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三侠剑63:海底神魔白世伦受了天门侠铁公山和他舅父的鼓动,一心一意要刺杀昆仑侠胜英。他把一切准备好了,手提钢刀来到他爹的内书房,借着灯光往屋里一看胜英正跟他爹谈话,屋里头挺静,一点动静也没有。

白世伦心中甚喜,暗叫:胜英,可惜你那么大的名声竟死在我手,按理说,我应当跟你打个招呼,让你看看我是谁,临死也做个明白鬼。可是来不及了,你就糊涂死吧!想到这,他左手一撩门帘,脚尖一蹬门坎,“噌”就跳到昆仑侠身后,把刀举起来挂着风声,恶狠狠奔昆仑侠背后便砍。

胜英听见恶风不善,用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人行刺,但是胜英没动,心里一翻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白玉祥的计策不成?把我稳住,暗地派下刀斧手行刺于我?白玉祥你真够朋友啊!我看今天这件事你怎样处置!白玉祥脸冲着门,正跟胜英谈话,觉得一股冷风扑面,抬头一看,正是他三儿子白世伦,龇牙咧嘴,举刀砍胜英。

他双手一抚桌案,把右腿抬起来,龙凤大侠腰腿利落,腿一抬好比面条,脚尖就踹到白世伦手腕子上,耳轮中就听“啪,嘡啷啷”,钢刀被鼠飞。白世伦吓得是魂飞天外,转身要走,龙凤大侠白玉祥往前~跟步上去就是一拳,正打在白世伦后背上,“扑通”给他打了个狗啃屎。白玉祥过去用脚把他踩住,屋里一阵大乱。

胜英假装糊涂,转过身来他一看:“啊,大哥,这是怎么回事?”白玉祥一晃脑袋:“贤弟呀,你还不知道吗?有人行刺于你!”“是吗?我一点都没发觉,行刺我这个人是谁呀?”“唉,这就是我的犬子白世伦。兄弟,我对不起你,你稍候片刻,我把他除掉再说。”白玉祥说着把腰中的宝剑拽出来,抓着白世伦的头发往外就拖,打算拖到院里把他宰了。

白世伦像猪嚎似的:“爹爹饶命,爹爹饶命啊,您听我说。”“说什么?我且问你,谁让你来行刺的?”“没有人!”“没有人,你怎么想到行刺了?你在你爹面前还说瞎话不成?“爹,我说,我说。”白玉祥怒道:“快说!”“是,是我二叔铁公山和我舅父许光远叫我来的。”

“噢,他们叫你来,你就来,他们指道你就走哇?你身为山上水军大帅,你明白不明白九龙山十海岛的规矩?没有我的令箭,自行动则杀!你违犯了山规,即使是父子我也不能留情,孩子体怪你爹心狠。”白玉祥真是气坏了,眼珠通红,浑身颤抖,他把里剑举起刚要砍,一只手把白玉祥的手腕子托住了:“大哥且慢。”

“兄弟你别拦着。”“不,我非拦着不可,这孩子要想行刺我,必定有原因,不然的话,我们爷俩又没见着过,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杀我干什么?再者说,年轻人嘛,听了别人的传言,产生误解,一时想不开才做点错事,好在我丝毫没受损伤,他又是您的儿子,但能饶他就侥恕了吧!”

“不,兄弟,这是我的山规,你不能管,我是非杀不可。”白玉祥夺宝剑,胜英就是不给,这老哥俩在院里就争开了。白世伦就在地下跪着,目睹此景,手足无措,也不知怎么好了,到底白玉祥没争过胜英,让昆仑侠把宝剑奇过去了,胜三爷往他们爷俩当中一站,把宝剑放到自己脖子上了:“大哥,我不希望你这么做。如果哥哥您执意不听,还不如把我杀了,你要不忍心下手,今个我就抹脖子,你看如何?”

