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识修身改“涤生” 学贯古今岳麓山

幸遇大师拓宽视野奠积学

求学岳麓书院本是奢望,哪知此间又遇欧阳大师实学塑造,尤如再度启蒙,奠定识见格局之基;此欧阳厚均,不仅治学之大儒大师、且有着为政履历,教学方法独到,多教、导、引、启之法;与此同时,还缘遇同窗两位,一如南阳之卧龙、一如潇洒周瑜,三子自此习学相长、积学日进,倾心结交金兰之谊,桃园结义相期终身!

真的是:

岳麓书院本镀金,

更遇欧阳相期深。

又幸桃园三结义,

缘定湘军创始人!

先来说说曾子城在岳麓书院遇到的“最牛”的名师欧阳厚均。正是在其引领下,曾子城的学业不仅大进,而且对其产生了重要影响。

曾国藩怎样走出逆境(曾国藩之卫道救时)(1)

欧阳厚均,于嘉庆二十三年(1816年)52岁时出任岳麓书院山长,一直到逝世前2年才离去。青丝而至,白首而归,前后获准题奏议叙3次,礼部记录8次,为书院建设和教书育人奉献了全部的精力。

曾子城在岳麓书院师从欧阳厚均校长,应该是极其幸运的。欧阳厚均学问渊博,嘉庆年间进士,官至御史。他有着与时俱进、顺应潮流的办学理念,认为学生不应仅仅学习八股及诗赋文章,而应为“有体有用之学”,鼓励学生按照自己的天分和性情自由发展。在这种实事求是的办学理念下,培养了大批人才(湘军集团的重要领军人物如曾国藩、左宗棠、郭嵩焘、江忠源、李元度等,都是他的得意门生)。

欧阳厚均应该是曾子城求学之路遇到的最会办学的山长!

教导有方,塑造人格。欧阳厚均有着自己的主张和思想。追求上进、独立人格。其弟子之一李元度曾说:“弟子著录三千人,多以节义功名显”。其门生左宗棠、江忠源、曾国藩、郭嵩焘等清后期的经天纬地之才,均与此相干。

岳麓书院经欧阳厚均几十年的努力,名盛不衰、高峰迭起;欧阳厚均也成为清代前中期湖湘地区最有创新精神的教育家和推动湖湘传统教育承先启先,向近代教育过渡的人物。

“体”“用”兼备,重践西学。欧阳厚均兼收“体”、“用”,辩证“体”“用”。把教育归结为“培植人材为有体有用之学”,即主张不能把“体”和“用”分割,不能只注重一个方面,而忽视另一个方面。他坚持认为,学生既要掌握儒家经典,知道如何做人、做一个“致君泽民”的经世之才,而且也要学习日用知识,具有社会应变能力。注重吸纳西学与技能,要有动手能力,要“体”、“用”兼备,才能“出为良臣,处为良士”,而不沦为只知低头吟咏的腐儒,更不会变成不懂立世传道的纨绔子弟。同时,主张“诸生骋研抽秘,各抒所长,或以理胜,或以气胜,或以才胜,平奇浓淡,不拘一体,总之惟其是尔”。教出来的绝对不是书呆子!

善于总结,品学兼优。欧阳厚均每届校训都述“求知之前务必先立德,唯有德才兼备,方可成为有用之才,有才无德之人走向社会必成人民祸害”。极力主张对学生要严而恰当,要“于培养之中寓鼓励”,把扬善褒良贯穿全程,以调动积极性和能动性,迎合学生追求上进、独立人格的心理,主张“先生立教,务会学者,陶泳其天趣,坚定其德行,而明习于时务,晨起讲经义,暇则率生徒看山花,听田歌,徜徉亭台池坞之间”。在劳逸之中成就学业,启迪后学。

特别提倡讨论式教学和自我教育,为了培养独立思考能力,告诫学生“讲艺论文,有奇共赏,有疑共析”。“二三子争砥砺,敦品力学,互相规劝”,“择其优者互相传阅,以资观摩”等。

汲取精萃,筑牢底色。在岳麓书院读书期间,曾子城初步接触到了儒学和理学,还有王阳明的心学,特别是那本《传习录》,对他的影响很大。王阳明的心学,其实是理学和儒学的进一步升华。在岳麓书院这一年的时间里,他的思想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他开始立志,决心要成为一代大儒之人。比之涟滨之时,又有了一定的思想上的成熟。

