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令
纵酒狂歌、侠肝义胆、儿女情长……武侠，是中国人独有的浪漫。
武侠剧中那些别出心裁的武打招式，成就了故事中口口相传的人物形象。
与国外动作大片注重场面的惊险刺激不同，中国的武侠剧是一门强调视觉美感的艺术形式，各式各样的武功秘籍成为了满足观众「江湖情节」浪漫想象的关键。
图片来源：爱奇艺2008版《射雕英雄传》
中国「武侠」一直以来在世界范围内广富盛名，影视化之后，一些经典的动作随之深入人心。《射雕英雄传》中的降龙十八掌、一阳指、铁掌功；《白发魔女传》中的飞花逐蝶、天狼剑法；《仙剑奇侠传一》中的御剑术、三决剑气、蜀山绝学……成就着几代人的英雄梦。
这一部分的情节设计和动作编排有一定难度，故而离不开剧组的一个灵魂人物——动作导演。在国产剧「视觉美感」需求的不断带动下，若干优秀的动作导演从幕后走出，开始为人所知，陈伟滔便是其中之一。
这一次，1号携横店影视城一起，有幸同动作导演陈伟滔进行了一番对话，期待从他的采访中，窥见武侠剧背后的江湖。
武侠，是一种精神古装武侠剧和玄幻仙侠剧，是陈导最能施展天赋的领域。
无论是过去的《少年四大名捕》《至尊红颜》《仙剑奇侠传》《射雕英雄传》，近年来的《步步惊心》《新白发魔女传》，还是今年播出的《灵域》《有翡》等等，这些观众耳熟能详的作品背后，都有陈导的身影。
图片来源：《有翡》剧照
将小说里的江湖世界以电视剧的影像呈现出来，靠的便是武侠剧动作导演们那一支画龙点睛的神笔。在陈导的心中，动作戏部分是一部武侠剧的调味品，它对于剧情发展、节奏、演员情绪表达，有着非常直观的推动力。
「我们作为调味品，怎样帮助整个剧加分添彩，抓住观众的心理表达的重点和灵魂，通过整个团队的表现让观众满意、记忆犹新。」
在片场，陈导的行事风格干脆利落，对此，他用了「漫画风」一词来形容自己。
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陈导的性格像漫画一样简洁明了，做任何事情都不喜欢拖拉。另一方面，他最喜欢拍到演员像漫画一样帅气有型的画面定格，从而让人有深刻的印象。
正因如此，在很多人心中，陈导不仅为人低调，还专注于实事。拍戏的过程中，他获得了一众演员和主创人员们的认可，在业内有着很好的口碑。多年积累下来，陈导形成了自己对武侠剧的独特理解：
「江湖、武侠，我觉得是有一个共同点的，所谓江湖，有风险、情仇，就好像是社会一样。武侠是一种精神，我们表达的是一种正能量。我希望通过武侠，通过作品，来给观众传播一种正能量，一种无所畏惧的精神——遇到困难我们要怎么样去面对。」
颠覆文字的画面想象力武侠剧在中国的文化土壤中，有着深厚的积累与根源。上世纪五十年代，「近代武侠」小说之风兴起，在金庸、梁羽生、古龙等武侠小说大师一部部家喻户晓的故事中，武侠文学迎来了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峰。
图片来源：当当网
这也意味着，早在改编为电视剧之前，一些经典的场景就已经深入人心，如何用视觉化的形式二度加以诠释，回答人各有异。
这也便有了陈导口中，「最难的是把小说的文字变一个画面」的说法——「很多小说都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作品，那么在每个人的心中也都有着不同的画面与意义。」
如何做到文字同实际动作之间的转换，平衡经典文学形象与个人艺术创作之间的关系，陈导认为这同「想象」不可分割。故事与人物灵魂的呈现，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与画面结合，还需要每位导演、演员、制片部门等团队成员之间火花的碰撞。
对画面的想象与对故事中人物的理解，是武侠动作设计中缺一不可的两个方面。动作，可以诠释角色的性格身份，是属于不同人物的独特生命符号。
也正因如此，在陈导设计指导的武侠剧中，动作与人物身份之间并非是彼此孤立的，角色的一招一式成为庞大的武侠世界中重要的构成元素。
「《灵域》故事里面，有很多大自然的东西，有天有雷有风，有一些平淡的，突然高地的东西都有，不一样的就是，我们利用大自然的东西，去配合一些这个戏的动作部分。」在谈到《灵域》的创作时，陈导解释了他的初衷。
《灵域》主人公秦烈所修炼的天雷殛这门神功威力强大，能通过雷霆闪电淬炼身体，炼骨肉、筋脉、脏腑甚至灵魂，并分有九重不同境界。对于「雷」的动作，陈导强调了力量感一词。
「关于雷，我们可能会用拳头表达一些力量。」
图片来源：《灵域》动作特辑