一席话把白玉祥给震住了,龙风侠直摇手:“贤弟,切不可自刎,我饶恕他就是。”“哎,这不就得了吗?咱们可话说一定,决不反悔。”他把白世伦搀扶起来,白世伦低着脑袋,面红耳赤,一句话都不说,胜英问他:“你叫白世伦?”“嗯。”“世伦哪,刚才我在屋里没听清楚,谁让你来行刺我的?"“噢,二寨主铁公山!”“还有谁?”

“还有我舅舅许光远,他们跟你有仇,都恨你,想要到这刺杀你,来不了,这才让我来的。”胜英听到这,全明白了,心说,这个许光远闹了半天是他舅舅,好,许光远你太不仗义了,想当初,你帮着吞江巴下陈斗虎、窦占坤跑到杭州震擂去,你要凭着真能的跟我胜英比高低论上下,我服你。可你没真能耐,使用暗器五雷开花炮,想在擂台之上把我炸成飞灰,其心何其毒也!

幸亏贾明和飞雄俩人耍了点坏,事先把你的五雷开花炮拿砖头给堵死了结果你一点芯开花炮自行爆炸,把你炸成重伤。这是你咎由自取这是你自己找的,跟老夫何干?没想到你回到九龙山还念念不忘此仇,还要归罪于我,又鼓动你的外甥行刺于我,你真是一个猴隘小人。我要知道你这样,当初就应当一刀把你杀掉。

胜英又一想还有天门侠铁公山,记得我上山那会儿,铁公山见到我不笑不说话,满热情,闹了半天他是个伪君子,外表忠厚,内里阴险;表面上讲交情论朋友,暗地之中鼓动手下人刺杀我。现在我已经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只要有我胜英三寸气在,非教训教训这两个畜牲不可。

胜英心里这么想,可眼下一没有铁公山,二没有许光远,这些话没法说呀,还得给白玉祥留情面,胜英一笑:拍拍白世伦的肩头:“老贤侄呀,我想你爹跟你讲过,我跟你爹是过命的交情,三十六年前我们俩就冲北磕头了,咱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听信谣传更不要在我们之间设障碍,那样一来对你爹不方便对我也不方便念你初犯,我这才给你求情,赶紧下去休息去吧!哥哥让他走吧!”

白玉祥对胜英无限感激。心说,都说胜英有长者之风,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吃亏还让人,这才叫大丈夫呢!白玉祥想到这,用手一指白世伦:“畜牲,还不谢过你盟叔?”白世伦在地上给胜英磕了个头,抹了把汗,二话没说,转身就走。胜英喊了一声:“站住,世伦,把你的刀带走。”

白世伦从地下拣起那把鬼头刀,狼狈逃蹿。等他走了,这场风波过去了。白玉祥拉着胜英的手又回到屋里。“贤弟,真是一场虚惊。唉,哥哥我对不住你呀,这你就看出来了,九龙山十海岛虽大,但人的心不齐,也慢说别人我管不了就连我的亲生骨肉都不跟我一个心眼。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多险哪!这个畜牲没得到我的命令竟敢行刺贤弟,若不是贤弟明白,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哈哈哈,大哥这事不奇怪,也慢说你的九龙山,就是我的十三省总镖局也不例外呀!人的心不齐,山大什么兽都有,十个手指头伸出来都不一般齐,哥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白玉祥有心说说天门侠铁公山的事,又觉得胜英刚来提自己家里这些事叫人耻笑,所以,话到嗓子眼又咽回去了。

哥俩谈了些别的,胜英把话锋一转:“大哥,咱哥俩言归正传,小弟此次赶奔九龙山没别的事,我打算把我儿胜奎接走,把贾明、周家叔侄儿也带走。不知哥哥能否赏脸?”“兄弟,大丈夫一言为定。你这人太好了,别看你驳了我的面子,拒绝进入九龙山入伙,我不勉强呀!人各有志,强拧的瓜果不甜,你即使不在九龙山,咱们哥俩也是磕头的把兄弟,也不至于变成反目的仇敌。你要的这些条件我全答应。明日吃完早饭就命人把贾明、胜奎、周家叔侄儿请出来交给贤弟,把你们送出九龙山。你看如何?”