作为近代史上湖湘文化的开拓者、中华古文化的集大成者的一代大儒,在个人求学史上最重要的时期聆听亲教、入心入脑、刻骨铭心,筑牢学子人生底色,奠定其一生格局、产生影响至深,怎么说都不为过。反之,欧阳厚均对他的门生们的每个个人所产生的影响都是极其深远的;如果说,通过他对门生们的影响而对整个近代湖南、甚至于中国近代都产生了举足轻重的影响都是有目共睹的。

山长谆谆教诲萦绕耳边。子城进入岳麓书院不久,由于学习勤勉而引起欧阳山长大师的关注,并得到格外教诲。欧阳大师对学生严而得当,教学中讲究“于培养之中寓鼓励”,注重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和能动性,使之追求上进、独立人格,必会“贤肖辈出,蒸蒸日上”。尤以提倡讨论式教学和学生自我教育,“讲艺论文,有奇共赏,有疑共析”,以“二三子争砥砺,敦品力学,互相规劝”、“择其优者互相传阅,以资观摩”等收效甚好,备受生徒欢迎,“以致负笈从游者,济济称盛”。

强调“培植人材为有体有用之学”。他要求学子既要掌握儒家经典,做“致君泽民”的经世之才,而且也要学习人伦日用,具应社会生活能力,不做书呆子。只有“体”和“用”兼备,才“出为良臣,处为良士”,而不沦为只知低头吟咏的腐儒,也不致变成不懂立世传道的纨绔子弟。在科举盛行、专攻八股的窒息环境下,大力主张“诸生骋研抽秘,各抒所长,或以理胜,或以气胜,或以才胜,平奇浓淡,不拘一体,总之惟其是尔”。

听书院恩师和学长介绍,欧阳厚均山长每每校训大会皆述“求知之前务必先立德,唯有德才兼备,方可成为有用之才,有才无德之人走向社会必成人民祸害”。主张“先生立教,务会学者,陶泳其天趣,坚定其德行,而明习于时务,晨起讲经义,暇则率生徒看山花,听田歌,徜徉亭台池坞之间”。倡导师生走出去,感受大自然、接近或亲近社会,才不致于“堕落”为只尚“空谈”、或脱离现实、或囿于课本的呆子。

课堂内书院外岳麓山都为课堂收获日丰

在岳麓书院赫曦台、爱晚亭,一众学子们聆听欧阳山长侃侃而谈,跟随其思绪倘佯在湖湘名流、前朝大儒朱熹、张栻等人之思想里,感受其熏陶与温润,为其学术成就所感染,尤其是衡阳乡贤王夫之的思想使人沉醉、入迷……

曾国藩怎样走出逆境(曾国藩之卫道救时)(2)

岳麓山上、禹王碑前,感受盛唐大师韩愈远在1000多年前,亲登南岳岣嵝峰寻访禹碑,并留有诗记。由此初识韩愈,再之接触韩氏诗文,深感其大开大合之势对人之引领,又感其文气之盛使人不由神往;不由间,有种想远交古人的心驰袭来,若不神交则有不可罢休的冲动,自此始知韩文,而尚未知其雄浑与……

知陶澍“印心石(屋)”欲神交其人

又一次,欧阳山长又与众学子同游。一同窗问起山长当今于本朝政要中有无书院学长。山长当即回道:”当然有!如今,正在两江总督任上之陶澍,就是你们学长。而且,说来吾与陶公亦是同窗呢!其可算是吾书院当今之杰出校友,此公必然青史留名的!“

众人一听,不少人张大了嘴巴。接着,听到山长说:

“说起陶澍公来,可是为吾岳麓书院增色不少。”山长刚一说到这,大家的兴致一下便高涨起来,忽有人问:“何以见得?”

