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贾宝玉,金陵十二钗是《红楼梦》中最主要的人物。作者曹雪芹似乎对这十二位女子异常的钟情,他在“悼红轩”中将《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后,甚至就把书名题作《金陵十二钗》。
按字面理解“金陵十二钗”都应是出生于“金陵”才对,但实际上,书中交代:林黛玉和妙玉是苏州人氏,秦可卿是养生堂抱来的孤儿,她们三个为何也被称作“金陵十二钗”呢?是不是作者写错了?
笔者认为没有写错,具体请往下看:
金陵十二钗分别是:林黛玉、薛宝钗、贾元春、贾探春、史湘云、妙玉、贾迎春、贾惜春、王熙凤、贾巧姐、李纨、秦可卿。她们的出身书内都有交代:
1、 贾府四春——元、迎、探、惜
她们都是贾家的小姐。而在书中有关贾家原籍交代如下:小说第二回,贾雨村与冷子兴谈天时说:
去岁我到金陵地界,因欲游览六朝遗迹,那日进了石头城,从他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
第十三回,书中在叙贾蓉的履历时又这样写道:
江南江宁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二十岁。……
石头城、江宁府江宁县都是金陵的称谓,因此,四姐妹称为“金陵十二钗”是没错的。
2、王熙凤、巧姐凤姐来自金陵王家,“护官符”中所谓“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是也。而其女巧姐,若从母,原籍就应当是金陵;若从父贾琏,原籍则为江宁府江宁县。所以她俩称为“金陵十二钗”也没问题。
3、史湘云史湘云系贾母侄孙女,书中称贾母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 。又,“护官符”上有“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故湘云是金陵女子。
4、李纨李纨的身世见第四回,书中写道:
这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
故金陵是李纨的原籍。
5、薛宝钗薛宝钗亦是金陵女子,同在第四回,小说叙其兄薛蟠时称:
且说那买了英莲打死冯渊的薛公子,亦系金陵人氏,……
6、林黛玉林黛玉系林如海之女,书中交代林如海出身时称:
这林如海姓林名海,……本贯姑苏人氏,……
故黛玉是姑苏人。在小说中,姑苏又是等同于苏州。第十四回,“林如海捐馆扬州城”,写到贾琏“带了林姑娘同送林姑老爷灵到苏州,……”,可见苏州即姑苏。
7、妙玉妙玉的身世是从林之孝家的嘴里说出,见第十八回。书中写道:
外有一个带发修行的(指妙玉——笔者),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
故妙玉同林黛玉,也来自苏州。
8、秦可卿秦可卿本贯无从考证,书中第八回交代:
他父亲秦业现任营缮郎,年近七十,夫人早亡。因当年无儿女,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并一个女儿。谁知儿子又死了,只剩女儿,小名唤可儿,……
一个养生堂抱来的女孩自然无法考证其原籍,故脂砚斋的批语亦称“出名秦氏,究竟不知系出何氏”。
既然,十二钗中有三位都不是金陵人氏,那金陵十二钗岂不是不纯?
非也,经考察,我认为小说中金陵的地域范围远远大过历史上金陵(今南京)的实际范围,它在书中相当于一个省。
金陵是省,在小说原文的叙述中其实交代的很清楚。书中第五回,警幻仙子领贾宝玉入薄命司“随喜”时,文章写道:
宝玉看了,便知感叹。(指“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对联——笔者)进入门来,只见有十数个大厨,皆用封条封着。看那封条上,皆是各省的地名。宝玉一心只拣自己的家乡封条看,遂无心看别省的了。……宝玉问道:“何为‘金陵十二钗正册’?”警幻道:“即贵省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册,故为‘正册’。”宝玉道:“常听人说,金陵极大,怎么只十二个女子?如今单我家里,上上下下,就有几百女孩子呢。”警幻冷笑道:“贵省女子固多,……”
薄命司大厨内所藏皆是各省女子的终身簿册,警幻在解释何为“金陵十二钗正册”时说“系贵省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册”。且从宝玉话中可知金陵省极大。
另外,小说第一回,在叙完青埂峰下一段神话故事后,紧接着写道:
“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曰阊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
在“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句下红楼梦早期脂砚斋的批校本甲戌本上有条夹批曰:“是金陵。”
由此可见,姑苏在书中就是金陵。
其实,这一问题本无需多言。《红楼梦》是曹雪芹创作的小说,虽然它大量的取材于作者的家事,乃至当时社会的现实,但毫无疑问都经过了作者的艺术加工。因此,在小说中,不单单是“金陵”,可以说任何地名都非完全写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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