此外，对于《灵域》中其他人物的动作，陈导同样深谙故事精髓，融入了他们身份的特殊性，营造出天人合一的视觉美感。
「风，很飘逸的感觉；水，更应该有一种透明性，有威力的事情也会发生；地裂的话，是危险的部分；如果是水漂，可能有水漂的动作会发出去；有些魔幻的人，他的动作会比较鬼怪，也许会加一些跳舞的动作来表达每一个人的性格。」
图片来源：《灵域》动作特辑
融合武侠文学若干年的智慧结晶，再加以现代审美风格以及不同小说的特点，陈导的动作设计贴合人物特点的同时，拥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独具个人魅力。
此外，陈导还提到，自己的动作设计风格也如同舞蹈一样节奏明快，他认为这不仅与现代观众的喜爱相结合，还能在画面上突出年轻感与震撼感。
值得一提的是，生活中的陈导，也同样是一个喜欢跳舞的人。
一人为侠，不成江湖对侠的理解在新时期的影视创作中正在悄悄发生着改变。
过去的侠是「孤侠」——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李白的《侠客行》是对这一群体的写照。
无论是金庸笔下的郭靖、杨过、令狐冲，还是古龙笔下的沈浪、丁鹏、李寻欢。侠客们沉浸于自身历练之中，追求武功天下第一，颇有一番中国骑士的味道。在仗剑走天涯的人生历程之中，他们所表现出的是身而为侠，「孤」的一面。
图片来源：爱奇艺2008版《射雕英雄传》
现在的侠是「群侠」——
随着创作者与受众观念的双双改变，如今的武侠剧愈发倾向于表现「团」的一面。
《灵域》以失忆少年秦烈为主角，讲述了他同小伙伴们在灵域成长、守护灵域的热血故事。《有翡》的故事核心则是周翡同谢允等少年们一同结伴初入江湖，在各种磨难、经历中成长蜕变，主角们的「团魂」令江湖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巧的是，陈导的团队观同《灵域》《有翡》等当前大热的武侠剧所传达出的理念不谋而合。
图片来源：电视剧有翡 官博
从对话中，笔者已经感受到了陈导友好而又活泼外向的性格。「团队」是陈导一直谈到的一个词，他几番强调了团队中每一个人不可或缺的重要价值，并四度表示了对曾经相识相知的每一位朋友的感谢。
在同演员们的合作中，陈导提到过一个词——配合。
相互之间良好的配合，才能激发出与合作演员之间的默契感。不同于机械的照搬、教学，陈导总能发现每个演员身上的特质，并在动作设计中把他们的闪光点逐一放大。「跟我合作过的演员都了解，我是希望通过训练时观察与了解每个人的特点、优点，然后自己好像魔术师一样，去拍出每个人不同的表演风格与方式。」
图片来源：《灵域》动作特辑
范丞丞第一次拍动作戏，就是出演《灵域》中的男主角秦烈。虽是动作界的「小白」，但陈导却默契地看到了他身上会跳舞的特质。在二人互相了解之后，陈导趁势示范动作，然后让范丞丞像练舞一样模仿他，接着用各种拍摄设备配合他，从而一天天进步下去。
包括陈导还会用威压等动作辅助设备，以及剧情设计配合演员，让他们的发挥更加自如。当然，在使用设备时，陈导也再三强调注意保护演员的安全，不让给危险以任何发生的可能性。
图片来源：《有翡》武术特辑
在表演者之外，一同合作过的其他成员也是十分重要的。
从1999年的《绝代双骄》《少年包青天》，到今年的《有翡》《灵域》，陈伟滔担任动作导演一职已经二十余年。在漫长的从业生涯中，他的能力在不断精进，风格也发生着改变，但他并没有将此归功于自己。
「我觉得，现今的器材与设备的更新给了我更多的发挥空间；景区、管理上的各个方面的完善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譬如横店影视城，给了我以前一些想法上无法完成的更多配合和完成度。」
所以，在陈导心中，团队成员之间并非只是导演、制片、演员这些冰冷冷的职业，而是相互信任支持，带给彼此信心与动力的好朋友、好战友。
这和现代的武侠精神本身就是自洽的——江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江湖。
最后，聊到未来陈导想要尝试的方向，笔者得到的答案依旧满是纯粹。
他希望能够一往如初地尝试给大家更多更好的作品，将他的天马行空更多地呈现，将每一部作品的灵魂、每一个正能量带给更多的观众。
历经成长，方成武侠，对于每一个人如是，对于动作导演亦如是。江湖再大，踏平乾坤的依然是那意气风发的少年。
特别鸣谢：横店影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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