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末的一天,雷电华电影公司的老板查尔斯·克尔纳把一叠剧本扔进了垃圾桶,对制片人大卫·亨普斯泰德皱了皱了眉头查尔斯:这已经是第三稿了,加里·格兰特还是不满意。大卫:要把一个圣诞卡上400字的小故事改编成电影剧本,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查尔斯:加里准备放弃了,我要把这个故事的版权卖掉。大卫:我们当初是1万美金买来的,现在能卖给谁呢?查尔斯:我太太昨天看了这个故事,她也很喜欢,她跟我说只有一个人可以把这个故事搬上大银幕。大卫:谁?查尔斯:弗兰克·卡普拉。

最适合圣诞节之夜看的经典电影(最伟大的圣诞电影是如何诞生的)(1)

1903年6岁的弗兰克·卡普拉跟随父母和2个兄弟姐妹一起漂洋过海从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来到美国加州。农民出身的父母在美国只能做一些零工粗活来养活三个孩子,生活非常艰辛贫困。

童年时期的弗兰克·卡普拉要和哥哥一起出去打工贴补家用,他们在街上找到一份卖报纸期刊的工作。

为了招揽生意,聪明的卡普拉想了很多噱头来吸引路人眼球,有时候他会跟哥哥打闹在一起,有时候他会滑稽的摔倒在路上,驻足围观的路人越多,他们报摊的“流量”就越大。

卡普拉在街头上玩的小花招并没有让他摆脱贫穷的生活,但是让他养成了乐观的性格,他喜欢看着路人哈哈大笑的样子。

「也许你以后会成为一个马戏团的小丑」哥哥笑着说道。卡普拉低着头没有回到,小声的嘟囔「不管做什么,我都要离开这里,离开洛杉矶的贫民窟,我讨厌做一个穷人。」

虽然有时候连饭也吃不饱,但小卡普拉从没有放弃学习,一边打工一边完成了手工艺学校的学业。他废寝忘食的努力,就为了能早日挣钱养家,让母亲早日离开那家被难闻的雾气笼罩着的橄榄油加工厂。

在那里妈妈每天都要站立连续工作十个小时,因此卡普拉母亲的双脚布满血泡且永远无法治愈。

从手工艺学校毕业之后弗兰克·卡普拉顺利进入加州理工学院。在这所理科学院里他主修的是化学,但是真正改变他命运的却是文学与诗歌。

从街头而来的穷小子第一次体会了文字的优雅与艺术的魅力,这对贫民窟的孩子来说是一件奢侈品,卡普拉不可救药的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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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美国对德宣战,卡普拉应征入伍,战争结束他回到妈妈身边,一边打零工一边坚持写作。

一次机缘巧合他成为一部电影的临时演员,拍摄片场对他来说如同马戏团一般有趣而荒诞。

「也许你以后会成为一个马戏团的小丑」正应了儿时哥哥那句戏言,卡普拉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这个巨大的「马戏团」

1921年,卡普拉凭着浅显的临时演员经验来到旧金山一家电影公司应聘编剧一职。在他三尺不烂之舌的包装下他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资深的好莱坞电影人,取得了老板的信任,他也正式踏入电影行业.

一开始他的工作是写一些喜剧电影里的搞笑桥段,这个工作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简单,他把儿时街头上所学所看都用到了剧本里,深得喜剧大师哈里·朗顿的赏识。

不久,在哈里·朗顿的推荐下弗兰克·卡普拉开始指导自己的电影,虽然只是一些廉价电影,但他通过这些珍贵的片场经验获得了哥伦比亚公司的注意.

1928年他拍摄了哥伦比亚公司第一部有声电影《海底侦查》,通过自己的努力弗兰克·卡普拉慢慢走上了成名之路。

1933年的《一日贵妇》让他与奥斯卡奖擦肩而过,为了让奥斯卡更加公正,三年后他作为学院院长帮奥斯卡请来了普华永道会计事务所。

这段时间卡普拉的对手从贫困的生活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权威,在影业高层眼里再厉害的导演,再红的明星都只是赚钱的工具人。

哥伦比亚的老板更是喜欢对电影人的创作指手画脚,弗兰克·卡普拉深受其害但是苦于受制与拍片合同而无法脱身。

让卡普拉跃上新台阶的《一夜风流》是他自掏腰包出钱拍摄的,他敢于投入30万资本就是为了在电影制作环节上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到了《迪兹先生进城》和《史密斯先生到华盛顿》这两部佳作上映卡普拉不仅在哥伦比亚公司创造了导演,制片人一体化的制片方式而且他的影片在思想性上也大幅度地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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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来此时的卡普拉实现了自己的美国梦,成为电影行业说一不二的大佬级人物。

其实在每一部电影制作的背后他都要跟哥伦比亚公司的老板柯恩兄弟反复周旋。每拍自己喜欢的电影之前都要为公司拍一部他不愿意拍的作品。

甚至他在伦敦旅游的时候发现当地刚刚上映了一部跟他毫无关系但是宣传海报上赫然写着「弗兰克·卡普拉导演作品」的烂片。

他愤怒找到老板哈利柯恩理论,「署上你的名字可以给这部电影带来更多的票房」柯恩毫无介意的说着「这部电影的一半票房给你如何」。

气炸的卡普拉把自己的老板告上了法庭,此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完成与哥伦比亚的合约作品之后他不会去投奔华纳兄弟,也不会去找米高梅。

