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电影青年(60后的电影记忆)(1)

文/王谦

现代人大概都看过电影,很多人会被电影真实的画面、优美的旋律和曲折的情节所打动,所陶醉,以至于入迷。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电影的已经记不清了,印象较深的是4岁时看了一部叫《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的纪录片,里面有试制人员的艰苦工作、试验中猴子的反应、慢慢升起的蘑菇云和爆炸成功后人们欢呼跳跃的镜头……那是父亲带我在他们工厂的灯光球场里看的,当影片中蘑菇云升起时,前边的人都站起来欢呼了,挡住了我的视线,最后我是被父亲扛在肩上看完的。

之后,我陆续在这家工厂的俱乐部、灯光球场、家属院空场地和露天剧场等场所看了一些电影,大概有《南征北战》《地道战》《地雷战》《五朵金花》《护士日记》等。那时工厂大约十天半月放一次电影,大部分情况是与附近的单位“串片子”,就是甲单位先放一段,乙单位再接着放,逐步分段放完,因此常常会出现“断片”现象,让人觉得很不爽。

1967年前后,有一阵儿工厂俱乐部集中放映“批判电影”,就是把“有问题”的或准备封杀消毁的电影让“人民群众”看一下,以便做为“靶子”进行批判。俱乐部里每天循环播放,有时一天放五、六场,主要有《怒潮》《红日》《早春二月》《武训传》等影片。

六十年代电影青年(60后的电影记忆)(2)

我那时六七岁,还没有上学,每天吃了饭就去“混”电影。所谓混电影,就是不买票,拉住前边一个不认识的大人的衣角,冒充大人的孩子混进电影院,有时能混进去,有时会被认真的“纠察”揪出来。这时我们就换一个大门再混,有时就得逞了,有时直到电影快结束,俱乐部开始打开大门让观众退场,我们才得以钻进去,看一眼影片最后的高潮和片尾的“剧终”二字。

有一次,俱乐部大门口站了一群没有票的观众,有人喊了一声“冲啊”,人们就冲开把门的“纠察”,涌进了俱乐部大门。我也随着人群挤进去了,当时双脚都离开了地面,好像被架进去似的。因为棉帽子碍事,我将帽子从头上取下来,抓在手里。可是进去以后才发现,帽子没了,我手抓的只是棉衣一角,并非帽子,为此挨了母亲的训斥。

那时,人们总是会在周六下午开始排队买票,当晚或者第二天看演出。有时排队的人很多,大家拥挤成一团,进不去也出不来,我就会从排队的人头上爬过去,或者从人们的身子底下钻进去,为此,我多次被人责骂,但依然乐此不疲。

我们工厂附近还有一家央企,另外有一所军校。如果我们这里没有电影,就会去打听别人那里放不放。一听说别人有电影,哪怕步行五六里路也要跑去观看。结果是,有时真的有,看上了;有时根本就没有,被人“骗”了,只好悻悻地返回。后来,我们也经常骗别人:“今天晚上炮校演电影哩!”“啥电影?”我们就说是《月亮照白墙》或者《红(哄)孩子》……抑或随便编一个才开始上映的电影名字,哄一些熟人白跑一趟,我们则偷偷地乐;当然,我们也经常被别人涮,却依然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更悲催的是,因为我们没有票,翻墙跳进军队院校蹭电影时,时常会被“埋伏”的军人抓住扭送出去,弄不好还会挨几下拳脚……

六十年代电影青年(60后的电影记忆)(3)

我上小学、中学的时间和文革时间基本相同。那时候的电影主要是八个样版戏、新闻简报和一些兄弟社会主义国家如朝鲜、越南和阿尔巴尼亚的电影。人们总结了一段顺口溜:“中国的新闻简报,越南的飞机大炮,朝鲜的哭哭笑笑,阿尔巴尼亚的搂搂抱抱!”

有一段时间,一般是周末的晚上,工厂会在田王家属院1街坊1号楼旁边的篮球场放露天电影,小孩子们会早早地用石头、砖块或小板凳占位置。有时所占位置被别人挤占,还会发生吵架、打架事件,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但是只要电影一开始,大家就会立刻停止争执,专注地看电影了。因为是和附近的几家大单位“串片子”,所以也经常会发生“断片”现象,而且常常是正演到关键时刻或者紧要处,忽然片子就断了,好像是放映员故意搞的一样,于是观众就会发生一片嘘声和口哨声。

放露天电影的银幕一般挂在两棵大树之间,背后是家属楼。电影一断片,我们就会看到银幕后边的楼房里有人在家中的窗口看电影,也有人爬在树上看,至于舒服不舒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借着断片的间隙,我也会很羡慕地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坐在家里看电影呢?”但这个念头马上就被打消了,因为希望太渺茫!

