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断电的钉子户现状(钉子户住五层小楼)(1)

2014年5月9日,浙江温州瑞安渔墩村,当天正下着小雨,一位长发中年女人撑着伞跑出一幢形状奇怪的小楼,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子,神情一脸疲惫。

在她身旁有一个胖乎乎的村民,戴着黑色帽子,正拿着一幅鱼墩村建设效果图,喜笑颜开地往外跑。

随着挖掘机的轰隆作响,附近的一些村民纷纷赶来观赏,还拿出手机拍摄,记录这个“重要时刻”。

跟村民欢呼雀跃的美好心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长发女子郑美菊的心情格外沉重:她的房子就要被拆了,挖掘机在房子旁边准备就绪,而作为拆迁户,她却为何开心不起来呢?

断水断电的钉子户现状(钉子户住五层小楼)(2)

“片片楼”25分钟内被拆除

“拆迁”是一件好事,经常跟一夜暴富和财富自由联系在一起,但郑美菊却因为拆迁被折腾得疲惫不堪,还过了三年的“苦日子”。

在房子被推倒前,她家中所有的家具都已经搬离了,郑美菊却十分不舍,上楼到屋子里面徘徊。

此时窗户已经被捣成破烂的拱形洞口,原来勉强还能生活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砖石的碎屑,屋内一片狼藉。

这幢五层小楼已经是一幢“孤岛”,只剩断垣残壁,周围都是一片废墟。

断水断电的钉子户现状(钉子户住五层小楼)(3)

整幢楼并不是完整的,而是被切割成薄薄的一片,房子的侧面是高低不平的锯齿,墙壁上还露出一些钢筋。

在瑞安104国道旁,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很多路人都对这个独特的“风景线”感到惊讶。

这小楼看起来摇摇欲坠,就像风中的落叶一般,一阵大风就能刮倒,网友把这幢小楼叫做“片片楼”。

这小楼在废墟中显得非常落魄,很多人以为这里就是一片没有推倒的废墟,是没人住的地方,有些人还会到这里方便。

断水断电的钉子户现状(钉子户住五层小楼)(4)

小楼旁边的不远处有一个围墙,把废墟全都围了起来,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有搬走,就留了一个出入口。

郑美菊为了防止有人来大小便,也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在围墙旁边建了一个木栅栏,还上了锁。

挖掘机和施工人员在周围准备就绪,郑美菊终于要离开了,外面正在下着小雨,她拿起伞下了楼。

挖掘机的声音轰隆直响,不停地在小楼的墙面上捣鼓,墙壁上的砖块和碎屑纷纷掉落,不远处一些村民们还撑着伞拿出了摄像机或手机,把整个过程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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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多分钟后,这幢片片楼轰然倒塌,像一堆积木一样解体,小楼土崩瓦解后,扬起了一大片尘土。

从挖掘机进场到这幢片片楼被推倒,总共只花了25分钟不到的时间。

村民们已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这座小楼总算被推倒了,一些村民拿起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亲朋好友。

片片楼旁边早已是一片废墟,布满了建筑碎屑和杂草,周围没有什么商业配套,连水电都已经不通,而郑美菊却“坚守”了3年,她是怎么生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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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水断电仍不离开

2010年,安阳街道和村委会开始了拆迁工作,郑美菊不同意街道的补偿条件,就独自一人在小楼里生活。

郑美菊的丈夫在国外打工,儿子正在上大学,所以只剩她一个人在小楼里居住,有水有电时,日子勉强还能过,郑美菊就这样“孤苦零仃”地过了一年半的时间。

到了2013年1月,片片楼里断水,日子开始艰难起来。

不过郑美菊并没有“屈服”,她自己挖了一口井,解决生活中的用水问题,可惜的是井里的水很浑浊,只能用来洗洗衣服,平时食用的水还得到朋友家里去挑。

提水成了郑美菊的一项重要任务,她准备了很多塑料水桶,里面放满了干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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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片片楼里的电也断掉了,郑美菊的生活更加落魄,她便索性过起了宅女的生活。

平时郑美菊很少出门,她用两条铁链和大锁锁住了大门,窗户也紧紧地闭起来,还拉上了窗帘。

一些记者很好奇郑美菊是怎么生活的,但是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回应,周围的群众告诉记者,郑美菊就在里面,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诉求。

到了夏天,天气非常热,郑美菊也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小楼,白天她到朋友家里去避暑,晚上仍然会住在小楼里。

没水没电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她也曾打电话给供电部门和自来水厂,让他们把水电安装起来。

断水断电的钉子户现状(钉子户住五层小楼)(8)

电力局和水厂的人来了之后,村里的村民却坐不住了,他们立刻赶来阻挠。

当时电力部门和水厂的人也来了,但是被村里的其他村民知道了,他们集体过来赶走了供电站的人,说不能再让她在这里住下去。”马路对面的一家店铺老板说。

2013年7月上旬,当超强台风“苏力”逼近温州,街道的工作人员赶来劝说郑美菊离开,因为这幢片片楼随时有可能被台风吹倒。

但郑美菊却无动于衷,坚持“不撤退”,或许她认为,自己撤退了,以前的苦日子就白过了。

而郑美菊到底为何这么固执地坚持,连台风过境也不愿意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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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想做钉子户的户主