“多谢大哥,咱们可一言为定决不反悔!”“兄弟,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白玉祥被胜英的行为感动,甚感内疚,他愿意把胜英答复得乐乐呵呵地送出九龙山。哥俩又谈了一会儿,三更天已过,白玉祥把酒杯一放:“贤弟呀,你我这般年纪,气血衰败,精力有限啦,是不是该休息了,有什么话咱明天一早再谈?”

“哥哥,我确实有点乏累了,打算向哥哥辞行。”“别,别别,哪都别去,你住到什么地方都不保险,就住在我这内书房,这是我的三尺禁地,外人不敢随便出入,咱们以防意外,所以你就住在这。来人哪,给我贤弟准备。”“是!”早有亲兵和书童在里间屋把被褥铺好,床底下放了把夜壶、桌上摆着夜宵和茶水,一切齐备。白玉祥站起来告辞:“贤弟,咱们俩明天见。”

“哥哥,祝你好睡,咱们明天再谈。”白玉祥领着人走了。屋里空荡荡,冷清清,就剩下昆仑侠一个人。胜英坐到桌几旁边,面对孤灯,若有所思。心说,我这次进九龙山的目的就是救我儿胜奎,当然也为贾明和周家叔侄儿呀!白玉祥是答应我了可他能不能反悔呀?看那样不能,白玉祥是正人君子,光明磊落说话算数。但愿这晚别生枝节。

胜三爷想到这,就有点睡不着了,在屋里走来走去。又想到夏侯商元蒋伯芳众人还在渔户村听信,这帮人不定多着急呢!明天我要赶回去,正好在三天期限之内,如果明天赶不回去,过了三天他们非找到九龙山不可呀!胜英心急就恨夜长。唉,怎么还熬不过去呢?三爷侧耳一听,四更天已经过了。

人一到这时候就爱困,昆仑侠觉得头有点发重,脚有点发飘,他打了个哈欠,迈步来到套间,仰面躺在床上,脑袋一沾枕头就觉得天旋地转,老侠客不由地闭上眼睛。他本来不想睡,眼皮一碰睡着了。昆仑侠睡觉最轻,一般不打呼噜,今天却一反常态打起了呼噜。正当他熟睡的时候,房上来了俩人,这俩人夸着臂膀,往四外观瞧,一看空荡荡的院落,静悄悄的书屋,他们彼此点头会意,双腿一飘跳落院中。

头前走那人中等身材,黄白镜子,能有三十挂零,手拎把钢刀,斜挎镖囊,周身上下一套夜行衣靠。后边跟着那人,比他矮点,一脑袋的红头发,用头绳系着,手里拎着把鬼头刀。前者是飞天鼠秦尤,后边跟着的是白玉祥的三儿子白世伦。原来白世伦赶奔书房行刺胜英,不但没刺成,好险没把命格上。让白玉祥一顿申斥给撵出去了。

他到了前厅,天门侠铁公山正等着听信呢!一看白世伦撅着嘴出来了,就知道情况不妙,铁公山就把他叫到没人的地方问:“孩儿,怎么样,把胜英干掉没?”白世伦把袖子一甩:“得了吧,就你出的馊主意,你跟胜英有仇,你怎么不去杀?怎么叫我去呢?让我爹把刀踹飞了,好险没把我杀了!”“那怎么没杀呢?”