山长说:“听我慢慢道来。”

此时,感觉到山长脸上溢出了得意神彩,似乎比说起其自己还要兴奋。众人亦觉得山长来了兴致,便一起屏气收声静听。

“此公与本人共师承罗典大师,亦是同窗。尔等也应知一二方可,当属吾书院育出之杰出校友。仅以本朝道光年间而论,就出现了陶澍、魏源、邓显鹤兄弟、邹文苏、邹汉勋兄弟等一大批,这些人定会是在青史上留名之人物。陶澍更是其中杰出代表,是目前正在朝中任职之国之干城。”一下,欧阳山长打开了话头。

曾国藩怎样走出逆境(曾国藩之卫道救时)(3)

他接着说:“陶澍公,乾隆四十三年十一月三十日(公元1779年元月17日),出生于湖南省安化县小淹镇的陶家湾。陶家湾在资江北岸,面对小淹,背靠青山。用陶澍自己的话来说:“陶子生于资江之滨,其山:大屏、桦香、石峰、香炉、紫云、芙蓉、乌云;稍西,神山、梅山,稍东,九冈、浮邱。其水:茱萸、石潭、善溪、伊水,与夫上游之七十二滩,下游之二十四港。皆岿峞磅礴,湍洄清冷,实宇宙之奥区,冠盖所不至,红尘所不入。”(《陶澍集》下册第39页,岳麓书社1998年出版)。

山长继续说:“陶澍字子霖,号云汀,又号桃花渔者。‘澍’,即指滋润大地的及时雨,如春雨之灌溉万物,出自《后汉书 明帝纪》:‘长吏各洁斋祷请,冀蒙嘉澍。‘霖’,久雨为霖,意为久旱之大雨;《书..说命上》云:“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若岁大旱,用汝作霖雨。‘其父陶公必铨认为:’天下之能苏万物者,莫如雨。戊戌之年大旱,冬,谷骤贵,而长子适生。因名之曰澍,而字以子霖,盖其而以泽苍生也。‘(陶必铨:《二子名字说》,戴《资江陶氏七续族谱》卷八民国二十九年刻本)可见,陶澍名字的源起,就深深打上了儒家’以民为本‘的恪印......"

"据同窗所讲,陶澍幼年,与农人子相似,从小就喜做力所能及体力劳作。所谓‘陶子少贱,牧于斯,樵于斯,渔于斯,且耕且读。’(《陶澍集》下册第39页,岳麓书社1998年出版)但自幼聪慧机敏,异于常儿,留下了许多传说轶闻。"山长似乎已经沉浸在陶澍幼年生平中一样,眯着眼睛,既似陶醉其间,又似在静静回忆中一般。

"大家不是想知这‘印心石(屋)’故事吗?”山长突然问大家。

“是呀,山长快讲。我等想知。”众人回应。

“好,我便借别家之言,述与大家听。”山长接着说,“先说说这‘印心石’之来历。话说,印心石旁有虾公、鸡公山、蜈公山形成三公抢印之势。鸡公不会游水,无法入江抢印;蜈公害怕鸡公啄食,不敢入江抢印;虾公在水中游泳自如,故印为虾公所得。”说到这儿,山长故意停下不语。

众人一看山长突然不说话了,就似有些着急一样地催促道:“山长,怎么了?”

山长仍没说话,而是边用手抚着下巴上胡须,边说:"没什么,是停下让大家慢慢感受下这印心石、以及它与周边地理环境的样子。这样则更有现场感,方便大家理解。“见众人点头认可,他便接着说:”陶公家正在虾公山下,于是,民间便有陶澍为虾公精转世之说了。”

"哦,异常之人必有异象;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事。“忽听学子中一人念叨着。山长听了,也点头默许。

“哦,还有这美好的传说。"又一学子叹道。

山长见大家听得入迷,于是,就接着说:“陶澍在儿时曾有联:

‘三公抢印,迟迟不曾下手;

陶生检石,默默顺手牵羊。’

可见其聪明之状。又有,陶澍七岁时,随父在岳麓书院读书,喜爱岳麓山风景。看看,陶公与岳麓、与书院有缘吧?陶公父子均与书院有缘。”

众人点头称是。他接着说:“一次,陶澍偷着游山,乐而忘返,误了功课。其父亲陶必铨罚其跪地,头上放一方凳,凳上又置一盆水,陶澍丝毫不敢挪动,十分难受。此时,其父好友严如熤来到,见调皮的陶澍如此狼狈,拍手大笑。陶澍灵机一动,随口吟道:

小子两脚跪在地,

又压水来又加椅。

若得春雷响一声,

放出蛟龙走万里。

严如熤(见附1)听后大惊喜,搬开凳子,双手扶起陶澍。陶澍这才算结束了受罚。”

