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段誉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德国在反思历史这方面一直让人佩服,比如2017年的这部历史剧情电影——豆瓣评分8.5的《冒牌上尉》。
故事背景是二战时期,距离德国投降还有两周的时间,一个溃败的逃兵捡到了一身上尉的制服,于是摇身一变成了权力的主导者。他从一个谨小慎微只想活命的小兵,一步步变成了掌握着生杀大权、随随便便夺人性命的魔鬼。
影片是黑白的,透露着一股清冷的味道,仿佛镜头中记录的事情年代已经很久远了,让人看起来很疏离,但是却丝毫没有减轻电影带给我们的震撼。有人说,这部电影让人觉得恐怖,不是因为影片中有多少血腥镜头,而是萦绕在全片的那种压抑又荒诞的氛围。
整部电影只有两处算得上不是完全的黑白,一处是主角“冒牌上尉”在二号营地完成他“伟大的使命”之后,旁白解释这片土地日后变成了农田,然后镜头变成了彩色,金色的麦田一闪而过;
另一处则是影片的片名和演员表,用了鲜艳的大红色,和暗灰色的背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见识浅薄,不敢妄测导演的真实意图,只知道这样的设置让看电影时的我印象非常深刻。
本故事由历史事实改编,让影片多了几分真实和沉重的感觉。两周的时间有多长呢?仿佛一眼就可以看到头,又仿佛可以瞬间把一个怯弱的人,变得面目全非。极端的环境下可以滋生极端的案例,本片讲述的不仅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更是如今的事情,也是将来的事情。
影视不只是迎合观众的盈利品,这就是开头说的“以史为镜”,电影不只拥有票房,也有着电影人的品格,包含着如今的我们对世界的思考,懂得反思的人,才能够更快地成长。哪怕一千个看过这部影片的人,有一个人能够感受到主创的心血,足以。
有时候自己看电影会不喜欢那些非常有内涵的,会觉得累,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之后可能需要用几天的时间去回味、去思索、去深究,难道就不能简简单单看两部没啥营养的喜剧乐乐呵呵消磨时间吗?大概两者都有存在的必要吧,而《冒牌上尉》的余味,也一般悠长:人性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这是个亘古绵长的疑问,至今似乎也没有定论。
一个害怕战争而溃逃的小兵,能有什么本事呢?只是一身上尉的制服,又不是一架量子激光炮,为什么就能够给他那样的底气呢?其实一开始,小兵也只是想要靠假装和撒谎保存一条小命而已,然而从第一次体会到权力带来的美味,他就不再是原来的他了。“撒旦不止一副面孔”,也许眼前的绵羊只是没有被试探。
看的过程中,很大一部分时间我都非常困惑,这究竟是在讲什么呢?为什么故事仿佛这么不合理,但却进行得很流畅呢?看完才知道,影片本身就是用看似荒诞的手法进行了莫大的讽刺,因为小兵的行为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逻辑,所以也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了。
影片开始狼狈逃窜躲避追杀的落魄小兵,和高潮部分叱咤风云、公开动用死刑却无人能够制止的“上尉”,是同一个人扮演的,然而他们却不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换了一身皮,但是仿佛重新投了一次胎,角色的塑造堪比变脸,演员的功力着实值得夸赞。
一开始小兵仓皇地东躲西藏,眼神中都是即将溢出来的恐惧;后来变成了言语中带着枪炮味道的上尉,仿佛杀人夺命这件事,自古以来就合情合理;然而转眼到了派对上,这个“上尉”的笑容却异常的真挚,不仅没有了上尉的威严,甚至还带着一丝纯粹和无辜,让人觉得派对外面发生的处决事件,跟这个意气风发、欢欣自然的人没有任何关系。这样分离又统一的表现,堪称精妙。
影片讲述的故事充满了讽刺,结局更是让人咋舌,一个犯下了如此罪行的小兵,居然能够逃离制裁,只因为军事法庭需要这样一个人来证明“战争后期失败主义爆棚的情况下,还有人在继续战斗。”他们不在乎“冒牌上尉”手下多少条亡魂,只需要按需索取,正义和王法,死人说了不算。
影片的最后有一段小小的彩蛋,“上尉”带着自己的特别任务小队开着车走到了如今的大街上,玩起了行为艺术。假设你是路人,当被迫交出自己的手机和钱包让人检查,心底是不是也会泛起无边的恐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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