疆老山。我在老山前线留下的几处字迹,深深地珍藏在我有关老山轮战往事的记忆里。
曼棍洞展示“京师风彩”
1986年底,我们师奉命赴滇转战,本人时任师政治部主任。1987年4月初,正式接替某师坚守老山方向防务。师指挥所同上批轮战部队一样,设在老山中部的“曼棍洞”里。那是一个距离边防前沿不到5公里的大溶洞,处于山腰的反斜面,敌军炮击难以到达,相对比较安全。曼棍洞洞口不大,进洞后豁然开朗,别有洞天,拾级而下,两边是怪石嶙峋,脚下有一片小场地,很像《智取威虎山》里的威虎厅。洞很深,阴暗潮湿,往里走有几条岔道,前几批轮战部队在洞内搭建了不少木板房,师作战室和司、政、后机关干部的办公室兼宿舍都在里面。
接防后不久的一天,我和师长马立达、政委陈春耕一起路过师指挥所所在村的村头,看到某师搭的写有该师历史战功的彩门尚未更换,陈政委指示:“彩门抓紧换成我们师的,对联、横批既要反映我们师的光荣战史,又要展示我们赴滇轮战的精神面貌。”我说:“好,这两天落实。”
走到曼棍洞口时,又看到洞口上面有石刻描红的“曼棍洞”三个大字,下面原来有几个红字明显刚刚被凿掉了,估计是该师标志性的词语。陈政委说:“老戚,曼棍洞口是上上下下进出最多的地方,应当有我们师标志性的东西。我们不要在崖石上刻字,就做个牌匾挂上去,写什么内容,你考虑,字你来写。”马师长立刻赞同:“对,就得主任写,我们师自己的书法家写更有意义。”本来我还想说“词我来琢磨,字是否请大首长或名家来写”,见他俩这么肯定,就没有推托的余地了。
接受任务后,当晚我就召集政治部的几位科长研究彩门的横批、对联和曼棍洞口牌匾的措词。彩门的词好编,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凑出了上联:“攻济南战上海功勋卓著”,下联:“卫南疆守老山再建奇功”,横批:“京都雄师”;难的是洞口上面用个什么词,既有我师特色,又有轮战标志,既简洁醒目,又形象有力,让人过目不忘?我忽然想到集团军提出的轮战目标:“争创胜利之师、文明之师,当好北京军区代表队”,脑子里立刻蹦出“京师风彩”四个字来。“京师”既标明了我们是北京部队,是“京都雄师”,又突出了我们创建“两师一队”的轮战目标;“风彩”来源于当年流行的歌曲《血染的风采》,意在从曼棍洞里可以领略我们老山将士艰苦奋战、无私奉献的战斗风彩。
第二天一早,我在饭桌上把我们研究的彩门对联和洞口牌匾用词向师长、政委及其他师常委一说,立即得到大家的赞成。马师长说:“‘京师风彩’,好!言简意赅,高度概括!”参谋长黄高成说:“‘京师风彩’不错,但彩门对联里是不是显示一下配属部队‘潍县团’的荣誉称号更好一些。”陈政委说:“高成的这个意见好,体现了大局观念,有利于尊重和团结配属部队,形成老山防线的整体合力,可将上联的`攻济南战上海'改成`战济南克潍县'。”当天上午,我让宣传科电影队抓紧做彩门上的对联和横批,我自己则铺纸命笔,一挥而就,一次成功,马上让电影队取走赶做牌匾,并提出牌匾样式的要求:长宽稍微超出“曼棍洞”三个字,匾框为紫檀木,紫红平绒衬底,突出四个金色大字。
宣传科和电影队的同志们夜以继日,通宵突击,第三天拂晓,村头的彩门焕然一新,崭新鲜亮的“京师风彩”牌匾挂在了曼棍洞口上方。从此,这里成为老山战场一景,本师机关和各团来师指挥所的官兵就不用说了,凡是来过老山前线的人们,无论是检查工作的总部、成都、北京军区及集团军的领导和机关同志,还是全国各地慰问团的同志,都在曼棍洞口、“京师风彩”四个金色大字下照相,留下珍贵的镜头,定格难忘的战场之旅。