说到这儿,山长大笑,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陶公儿时,真的是既调皮又聪明,也给自己寻到了解脱的机会”。

然后又调高了声音说:“这严如熤呀,也算是我的同窗,也是我们岳麓的杰出校友呢。今天先不说他了,有兴趣的学子可自行了解严如熤其人”。众人一听,纷纷感慨,岳麓书院真是人荟萃,人才辈出呀!子城亦自思:如不好好读书,真是枉为岳麓学子,不仅仅自己会一事无成,也将为辱没校门呐。

欧阳听到大家嘈杂的议论声,也不打断大家,待大家静下来时,才说:“还想不想听呀?陶公还有一段子呢。”边说边笑着问大家。

“当然想听,山长请讲。”众人立刻回应。

山长一听大家有兴趣,就又说:“据知情人讲,陶澍十二岁时,家乡建一油榨房,老板请了几个秀才拟联,苦无佳对;时陶澍路过,乃挥笔题写:

榨响如雷 惊动满天星斗

油光似月 照亮万里河山

秀才们一致称赞,老板大喜,陶澍‘神童’之名,更为广泛传播。哈哈哈哈......”说到这儿,众人与山长一起都大声笑了起来。

之后,山长介绍了陶澍于“嘉庆七年(公元1802年)春,在京参加壬戌科会试,中进士,为第63名;四月,参加殿试,为二甲第15名;朝考,嘉庆帝召见,定为第55名。是科,主考为纪昀(纪晓岚),是清代最有名望的学者之一。”

此次盛事被陶澍称之为:

三台位炳,

八柱材长。

扶舆清气,

以礴以磅。

笃生贤哲,

为国栋梁。

夙亲函丈,

久侍门墙。

(此诗出自《陶澍集》下册第259页,岳麓书社1998年出版)。

陶澍是本朝安化县第一个进士,更是资江陶氏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进士,对于山区农乡来说,是亘古未有的大喜事。

嘉庆九年(公元1804年)二月,陶澍离家北上,赴任翰林院。是年冬,陶澍与同科进士朱珔、顾莼、吴椿、夏修恕、洪介亭等人建立“消寒诗社”。

消寒诗社后改名为宣南诗社。宣南诗社中,不仅有陶澍、林则徐、贺长龄、魏源、龚自珍等,都是当世有名的经世致用思潮之人,他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啊。

宣南诗社成员有名之人中还有卓秉恬、张祥河、吴椿,朱士彦;陈用光、程恩泽。此外,魏源、龚自珍也是其重要成员,林则徐、洪介亭、梁章钜、谢阶树、钱仪吉、吴嵩梁等,其后有的成了有成就的学问家、哲学家、经济学家、诗人......

此述及姓名,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名谓?友之交游,何其重要!

山长还讲了许多关于陶澍为人、为学、为官之事迹,使得莅临此次面宜的学子似乎都找到了一个未来自己的楷模。曾子城尤其如此,之前虽也听到过陶公之名,但对陶督还是知之不多亦不详。今听山长专讲其事,不由得更加崇敬此人,心中不由怱生想神交陶公、欲见其人,以图当面请教之感。此时,暂把心思暗留心间,待后寻机一定赴愿方可。

后又多次于岳麓山下,在欧阳山长引领下,愈加沉溺于前朝乡贤王夫之之著作中游憩、思考、倘佯,根本抑制不住对其之神往,总是不自觉地进入他的世界里。王夫之,曾被湘人称之为千年一完人,并将其视为既是对前期文化的总结者又是开创者,亦正如其所言:“六经责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般豪迈。此时的曾子城,也已有了自己追求的目标。

有了目标的曾子城开始博览群书,不再拘泥于那些死板的书籍,而是广泛地看书,对于什么杂文趣谈,名人专著之类,即始有涉猎入。

或许是沾了岳麓山的灵气,曾子城彻底通了窍,尤如再获启蒙一样顿悟:若实现大志,必先修身养性。加之又有了义结金兰的同窗挟持,更是如开挂一般。所发生之事如何,敬请关注后文。

附:1、严如熤

严如熤(1759-1826)清地理学家。湖南溆浦人。字炳文,一字苏亭,号乐园(一说字乐园)。曾就读岳麓书院。留心经世之学,精研天文,地理,兵法。清乾隆五十四年(1789)举优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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