“我爹要杀我,那老头胜英给我求情来的,胜英这人还真不错苦苦求情,都跟我爹闹翻了。我爹说什么也不答应,后来胜英要抹脖子,把我爹逼得没办法了,这才把我饶了,净你们给出的馊主意。我告诉你们,往后这事别找我。”铁公山闻听心里暗想:你说这事弄得真是他妈的倒霉呀,计划是万无一失,结果又失败了,看来白世伦对胜英颇有好感,要被胜英给拉过去是大大的不利,这,这怎么办呢?铁公山正在着急,一眼看见秦尤。

飞天鼠秦尤自从到了九龙山十海岛,就投到三寨主小武侯张灵羽的门下,张灵羽给他找了个差事,在巡捕寨当了名小寨主,别看大才小用,但是对他很信任。秦尤在这干得不错,上上下下的人他都能说上话,特别是和二寨主铁公山处得更近。他也盼着把胜英杀了给他签报仇,一听行刺失败了,二寨主挺着急,秦尤有了主意,冲二寨主一抱拳:“二寨主,我跟三少爷说几句话行吗?"

“啊,行啊,说吧!”铁公山知道尤有鬼点子,准知道他说话对自己有利,所以才答应。飞天鼠秦尤来到三少爷白世伦面前:“三少爷,你刚才说胜英给你求情才保住性命?"“对呀,一点都不带假的,不然我早就吹灯拔蜡了。”“三少爷,你可别相信胜英,这个老匹夫最狡猾不过,这叫邀买人心!”“什么叫邀买人心?”

“就是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可是他这么做了,这是一种手段有意拉拢你。”“他拉拢我干什么?”“唉呀,他狠就狠在这方面了。三少爷你没听说过吗?你爹总辖大寨主想把九龙山十海岛交给胜英,胜英恐怕手下这些人不服,千方百计进行拉拢,对你也不例外。他明明心里恨你还给你求情是想迷惑你,将来有一帮人拥护他,他就可能夺取九龙山哪,我说三公子呀,如果九龙山不是老白家的,变成老胜家的,你可落到后娘手里了!那时候胜英一变脸就把你乱刃分尸剁成饺子馅。这种人十分阴险,千万不能相信。”

“是吗?这老头长得挺和善。”“哎呀,他是个伪君子,我最了解他。你没听说吗?我爹就死在他手里,我爹和他是磕头的把兄弟,他却要了我爹的性命,害得我孤苦零丁无依无靠,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这才投到你们九龙山,我算吃透胜英的苦头。三少爷,前车之鉴的教训你不能不吸取呀!”“嗯,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要依你之见呢?”“依我之见,就把胜英干掉!”

“不行啊,有我爹保护他,也不得施展哪!”“唉,咱们非公开干什么呢?咱给他来个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他睡觉不?等他睡觉的时候把他杀了,神不知鬼不觉呀,不就大功告成了吗?”“不行,我一个人去了心里没底,得有人陪着我。”铁公山一听心中大喜,还是秦尤会说话儿,把这傻小子的心都说活了。

铁公山过来拉住他们俩人的手:“秦寨主,贤弟你真是好样的。我看这样吧,今天晚上你辛苦辛苦陪着三公子一块去,如果把胜英杀了,你们俩人的功劳是二一添作五哇。保住咱们九龙山十海岛是大事,兄弟你放心,只要你把胜英杀了,我举荐你为我们九龙山的副寨主。”

秦尤一听要提拔自己做副寨主,不由得喜出望外,趴在地上给铁公山磕了仨响头:“多谢侠客爷提拔!”“起来,起来,哈哈哈,你是没跟我长处,处长了你就知道我姓铁的够朋友了。你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就在今天夜晚,夜长梦多,迟者生变,当断不断必留后患,越早越好。”

“对,我赞成你的高见。为了祝贺你们俩成功,先满此杯,事成之后哥哥我好好谢你。”铁公山他居心不良,他现在怕一件事,就怕胜英答应加入九龙山。一旦他加入九龙山跟白玉祥携起手来,对他是太没有好处了。故此他恨不得把老剑客一下治死,还想尽办法挑拨离间,想让白玉祥跟胜英闹翻。他之所以指使白世伦去杀胜英就没安好心,他希望白世伦出点事,就出到胜英身上,白玉祥跟胜英一翻脸,他才能达到目的。