就字而言,“京师风彩”这四个字写得还算凑合,行笔比较流利、圆浑,结构也比较紧凑。问题出在那个“彩”字上。有人提出这里的“彩”字写错了,“血染的风采”之“采”没有三撇,有点画蛇添足之嫌。我写的时候认为“采”是“彩”的简体字,两字通用,书法一般都写繁体,且这个“采”加上三撇更具美感。后来我专门查了字典和《说文解字》,方知“风采”与“风彩”这两个词意思相近,但形容的对象不尽相同,“风采”意为风度、神采,多指美好的仪表举止;“风彩”意为声威、名望,或指一种独特的风貌、风情。如此看来,“京师”用“风彩”来形容似乎更恰当一些了。
1988年4月,我师胜利完成老山轮战任务。师部撤离曼棍洞时,马师长指示把“京师风彩”牌匾摘下来带回驻地营房,他对我说:“这块匾见证了我们师老山轮战的光荣历程,见证了全师官兵卫国戍边的战斗风彩,是有历史价值的战场文物,带回去以后放在师史舘里。”回营后,我特地到电影队仓库里查看了这块牌匾,看到它经历一年多的日晒雨淋和返回途中的车辆颠簸,字迹和衬底都已褪色,匾框也已掉漆,有些斑驳沧桑了。我嘱咐电影队的同志妥善保管。
后来我们师几经变迁而后被撤销番号,那块曾经闪闪发光、万人注目的牌匾现在何处?就不知所终了。2019年9月,我的大孩子戚仰东因公赴滇专程去了一趟老山,特地在曼棍洞口拍了一张照片微信发我,虽然那洞口上面早已没有了“京师风彩”四个字,但字去洞在魂犹存,老山血脉传后人,孩子不远千里去那里,不正是在寻觅父辈当年在这片红土地上留下的足跡,在传承“京师风彩”几个字所包含的一代军魂吗!
那拉口挺立“老山前哨”
我师负责老山方向的防务,右翼即老山主峰由C团常年坚守,左翼即那拉口由A、B两个团轮换坚守。这是因为那拉口是整个老山防线的焦点,地势最为险要,条件最为艰苦,是敌我双方反复交火争夺的地段,因此部署了两个团交替上阵。实践证明,这样的防御部署有利于部队及时休整和养精蓄锐,坚守老山方向的几个团都圆满完成了防御作战任务,尤其是坚守那拉口的A团和B团的战果更突出一些。
1987年5月,B团正在紧张准备接替A团防务。那天,我去小石洞检查该团接防前的思想动员工作和重点防御部位的干部配备。政委李和清汇报了有关情况,并陪我到几个连队实地看了看。我与李和清是曾在B团2营一起共事的战友,我当教导员时,他先是4连指导员,后当我的副手,一见面他总是亲切地叫我“老教导员”。我俩正往回走,王小京团长从训练场匆匆赶来,我说:“现在大家都忙,不用都来陪我。”小京轮战前从某军调来我师任副参谋长,到达文山集结地域后又到B团当团长,我们彼此很熟悉。他拉着我的手说:“主任,不是来陪你,而是来求你。”我笑道:“难得从小京嘴里说出一个‘求’字,何事相求,但说无妨。”小京问道:“C团的‘老山主峰’碑是不是换成我们师的了?”我答:“碑是换了,但不是我们师换的,而是集团军主持换的,因为‘老山主峰’不仅代表某师防区,而且是整个集团军在老山战场上的象征,所以接防后集团军出面更换,字是请总政副主任周克玉写的,团座所问何干?”小京这才说上正题:“主任,我们团马上接防,也想在那拉口立个碑,倒不是想给自己树碑立传,主要考虑下面干部战士的情绪。大家都知道有个‘老山主峰’碑,上过老山战场的人都想在那里留个影,但战场有纪律,不可能都到主峰照相。所以我跟政委商量,我们团自己立个碑,那拉口是整个老山战场的前哨阵地,我们就立个‘老山前哨’碑。”和清接过话茬跟我说:“老教导员,可别单纯看作是为让战士照个相,这可是基层官兵的一种‘老山情结’,他们把这张照片寄回家,一方面向父母亲人报平安,另一方面证明自己在老山最前线为国出过力,日后在自己的人生履历上留下光荣的一笔。我们立‘老山前哨’碑,就是想满足大家的这个愿望,激发全团官兵的参战光荣感,增强挺进那拉口、当好老山前哨兵的责任感。”团长、政委的一席话让我深受感动,马上表态:“好、好!立个‘老山前哨’碑,不辱使命振军威,这个主意好!”