温州瑞安市安阳街道渔墩村,在瑞安104国道旁,是瑞安市旧城改造的重点工程之一。

村里的125户村民已经搬出了三年,因为郑美菊一直坚持不肯搬,拆迁工作就停滞了下来。

在村民们的眼里,郑美菊就成了地地道道的“钉子户”,不过郑美菊表示:“不想做钉子户,无奈的是,想法没有得到响应。

2000年时,郑美菊从一个村民的手里花了10多万元钱买下了这幢房子,有产权也有房产证,她在村里生活了10多年,但她的户口不在村子里,属于外来户。

按村里的拆迁政策,面积220平的住户可以补偿290平,加上40平米(提前签拆迁合同奖励),她的房产证上的面积有264平米,可以补偿330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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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这么久之后,没有了40平米的奖励,就只能补偿290平米。

本村的村民可以享受征地返还地的政策,按赔偿面积的1.8倍计算,是594平米。

但郑美菊是外来户,户口不在本村,享受不了征地返还地的政策。

她希望和本村村民一样享受594平米,否则不愿离开,290平米和594平米之间相差太大,也是郑美菊坚持的原因。

街道曾好几次到片片楼里进行拜访和沟通,但是郑美菊油盐不进,怎么都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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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干部表示:“她提的要求太高了,就算我们答应,其他村民也不答应。

按照街道和村委会的想法,总体的面积是有限的,如果给她的面积多了,就会影响其他村民的利益,这些拆迁的赔偿规定,是村里的村委委员大会和村民代表大会共同商议通过的。

双方的矛盾点就在于村里的征地返回地的政策,郑美菊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了,就因为自己不是本村户口,补偿面积就差了这么多,街道却认为给她的政策已经很好了。

街道干部说:“毕竟土地只有那么多,多分给她了,其他安置户的利益得不到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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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美菊总觉得自己这次拆迁不合算,村里有个村民只有一间两层木房子,而自己五层水泥房,别人拆来的面积要比她的安置房指标多。

在原来的房子里,一楼的店面可以出租,楼上的几个房间还可以供人住宿,总共一年能有3万元的租金,拆迁后,这些收入都没有了。

郑美菊还说:“要拿到安置房,每平方的指标还需要交纳4000元的工本费,我老公在外打工,没赚到什么钱。

不过每平方米4000元的工本费,其实是郑美菊对村里拆迁安置政策的一种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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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楼”已成为历史

郑美菊言语之中总是很担心,怕自己拿不到安置房,还担忧自己拿不出工本费。

拆迁时会对房屋的质量和装修情况进行评估,房屋原有的价值会进行货币化计算,回迁的时候会以4000元每平方的价格进行冲减。

一般情况下,只要面积不超过自己原有的面积,拆迁户一般不需要自己掏口袋里的钱,并不是郑美菊认为的,每平米都需要4000元的工本费。

片片楼一天不拆,村民们的拆迁梦就遥遥无期,为了解决片片楼等问题,安阳街道成立了旧村改造服务推进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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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登门拜访后,经过双方的友好协商,这个遗留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

最终,郑美菊还是签下了拆迁协议,为自己三年的坚守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具体是怎样的补偿协议不得而知,不过应该是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其实,郑美菊也希望拆迁问题能尽快地得到解决,毕竟没水没电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郑美菊签完协议后,“片片楼”于2014年5月9日被推倒。

而郑美菊的心情依然很沉重,有时还抹着眼睛掉眼泪,毕竟那段日子很辛苦,其心中五味杂陈,欣喜和伤感两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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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楼”拆除后,拆迁改造工作基本完成,在2014年10月份进场施工,2018年左右完成了旧村改造的工作。

2022年,渔墩村早已经改造完毕,换了全新的面貌,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周围绿荫环绕,片片楼成了村民们脑中一个独特的回忆。

拆迁这个话题之所以受到关注,是因为民众对私有财产保护意识的觉醒,郑美菊的处理方法虽然有些强悍和蛮横,其中也透着一些无奈和无助。

对私有财产的保护是每个人的本能,郑美菊就像一只猛兽一样,警惕地守护着自己的领地,一步也不愿意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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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每个人在没有侵犯自己的利益时,都不可能感同身受,很多人也觉得这样的坚守没必要,因为有些“钉子户”在僵持中反而错过了发财的机会。

一方面在拆迁中户主也不能漫天要价,而村委会和街道也应该对户主的表达和诉求给予一定的理解。

在双方共同的努力之下,才能达成共识,一味地较劲和博弈只能给大家带来伤害。

在片片楼事件中,户主郑美菊付出了惨重代价,过了三年的艰难日子,而拆建工程也因为她的“坚守”延缓了时间。

拆是为了建,改是为了美,拆迁是一桩大喜事,本不该如此地“惨烈对恃”,这样互相叫板,否则双方都没有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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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浙江在线:温州“片片楼”伫立3年 断水断电户主打井生活2013-7-24

温州网新闻中心:温州版“片片楼” 断水断电台风过境户主也不离2013-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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