白世伦是个浑人。白玉祥夫妻六个孩子五个都挺聪明,就这老三白世伦是个混蛋。这家伙就是打仗有两下子,纯粹是个傻小子。总给人家当枪使唤,脑袋只要一热他就不管后果。他们喝了天门侠铁公山的酒,俩人休息了一会儿,到四更天左右,身换夜行衣,手提兵刃赶奔白玉祥的书房。

白世伦不怕别的就怕他爹。他爬到墙上一看,他爹不在,心就放下了,然后就跟秦尤上了大厅,一个爬到前坡,一个爬到后坡观察个仔细。后来发现确实没有防备,俩人点点头意思是说没事了,双双跳下大厅。秦尤在前,白世伦在后,用手一推房门,里头没闩,因此两个人很方便就进入前厅。秦尤冲他一摆手,意思是你别着急,在我后面,我在前面,转身奔套间。

秦尤加着一百二十分小心,他知道他行刺的是堂堂的侠客,神镖将啊,他怎么能不紧张呢?秦尤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心中暗想:爹爹,老爹爹在天之灵多多保佑,你儿子要给你报仇啦,你真要有灵有验,你最好奔胜英的脸吹口迷魂气,让他一点都没发觉,我一刀将他人头砍下,接着开膛破腹,摘出他心肝五脏拎到您的坟前给您祭灵。爹爹,您可保佑哇。

这时候已经来到胜三爷床前,秦尤一看,心中大喜。胜英仰面朝天躺在床上,英雄氅没脱,只见里边露着十字袢,英雄带,蹲裆滚裤,旁边是镖裳。胜英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垂到旁边,五官安详,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呢!秦尤这个激动劲就甭提了,他把牙关一咬、姓胜的你就给我在这吧!

刚要举刀,不知道是谁把茶壶操起来摔在屋地上,“叭”,半壶水像爆炸似的一响把秦尤吓得一蹦,刀没落下来,胜三爷从梦中惊醒:“啊,”胜三爷睡眼朦眬,一看眼前有两条黑影移动,他本能地就知道是刺客。可胜英情急之下为了自卫,他把手一伸就拽出一只镖来,因为拉镖比拉刀方便得多,胜三爷一抖手奔着前边的黑影就是一镖。

秦尤知道胜英的厉害,因此加着防备,他看胜英一抖手,就知道要打暗器,把秦尤吓得往地下一趴,白世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他一愣的时候,镖就到了,“扑”击中了白世伦的颈嗓咽喉,由于距离太近,昆仑侠这一镖打得也太重了点,白世伦呜呼哀哉躺在地上,七窍流血死于非命。飞天鼠一看不好,使了个就地十八滚,骨碌骨碌就骨碌到门边,一个鲤鱼打挺蹦起,飞身上房跑了。

胜英追出去,已经来不及了,三爷这会儿盹还没醒过来呢,赶紧摸着火镰把灯点亮了。胜英举灯来到床边,一看地上躺着个人,鲜血满地,借灯光一看,可把胜三爷吓坏了!“啊!”这不是白玉祥的三儿子白世伦吗?他怎么又来了?前者对我行刺,我苦苦求情他爹才把他放了,难道这人不懂好坏不成,跟我有什么血海深仇?胜英突然又想到,大事不好。

白玉祥已经答应了放人哪,明天天一亮就把贾明、胜奎、周家叔侄儿交给我呀,红嘴白牙吐唾沫就是钉,决不能改变。可是我把他三儿子打死了,他能不改变主意吗?“哎哟!”他是追悔莫及呀!要知道这样,我发镖干什么?我把他们惊走就是了,这,这这……,可把胜英急坏了。

他正在这着急,就听院里说话了:“贤弟,还没睡吗?怎么点上灯了?”胜英一听坏了,是白玉祥,事到现在没有办法了,硬着头皮胜三爷接出去了,把房门打开:“大哥,您还问我,您也没睡?”“可不是,我睡不着哇,回到屋和你大嫂唠了会儿闲话,你大嫂听说你来了,她挺高兴,准备在她屋里请你吃顿饭。当然了,吃饭是小事,主要是谈谈唠唠,你嫂子挺想你,另外再把大侄儿胜奎、贾明、周家叔侄儿都请来,权当我们夫妻赔礼认错,也当我们夫妻给你们饯行了,可说到这,越说越高兴我就睡不着了。”