他要创立自己的电影公司,只拍自己想拍的电影,名字就叫「自由影业」

完成合约作品之后,卡普拉并没有立马成立自己的公司,他再次披上戎装准备奔赴二战第一线。

马歇尔将军亲自给他指派了一项任务,「我需要你为我们国家制作一部首创的系列影片,告诉我们的小伙子他们为什么要穿上军装」。

卡普拉回答「我可从来没有制作过纪录片」,马歇尔将军缓缓的说道「我们的小伙子在上前线之前也没有过被子弹击中的经验」

不久卡普拉交出了完美的答卷,就是大名鼎鼎的八部优秀纪录片组成的这部名为《我们为何而战》的系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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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把原本置身事外的无数美国年轻人的反纳粹热情都调动了起来,为战胜法西斯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可是要比三座奥斯卡小金人更加珍贵的历史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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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战战场回来的卡普拉,拉来两位好莱坞大佬威廉·惠勒、乔治·史蒂文斯成立了「自由影业」。

此时的卡普拉收到许多战争题材的小说,他内心知道,此时的美国人需要的不是一部热血电影,而是一部能抚慰他们受伤心灵的电影。

他在找一个故事,一个可以让全家人在一起欢笑一起感动的好故事。

雷达华影业的老板查尔斯来到卡普拉的办公室,给他讲了一个只有400字的圣诞小故事,名字叫《最伟大的礼物》。

卡普拉听完故事几乎蹦了起来,「这就是我要找的故事。」立马签下1万美金的支票买下版权,这就是《生活多美好》(It's a Wonderful Life)的原著。

之后卡普拉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拍,这是「自由影业」的开张第一部戏,一定不能失败。

卡普拉为这部戏倾注了所有的精力,从银行借贷了150万美金,前前后后为这部电影投入了230万美金的制作预算。但是没想到这会是「自由影业」倒数第二部电影。

《生活多美好》算是卡普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完全独立制作的一部电影,但是制作过程并不顺利。

既是导演又是公司老板的双重身份让他先后与编剧、摄影、配乐等合作伙伴发生了矛盾,在不知不觉中他为自己的电影事业埋下了地雷。

电影拍摄完毕之后,主创人员对成片效果非常满意,为了能赶上来年的奥斯卡评选,卡普拉信心满满地把上档日期提前2个月于1946年12月20日在纽约率先上映,纽约的影评人看后批评影片太过多愁善感和不够现实主义。

比影评人的批评更致命的是麦卡锡主导的众议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HUAC)竟从这部人畜无伤的电影里头,看出了创作者意在宣传共产主义的左派倾向,直接影响了观众对于《生活多美好》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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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47年1月7日,影片正式在全美各地公映,结果只拿到330万美元的票房。

算上所有制作费用和宣发费用后,《生活多美好》令自由电影公司蒙受了52万美元的直接经济损失。

那个把二流公司哥伦比亚影业带到一线位置的大导演卡普拉没能在票房市场上成全自己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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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自由影业」元气大伤,在拍了另外一部不成功的作品后宣告企业运营失败,卡普拉无奈把公司转让给了派拉蒙。

大片厂对「自由影业」进行了资产重组,《生活多美好》的版权数易其手之后被卖给了一家名为全国电视电影事务所(National Telefilm Associates)的私人公司手里。

卡普拉之后拍了几部不卖座的电影之后也慢慢淡出了电影行业,在他人生最后三十年里卡普拉没有再染指过任何电影创作。

《生活多美好》在票房市场和奥斯卡评选中双失败的结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终结了卡普拉的电影生命

然而《生活多美好》却有着难以置信的顽强生命力。

全国电视电影事务所因为忘记为这部电影版权续费而导致它在1974年之后成了公共版权作品,电视台或者广播台把它拿来播放不需要花一分钱。

各地电视台绝不会放过这个占便宜的好事情,在那个录像带刚刚普及,DVD还没有诞生的70-80年代里,美国普遍民众在圣诞期间打开电视,总能看到《生活多美好》在播放。

在这样一个巨大的曝光量下面,人们发现了这部电影的伟大之处,这部当初无人问津的《生活多美妙》走上了神坛。

1984年卡普拉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候被问及此事,「《生活多美妙》时隔多年之后被普罗大众接受并慢慢成为圣诞传统节目您怎么看?」

卡普拉笑笑说「这真是活见了鬼。」早在多年前卡普拉曾不止一次的对公众说过《生活多美妙》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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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生活多美妙》在美国电影学会评选「百年百大爱情电影」位列第8位;2006年,美国电影学会评选「百年百大励志电影」名列第1位。

2007年,美国电影学会评选「百年百大电影」第20位。中国影迷在豆瓣评分高达9.3分,IMDb 影迷评分8.6分,闯入IMDb Top 250佳片榜第24位。

当年记者还问了一个问题,「《生活多美妙》里借小男孩之口详细介绍了《国家地理》杂志,现在这部杂志因为这部电影销量激增,他们有没有来答谢过您。」

卡普拉沉默良久,答非所问发的说道:「我小时候在街上卖过《国家地理》,这个情节是我儿时的经历,生活是多么美妙啊 It's a Wonderful Life」

部分参考资料:

[1]、《The Name Above the Title》,弗兰克·卡普拉著

[2]、《弗兰克·卡普拉的美国梦》 (1997),纪录片

[3]、《弗兰克·卡普拉:成功的灾难》,约瑟夫·麦克布莱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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