其实,小京团长、和清政委所“求”之事不仅在此,更在其后。这不,他俩见我对立碑投了赞成票,立马跟进提要求:“今天正好主任你来了,我们想请你写这几个字。”我这才明白是求我这件事,赶忙推辞:“不行、不行,这个字得请大领导或者书法家来写,我不够格。”和清说:“我们谁也不请,就请你写,理由有三:第一你是我们师管政治思想鼓动工作的领导;第二你是咱们部队自己的书法家;第三你还是我们B团的老同志,写这个碑,非你莫属!”小京也说:“你为曼棍洞写的‘京师风彩’就很好,怎么不能为我们‘老山前哨’写?”两人说的理由挺充分,我只好答应下来。本来想返回师指挥所再写,他俩说,改日不如撞日,笔墨纸砚我们都准备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就写。中午小京拿出一瓶他喜欢喝的五加皮,说:“主任尝尝这个酒,既保健又提神,喝了以后写字更带劲。”饭后我即挥笔书写,果然酒后运笔放得开,“老山前哨”四个字写得比较遒劲、潇洒,有点味道。我说:“我这也算是为我的老团队坚守老山前哨尽一点力吧。”小京说:“这比你为大家讲大课的效果还要好。”
一周后,和清打来电话,说碑已做好,有时间过来看看。未过两天,我陪地方慰问团去B团,看到“老山前哨”碑已在小石洞训练场附近树立起来,干部战士利用训练间隙纷纷在碑前照相。慰问团的同志也争相围着这块碑留影。我仔细看了这块碑,总体看来做得是不错的,碑身为青色大理石,石纹清晰流畅,“老山前哨”四个字凹底镏金,镌刻得法,很多笔锋、飞白都刻出来了。稍感不足的是,四个字在碑面占位太满,留边较少,如果将字缩小一圈再刻上去就更好了。
B团6月份接替A团防务后,把这块“老山前哨”碑拉了过去,树立在那拉口通往团指挥所的必经之地,俨然像一位守卫在老山前线的哨兵,威武雄壮,神圣不可侵犯。一线的干部战士路过这里,都在碑前留下美好的形象,有的在碑旁庄严站立,有的与石碑深情拥抱,有的几位战友热情簇拥碑身合影。他们对这块“老山前哨”碑情有独钟,那是他们深知卫国戍边重任在肩,深感为人民坚守老山前哨光荣之至。
过了一段时间,大约在1987年底,我从别人的老山相册上发现,似乎还有另外一块“老山前哨”碑,碑身比原来的那块小一点,“老山前哨”四个字为红色,看得出是模仿我的笔迹,但笔划有些呆板,特别是那个“山”字,没有刻好。到底是谁立的?我没有查问。我认为,不管是哪个单位立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了铭记这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为了若干年后见证自己曾经坚守“老山前哨”、为国为民做过奉献的光荣历史,这是应当给予充分肯定并致以敬意。如今我时常看到当年的老山战友在网上晒出两种不同版本的“老山前哨”碑前留影的照片,都感到特别亲切,特别暖心。至于这两块碑今在何方?那已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已高高地挺立在老山战士的心灵深处。
松毛岭且凭“运筹帷幄”
前面说到我师担负的老山防线的左右翼,中间还有个662.6高地,即松毛岭山包,那是配属我师D团坚守的防区。听说这个团配属我师作战,我特别高兴。这当然首先是因为这个团在历史上是著名的“潍县团”,部队素质好,战斗力强,同时也因为这个团有很多老战友。我1968年入伍,在江苏泰州红旗农场种水稻。不久调师报道组工作,经常到D团采访写稿,印象很深的是写了一组该团淮海战役中赫赫有名的“十人桥班”的稿子,在南京军区《人民前线》报登了一整版。其时“十人桥班”班长是谁?正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又一同入伍的张士银。如今赴滇轮战的D团团长是谁?也正是当年的“十人桥班”班长、我的老同学张士银。两个老同学一同上前线,并肩作战守老山,真是前世有缘,今生难得,可谓是人生之一大快事!