原来白玉祥回到屋里睡不着,除了刚才说的这些之外,他还担心胜英的安全,想到白世伦去行刺他就更睡不着了。心说,半夜才容易出事,别有人安心不良,利用这机会对胜英下起毒手,我就对不起朋友了,得了,我精神点别睡觉,围着我兄弟的房子转上几圈,等到天亮确实没事了,我再休息也不晚。故此带着宝剑来到书房,一看屋里掌着灯呢,听了听有脚步的声音,不知怎么回事,估摸胜英没睡觉,果然还没睡。

胜英一看是白玉祥,赶紧往屋里请,白玉祥一看,感觉到不对,桌子也腿朝上翻了个了,椅子也躺到旁边了,提鼻子一闻,一股血腥味。“兄弟,难道发生什么意外了吗?”胜英苦笑一声:“大哥,你先甭问我,到里间屋看看吧。”白玉祥不知怎么回事,迈步进里间一看就是一愣,把灯举起来一照,手一哆嗦,蜡烛落地,顿时瞠目结舌,木雕泥塑一般。

白玉祥傻了,他认出了三儿子,只见他脖子上插着一只镖,一半在肉里,一半在外,满地全是鲜血,好半天他才清醒过来:“兄弟,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哥,实话跟您说吧,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刚才世伦又来行刺我了,一共来俩人,那个人是谁我没看清,我正在熟睡当中,他们对我下起毒手,小弟为了自卫,起身就发了一镖,没想到,这一镖误伤你儿我大侄儿,刚打死你就来了,大哥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贤弟,是你打的?”“不错,以金镖为证!”胜英说着一哈腰,把镖穗子往手指头上一缠,往外一拽,把镖出来了,“您看镖上的字。”就这一句话白玉祥可翻了,一伸手把胜三爷的前心给抓住了:“胜英啊,老匹夫你真够朋友哇,自从你到了我九龙山,我对你待如上宾,捧过头顶,我姓白的对你哪点不周哇,你怎忍心下此毒手,把我儿置于死地?你太狠毒了!杀人还命,欠债还钱,我要给我儿报仇!”

白玉祥说着腾出一只手,把宝剑拽出来了,对准胜三爷的心口摆剑就刺。胜英一不躲二不闪把肚皮一腆:“喔,来吧!”“我……”宝剑尖把两层衣服都扎透了,眼看碰到肚皮上,白玉祥又把宝剑撤回来:“姓胜的,你因何不躲?”“大哥,你要扎你就扎吧,你管我躲不躲干什么?唉,我情屈,命不屈,遇上你这种糊涂人我有理也讲不清,你下手得了。”

“姓胜的,你把话说清楚,谁糊涂?糊涂在什么地方?”“哈哈哈,大哥呀,你儿行刺我这是真的不?”“真的。”“好,你承认就行,在酒席宴前,他行刺我一回,你认为我真不知道吗?我看见了,我假做不知,我看看你对这事怎么办?够意思,你把你儿的刀踹飞了,当场把他拿获,还真要砍他,我求情把他放了,我没找他的毛病,他主动找我的毛病,这是事实不?”

“是啊!”“好,那么我再问你,我连这屋都没离开,你看看这个现场,你再看看我躺的地方,我正在熟睡当中,他又来行刺于我,难道说我就不动手等着让能砍?这件事慢说我姓胜的,如果放到你的身上,你怎么办?为了朋友,为了有交情,我就不动弹?岂有此理!再说,屋里没点着灯,黑夜之间我也辨不清谁了,发镖自卫这才把他打死,这事是个巧合,也可以说是个误会。”

“点上灯我才知道是他,即使我知道是他,把他打死,我看大哥你也不必要我的命呀!你怎么不想想你儿子做的对不对呢?再一再二,得寸进尺。你不说你儿不对,反而责怪我不对,真叫我可发一笑哇!大哥,我身陷虎口,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掌握着生杀大权,愿意杀你就杀,愿意宰你就宰,话我说完了,任凭你便!”

