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石相反,使人迷乱,立甚刀剑。”木小枫想起了前人的这句话,不免深叹。
“王爷,你可明白?”
这已经是她最简单易懂的表述了,要是对方还不懂,木小枫真的要抓狂了。
她本来表达能力就不好,现在这不是为难她吗?
“继续说下去。”祁寒脸色阴沉,语气冰冷。
“啊?说什么?”木小枫一愣,她该说的都说完了,怎么还要说。
但看到某人的脸色后,到喉咙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继续绞尽脑汁想着解释:“再比如说,假设你眼前的这两道菜,分开吃都是没问题的,但若是混在一起吃下去,那就是剧毒。”
“若是对方以这种方式下毒,银针能检查出来吗?”
木小枫觉得心好累,想到之前爷爷跟自己解释各种草药的药效及功能等等,也是一项伟大工程。
她的话让祁寒顿时恍然大悟,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久下来,对自己所中之毒毫无察觉。甚至在发现之后,依然找不到丝毫线索。
“莫然,全面彻查。”脸色阴沉可怕,他下令。
“是。”
虽然没有具体说,但一直跟在祁寒身边的莫然自然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食物方面很安全,我看过的。”就在莫然走到门边时,身后响起了木小枫的声音。
无视祁寒的神情,她喝了一口汤,悠悠道:“我怕死。”
幸亏在穿越之前,她恶补了好几部宫廷虐心剧,对于里面的勾心斗角,暗箭伤人也算是大概了解,所任当然是十分警惕。
尤其是在吃的上面,对于吃货来说是致命诱惑,她当然要保证安全无误。
另一方面,她也是想要帮祁寒找到中毒原因,毕竟这人对自己还算照顾。
原以为是食物有问题,但她查过这四年的食材,都是安全的。
所以问题,不在这上面。
她大概把想到的都了解过,都没问题。
这点,让她不禁感到担忧。
要是自己哪天也突然中毒了怎么办?她以后总不能喝自己的血吧?
“王爷,弱弱的问句,你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啊?”
木小枫将椅子往祁寒身边挪了挪,八卦的问:“费劲心思想要置你于死地也就算了,来个猛点的毒药不就完事了。偏偏下的是慢性奇毒,在你死之前还要折磨你几年。”
什么仇什么怨?
祁寒没有回答,紧拽着拳头,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
身一抖,木小枫立马又把椅子挪的远远的。
双手安安分分的叠放在膝盖上,一本正经的坐着。
“本王还有事务处理,木姑娘自便。”
语气依旧温和,嘴角的笑容也是隐约可见,可是在木小枫看来怎么如此恐怖呢?!
“王爷慢走。”她微笑着挥手。
“呼。”
直到祁寒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木小枫拍了拍自己的胸腹,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祁寒平日里都是以温和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但她就是有种莫名的压力和警惕。
唉!
皇帝的哥哥就是不一样,气场十足。
木小枫伸了一个懒腰,余光瞥到桌边的纸张上。
“卧槽!我的图……”
一把抓过图纸,转身便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时,她停住了。
“还是改天吧!”
想到祁寒的脸色……她垂头丧气走了回来。
夜色来临,伴随而来的还有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正在天空中酝酿。
祁寒站在阁楼上,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木小枫的话在他耳边中不断回荡,到底是谁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用毒手段之高明,心思之狠辣,此人绝不简单。
一道闪电划过,黑暗中祁寒的脸庞也在此时显现出来。
只见他脸色苍白,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看起来十分痛苦,却始终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忽然,他瞳孔一缩,透过电闪雷鸣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在夜色中狂奔。
“我的妈呀!”
又是一阵雷声,木小枫身子一抖,加快步伐向前跑去。
雷声过后,迎接而来的就是倾盆大雨,而此时的木小枫距离面前的阁楼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卧槽!卧槽槽!”
一边骂,一边跑,木小枫瞬间成了一只落汤鸡。
看着在大雨中跑的人,祁寒素来平静的心泛起了一层波澜。
终于跑到大门口,她扶着柱子,上气不接下气。停歇几秒后,一咬牙,又继续往上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头晕眼花,整个人都在飘。每迈上一层阶梯,都感觉下一秒都要心肌梗塞死亡。
这个时候她只想骂人,爆一大波的粗口……
终于,爬到了顶层。
木小枫扶着栏杆,捂着宛如火烧般的胸口,大口喘气。
“开灯啊。”
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让她很是火大。
说完,一道微弱的烛火摇曳而起。通过微弱的光线,...
而此时,后者也正在盯着自己看。只是那脸色……白的吓人。
“不用惊讶,我是仙女,掐指一算,你今晚毒发。”木小枫捂着胸口,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前挪去。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没做,直到睡着的前一秒,她才忽然想起某人的毒要复发了。
“话说那个冰块脸哪去了?”他毒发,木小枫诧异的是莫然没有过来逮自己。
其实,她是想让莫然直接用轻功把自己送上来。
一来节省时间,二来保存体力,一举两得,多么美好。
豆大的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祁寒步履浮虚,整个身子都在摇晃。
“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见他这副样子,木小枫急忙出声:“来的匆忙,装备没带,只能用我的血来压制了。”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匕首,然后对着祁寒委屈的强调:“我的血真的很珍贵,不骗你。”
闻言,祁寒苍白的嘴角忽然弯起,点点头。
贝齿一咬,木小枫对着自己的手腕干脆利落来了一刀。
她清楚,犹豫太久,反而更难下得去手,毕竟对自己做什么残忍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这么一想,她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伟大!
血的诱惑是致命,可此时祁寒的目光却是落在浑身湿透的木小枫身上。对方手腕的伤口在这一刻,深深刺痛他的眼。
由于没有带纱布,木小枫只能用手帕暂时捂着伤口止血。
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她偏头,只见祁寒赤果果的盯着自己,鸡皮疙瘩顿时起一身。
黑暗的环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自己还湿身……
木小枫瞳孔猛然一缩,立即跳起退后几米,双手挡在胸前,警惕道:“我是不会以身相许的。”
听到此话,祁寒满头黑线。
他看起来像是欲图不轨的人吗?
“软榻上有本王的披风,若是木姑娘不嫌弃的话拿去披戴,否则容易受风寒。”
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虚弱,现在的他说一个字都十分吃力。
“嗯哼,知道了。”
意识到是自己想多,木小枫脸一红,慢慢朝软榻方向走去。
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回荡,一丝一毫对于祁寒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可他坐在位置上,拳头拽紧,眼中有着浓浓的不甘和屈辱。
穿衣回来的木小枫见到这幕后,内心深处也是涌现一丝心疼。
她走到祁寒身边,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轻声道:“如不想亲者痛仇者快,就好好活着。活着,才是根本。”
木小枫理解祁寒心中的痛苦,长期游走于希望和绝望之间,没被判死刑,却每日行走于死亡边缘。
肉体上痛苦固然难受,但精神的折磨才是最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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