粉碎“四人帮”以后,国家调整了电影政策,一方面自己拍了不少新电影,另一半方面解禁了一些老电影,包括文革前和解放前的国产片,甚至引进了一些港台和外国电影,叫我们大开眼界,看到了不少经典作品。可是1978年以后我要参加高考了,学习时间紧迫,不能随心所欲地看电影了,这叫我十分郁闷,经常是身在家中“学习”,心在电影院漂流!

1977年春节前后,我和一个朋友穿着崭新的的卡中山装,各骑一辆自行车去三门四华里的一个家属区看电影,由于去的晚了没抢到位置,我们就站在自行车的后支架上看,因此挡住了后面的观众。朋友先是和别人发生口角,后来打起架来,他被打得头破血流,我也因为拉架被扯破了新衣服。不久,朋友参军走了,好在只是皮毛伤,没有影响入伍。

六十年代电影青年(60后的电影记忆)(4)

后来,随着电视机的逐步普及,我们又从电视上看到许多影片,再后来我上电大中文专业,学校要求看一定数量的经典影片,我才过了一把电影瘾。参加工作之后,口袋里有钱了,我还经常坐车或骑自行车去西安城里的正规影院欣赏大片……

我在工厂工作时,因为厂子生产电影烟火,经常有一些电影厂将还未上映的片子拿到工厂观摩交流,我有幸看了一些台湾电影。他们也注重宣传,但是宣传得比较自然,几乎每个故事片都情节曲折,具有浓厚的人情味,比较注重以情感人。

电影《红高粱》正式上映之前,我有幸被邀请到西安电影制片厂小影厅观摩,只是看完之后感觉影片不知所云。

2005年前后,我先在西安元勋影视公司帮忙过一段时间,后来自己成立了大千世界影视工作室,拍了一些《都市碎戏》《狼人虎剧》。为了提高小戏质量,我专门学习了一些影视理论,进行了一点儿拍摄制作实践,先后担任过剧务、照明、编剧等,并从群众演员一直演到男一号。后来,我还担任了一家影视公司的经理,逼迫自己钻研了不少影视知识。我在影视公司经常与同事交流,有一个陕西师大的影视专业研究生,给我讲了他在日本学习期间看的日本获奥斯卡金像奖电影,许多故事令人泪目。

现在,有了家庭影院,还可以在电脑、手机、pad上看电影,甚至有的洗浴中心和洗脚屋都可以“躺平”看电影。立体电影、3D电影、5D电影……拍摄技术不断发展,观影模式不断升级,条件越来越好,越来越舒适,可是好电影和有影响力的电影却相对少了。近日一部叫《隐入尘烟》的电影比较接地气,受观众欢迎,票房突破亿元,但是后来听说又被下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退休以后,我在西安某大学讲影视制片课,因备课需要又观看了大量电影,常常是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唏嘘不已。不知不觉中就被影片故事感化了,心灵得到了升华……

著名影评家石衡潭说:“我们都是孤独的人,我们都需要与渴望真正心灵的沟通与理解,而真正心灵的沟通与理解给人带来的影响与震撼是极其深远的。理解了电影中的人,我们就会理解身边的人。”

六十年代电影青年(60后的电影记忆)(5)

一个朋友告诉我,他从小酷爱看电影,工作以后利用业余时间看了很多。为了弥补小时候没有看多少电影的遗憾,他每周都带着孩子看电影。还有一个同事说,她家里有很多电影录像带、DVD、碟片,几乎收全了世界上可能看到的所有电影,一有空闲就废寝忘食地观赏,如痴如醉,不能自已……

与这两位朋友相比,我是小巫见大巫,我将努力学习,奋力超越!哎哟,这是谁发明的电影?太佩服你了,我要为你点一个大大的赞!

六十年代电影青年(60后的电影记忆)(6)

作者简历

王谦,男,1960年7月28日出生,祖籍陕西子长,中国民盟盟员,大专学历,主任记者职称。

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书法家协会会员,民盟中央美术院陕西分院理事,陕西汉唐文化创意研究院研究员,陕西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西安科技大学高新学院客座教授。

陕西科技报原执行总编,曾多次获得中央、省及行业新闻奖,新闻作品多次获中央、省市领导批示,发表新闻作品两百万字,散文、诗歌、小说、报告文学数十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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