“这个。”白玉祥为难了。白玉祥是个明白人,刚才痛子心切,脑袋一热做事有点鲁莽,经过胜英这一解释,他明白了,用手点指老三的尸体,心说,傻孩子你这是作死呀!胜英说的有道理,哪有三番两次要杀人家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小鸡临死还得抖抖膀,黑鱼临死还吐吐沫,何况人乎?我要求人家胜英不动,不反击,这不是岂有此理吗?可心又说:不管,儿子算白死,这不也太窝囊了!

这怎么办?正在这时候,门口来了一帮人。原来跟白玉祥来的两个拎灯的小童子发现死尸,撒脚如飞跑去内宅送信了。许氏夫人一听,什么?我三儿子让胜英拿镖给打死了,哭着就来了,丫环婆子跟着一大帮。“快点到前边送信,请各位寨主都到大寨主的书房集合。”有家人跑到前边送信,这许氏夫人领着人到了,扑到屋里一看,儿子在这躺着呢!

她扑到儿子身上哭得死去活来。白玉祥没法说,坐到旁边椅子上唉声叹气,许氏夫人哭罢多时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胜英:“姓胜的,好哇,咱们是前世的冤家,今日的对头。我们一家人哪个得罪你了?我兄弟许光远闹了个终身致残,听说就是你给弄的,如今我儿又死于你手,我是非跟你拼命不可呀,我也不活了……”她抓着胜英的衣服就发泼,连抓带挠再撞头。

胜英六十多岁的人了,从来还没遇到这种事,这是个不讲理的泼妇。但胜英又一想,哪有当娘不疼儿子的!难免她情绪激动,你随便吧!三爷把眼一闭,你乐意抓就抓,乐意打就打,你能把我怎么的?结果脸真叫她挠了好几条子。白玉祥一看太不像话了,这才过来“夫人,你听我说,不全怪胜英!”

“呀,到现在你还向着外人哪!我跟你拼了。”她又来抓白玉祥,白玉祥觉得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对着她就来一巴掌,“啪”一个嘴巴,把他夫人打背过气去了。练武的龙凤大侠,有金沙掌的功夫,这下揍下去轻得了吗?丫环婆子过去抢救,把夫人劝进内宅。她们刚走,铁公山领人来了,偏副寨主一百多人,院里屋里全是,铁公山进屋一看,白世伦果然死了。

秦尤跑回去就说实话了,铁公山正在没主意的时候,有人找他说,夫人有话,叫他领着偏副寨主赶奔大寨主的书房。他抓住这借口就来了,一看三公子尸体,他心里真高兴,心说:这回我的目的可达到了,这个浑小子早就应该死,他这一死可成全我了,白玉祥和胜英说什么也不能联合了,我也就不怕你们俩携手对付我了。

因此,他抓住这件事大作文章,搂着白世伦的尸体哭罢多时,擦擦眼泪:“大哥,我们九龙山十海岛自从创办至今从来没吃过这个暴亏,没想到跟头栽到昆仑侠胜英之手。这要传到江湖绿林道,我们怎样见人哪?大哥你把这事交给我吧,我一定给死去的侄儿报仇!来人,把胜英给我绑喽!”

呼啦一声众人往上一闯,胜三爷一脚把窗户踹开跳到院里头了,群贼追了出去,房上压着顶子,墙上全部用弓箭封锁了,胜英想走势比登天,但是昆仑侠没想走,到了院里面北向南丁字步往这一站:“二寨主,你先等等,我跟白玉祥有几句话说,等说完了,打是不打怎么都行,我陪着!”“大哥,他有话跟你说。”

白玉祥没办法到了院里,瞪了一眼胜英:“你有什么说的?”“大哥,你承认我这个朋友也好,不承认也好,我有话还是要说。我且问你,你昨天晚上说的话能够兑现不?胜奎你放不放?贾明你放不放?周家叔侄儿给我不给我?你把这些事先交待清楚!”

