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对什么鸟有毒(蓝桉与青鹧)(1)

蓝桉对什么鸟有毒(蓝桉与青鹧)(2)

单单是这一大片一大片的碧绿的麦田,已经让她舍不得了。

耳边充盈着潺潺的流水声,一条清透的小溪就在麦田的边上,缓缓地,有规律地流淌着。水中乱石排布,水和石头有节奏地碰撞着,在寂静的田野上,清脆地低声吟唱。道路两旁,格桑花已经悄悄冒头,似乎是在试探空气中的温度,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展示自己。头上白云朵朵,好像一团棉花。她很想冲进那清澈的溪水中,洗去满身的尘埃,梳理好身上犹如孔雀一般的蓝色羽毛,再把头扎进棉花里,美美地睡上一觉。

他孤独地站在那里,微风过处,只有树叶之间摩擦得沙沙作响,没有一草一树能靠近他,笔直的树干,灰蓝色的树皮,斑驳陆离。偶尔有一只麻雀想落在他身上休息一下,也被镰刀一般的锯齿树叶刺痛不已,径直飞走了。他高傲地望着远方,看着那潺潺的清溪。乱石中来回穿梭,时快时慢的游鱼,还有一只在小溪边梳理自己羽毛的红嘴蓝鹊。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聊,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春夏秋冬地交换着。曾几何时,他身边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有名的、无名的的花草树木,也常有喜鹊、山雀、啄木鸟在他身上栖息。偶尔还有两三画眉飞来飞去,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上了安静,拒绝了一切树木的生长,光滑的树叶长出了锯齿,他开始喜欢一个人看春去秋来,微风拂面,晴空万里,喜欢一个人在夏雨冬雪中等待,等待那份属于他的安静和未来。

她从白云的梦中醒来,梳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羽毛。附近有成排的白杨树,阳光洒在小溪上,泛着金色的波光。树上不断有同类在呼朋引伴地卖弄着清脆的喉咙。麦田尽头,房前屋后栽着各种各样的果树,闭上眼睛,仿佛已经闻到了桃子的鲜美,杏子的香甜,李子的酸涩。一阵风,夹杂着泥土的清香,夹杂着树叶的芬芳,夹杂着她梦中的地方。这是一个理想的栖居之所,她想留下,但是总感觉缺点什么。她在寻找,寻找那个曾经属于她的,失去的东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也逐渐大了起来,树叶之间的摩擦声也在不断加大,哗哗地响着。树枝也暴躁地晃动着。溪水的速度也变快了,鱼儿也没有之前的优哉游哉的闲情逸致了,不停地找着石缝往里钻。农人急匆匆的身影,走的都是回家的方向。

他对这一切早已习惯,无论是刮风也好,下雨也罢。甚至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在他看来,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归于平静。除了时间,所有一切在他这里都是过客而已,他已经习惯了独自去面对。

树枝摇曳之间,暴雨在横扫一切,山风呼呼哈哈。突然,他看到了一只红嘴蓝鹊,落在他的树枝上,她的嘴好像一团火苗,身上如深邃的蓝宝石一般。她也看到了他。他朝她看了一眼,她也朝他看了一眼。

风越来越大,树枝晃动得越来越厉害,他努力地稳住她站的那根树枝,不使它晃动。她迎着风,闭着眼睛,她很害怕,她从出生开始就害怕打雷闪电。她很想往里面走,但是看到那镰刀锯齿般的树叶,她犹豫了。他看出了她的犹豫,他一片一片地收拾树叶上的镰刀。收到整棵树上的叶子都是光滑的,柔软的,就像天上的棉花一样。她渐渐地往里面移动,躲进这通体绿色的棉花里,任凭外面风吹雨打。

在这绿色的棉花团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片碧绿的田野,她站在一棵树上,田野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格桑花,没有风,也没有雨,只有温暖的阳光落在格桑花瓣上,洒落在她蓝色的羽毛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风停雨止,当阳光再次照在她身上时,她发现了他的叶子是很奇怪的形状。

“有人说过你的叶子像一颗心吗?”她问。

“没有。”

“为什么?”她又问。

“因为没人靠近过。”

夕阳铺满大地,麦苗颔首低眉,鸟儿回家。不远处成排的白杨依然傲然挺立,溪水依然欢快地流淌,他和她在夕阳下,一起注视着远方,他们似乎看到了天气缓和以后,那道路两旁,盛开的格桑花……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

“我叫青鹧,以后你就叫蓝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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