对于D团配属我师作战,师党委十分重视,本着“一视同仁,厚爱有加”的原则,积极帮助他们解决临战训练和接防后的各种实际问题,大力宣扬该团创造的先进经验和涌现出来的英堆模范人物。我多次到该团了解情况、考察干部、总结推广他们开展战时政治工作的经验。每次老同学见面都分外亲热,促膝畅谈,共同回忆“恰同学少年”的美好时光,交流在部队不同岗位尽责历练的人生感受。1987年7月间,我带师政治部的同志到D团调研他们开展“猫耳洞”政治工作的情况。那天驱车开到该团设在半山腰坑道里的团指挥所,见到张士银团长、杨根培政委、张君堂主任在坑道口迎候,握手寒喧后,士银开门见山:“老同学大驾光临,坑道生辉,正事后面专题汇报,先给你派个活。”老同学的情谊就是不一样,没有任何的生分和客套,我笑言:“哈哈,水还没喝你一口,一来就抓我的公差,什么‘光荣任务’啊?”士银说:“你说对了,这个任务确实很光荣,一般人还干不了,就是请你给我们团指挥所坑道口的牌匾题字,发挥你书法家的特长。”
杨政委接着说:“主任,我们团指挥所坑道口的字是上批轮战部队留下的,到现在还没有换掉,上面横批的字原来是‘藏龙卧虎’,我们想突出作战指挥机关的特点,换成‘运筹帷幄’四个字,你看行不行?两边对联牌子的词还没想好,主任你是咱们军的笔杆子,想请你帮我们措个词。”张主任也跟着说:“团长、政委早就盼你来啦!你过去是我们师的老兵,现在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请你写这个字最合适。我们把木板、纸、笔、墨、漆都准备好啦,就等主任你来一显身手了!”我跟杨政委、张主任也很熟悉,我在军里当组织处长时,杨在师炮团当政委,我到他们团蹲点20天;张在师组织科当副科长,一个系统的,经常打交道。所以他们跟我也是相处融洽。
对于他们给我派的这个活,事前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确实有些为难。答应吧,前一阵军机关某些人对我写“京师风彩”、“老山前哨”有些议论,有人好心提醒我,别到处“题字”,给上面留下“显摆个人”的印象,弄得不好触碰到谁的神经,就更不值当了。如果今天又在D团写,岂不是给那些“好事者”增加“炮弹”吗;不答应吧,他们仨一个是老同学,两个是老战友,如此热情相邀,加上配属部队这一层,不写是交待不过去的。当时我想,不就写几个字嘛,干嘛那么患得患失的!再说这是战场宣传鼓动的一部分,为的是鼓舞士气、激励斗志,又不是为了个人“写字出名”,职责所系,无可推托。如果怕人背后议论,那就什么事也干不成,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是我戚某人的性格,清者自清,于心无愧就行了!