“哈……胜英,你还惦念这好事呢?我是答应你了,我还答应吹三通,打三通把你们几个人送出九龙山。那可是没出事的时候,现在我儿一死,我怎么能把他们放了呢?你简直想得太美点了。”“那么大哥,你不放打算怎么办呢?”“那你就管不着了,杀剐存留全由我,我乐意杀他们我就杀,乐意放他们我就放,你无权过问。”

“大哥,我打算这么办行不行?冤有头,债有主,你儿是我打死的,我给你儿抵偿性命,你看好不好?”白玉祥一愣,不明白胜英话里的含义:“我说,胜英你把话说清楚点。"“好,我打算来个货换货两头乐,今个你当着我的面,把要放的这几个人全放了,把我留在这,你看怎么样?用我一个人换这一帮人,我就属于你的了,你乐意杀就杀,乐意剐就剐,你看如何?”

“这一”白玉祥真没想到胜英有这一手,他以为昆仑侠能打要真打,这事还好办。可这个要求该怎么答复?天门侠铁公山一听可高兴了,他蹦过来了:“我说,姓胜的,红嘴白牙,你说话算话不,你说此话可当真?”“哈哈哈,胜英一生在世从不撒谎,说话当然算数。”“大哥,要这么说你就答应,这个买卖还做得过。你看胜英多值钱哪,那几个人算什么?”白玉祥点点头。

“胜英,这可是你自己乐意的,可不是我强迫的。”“唉,当着这么多的人呢,谁能说你强迫的,再说你强迫,我还有个答应不答应呢。”“那好吧,既然你乐意,就休怪小兄我无理,来呀,绑!”群贼往上一冲刚要绑,胜英一摆手:“且慢,大哥,不是我反悔,刚才我说得清楚,在绑我之前得把这些人给放了,放走之后,你放心,我愿束手被擒。我不是对你不放心,如果你先把我绑上,又不放那帮人,我这个买卖不就赔了吗?”

“好,”白玉祥一听,吩咐一声:“快,赶奔迷魂谷,把那几个人给我提来。”一直等到天大亮,日头都升起很高了,他大儿子白世忠押着金头虎贾明、小侠胜奎、周家叔侄儿几个来了,这爷几个进院一看,怎么这么多人,连房子上都是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了。金头虎贾明一进院就吵吵:“三大爷,这是怎么回事?这屋是唱戏呢?怎么这么热闹?”

“明儿,不要胡说,你们都来了吗?”“都来了。三大爷你打算干什么?”胜英没理他,问白玉祥:“大哥,现在你就把这几个人放了吧!”“好,我听你的!”白玉祥吩咐一声:“松绑,把他们的兵刃都给他们。”有人给他们松了绑,把兵刃全给了他们,这爷几个傻了,贾明翻着母狗眼来到胜英面前:“三大爷,怎么让咱回家了?”

胜英苦笑了一声,拍拍贾明的头顶:“明儿,有些话我得向你交待清楚,三大爷先留在九龙山几天,你们先走,你陪着你大哥胜奎,赶紧回奔古城村逃命去吧!”胜奎一听爹爹话里有话,赶忙扑过来跪在胜英面前:“爹,爹,你怎么不走?”“孩子,爹有事不能走,要走咱们早走了,我把后事料理完了,再走也不晚。”胜奎光掉眼泪,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老剑客周英、小侠周杰爷俩明白,周英来到近前:“贤弟呀,莫非你有难言之隐?你得向我们几个交待清楚,你不说清楚,我们回去见到老少英雄怎么交待呢?”三爷就把发生的事讲说了一遍,贾明把脑袋一摇:“什,什么,从我这说,我就不答应!”

白眉大侠怎么破绝命台?白世伦被天门侠利用死于胜英之手(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