于是,我察看了一下横幅、对联在坑道口的布局,实话实说:“你们给我派的这个活太艰巨了,横幅要写在坑道口的水泥横梁上,对联要用漆写在木板上,难度太大了,恐怕写不好啊!”士银说:“老同学别‘老汉拉着胡子过河——牵须过渡(谦虚过度)’了,在学校就数你的字写得好,经常出刊学校壁报。你为曼棍洞写的‘京师风彩’、为B团写的‘老山前哨’,很受前线官兵的欢迎嘛!党和人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好这个任务的!”士银给我戴高帽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现场献丑了。我先在宣纸上写了“运筹帷幄”四个大字,让他们拓在坑道口的横梁上,尔后用漆描红。接着准备写对联,士银让我先进坑道喝茶,琢磨对联的词句,同时让机关的同志把两块白漆木板用两张条凳架好。我沉思片刻,想出了“有勇有谋歼越寇,群威群胆镇南疆”两句,即刻得到团长、政委和在场同志们的认可,都说这副对联与“运筹帷幄”的横幅互相呼应,展现了全团上下一心坚守老山的集体英雄主义精神。开写对联时,士银亲自为我端着红漆罐子,红漆很浓、很黏,不好运笔,写不出笔锋来,但友命难违,我只得勉为其难。那天天气闷热,我和士银都脱掉上衣,只穿背心,几乎“赤膊上阵”。我艰难地蘸漆运笔,书写了两块对联木牌,写得汗流浃背。落笔后,在场的几位团领导和机关的同志齐声叫好,其实我心里有数,这十几个字写得一般,缺少灵气和活力。不过,这块横匾和这副对联的含意,充分显示了D团领导、机关和全团官兵团结奋战、无私奉献的决心和信心,同时也表达了全师官兵对D团的良好祝愿。
过了一段时间,士银电话里告诉我,你写的横幅对联,不仅成了上上下下来到松毛岭合影留念的最佳景点,而且成了我们为一线官兵坚守阵地鼓劲加油的响亮口号。D团全团上下不负众望,出色地完成了坚守防御作战的各项任务,特别是在1988年3月抓获了一名越军俘虏。那天杨政委亲自把俘虏押送师指挥所,奉集团军之命,我对该名战俘进行了初审。D团这次出奇制胜的抓俘行动,确实体现了团指挥所门前的横幅、对联所展示的“运筹帷幄”“有勇有谋歼越寇”“群威群胆镇南疆”的战斗风貌,填补了前几批轮战部队防御作战战果的空白,为“潍县团”的光荣历史增了光,为我师创建“两师一队”的轮战目标添了彩。
【后记】回想我在老山前线这三次书写牌匾、石碑的经历,30多年过去了,但还是那样的清晰如昨,那样的令人回味,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套用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我为这些牌、碑写字的意境是“书翁之意不在字,在乎老山精神之中也”。论字,我自知我在这些牌、碑上写的字不上档次,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但这些字在那特定的年代里、特定的环境中,落在那些特殊的牌、碑上、立在那些特殊的场景中,却具有了特别的意义、特别的价值。作为一个书法爱好者,我为自己能在老山前线留下这些字迹、能在老山战友的记忆里留下一点美好的印象,感到由衷的欣慰和自豪。
说明:为保密起见,文中部队番号用字母代替。
作者简介:戚太世,1947年10月生于江苏建湖,1968年入伍,历任军宣传处干亊,军党委秘书,军组织处处长,师政治部主任,集团军炮兵旅政委,1986年至1988年赴老山轮战。1997年转业至河北电视台工作。河北作家协会会员,河北书法家协会会员。新华出版社、人民日报出版社先后出版其《从戎走笔》《挂弓漫笔》《诗情兴笔》三本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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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徽2022年3月11日摄于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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