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清朝初年,天下安定,本地一个家境富裕的男子,因为娶媳妇,却遭遇到了一桩离奇事,久久不能释怀。
这个富家子名叫何亮,生长在富裕之家,经济条件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也是从小读书,家教很严,并没有沾染上富家子弟那些浮夸的作风,在附近的名声很好。
到了二十岁,是一个比较晚的娶亲年龄了,父母才给说了一门亲事,是附近村里一个小康之家的女儿,名字叫婉莲。
这个婉莲虽然不似大家闺秀,但也是针织女红样样都好,而且从小读书,对伦理纲常有很深刻的理解,在附近一带很有名气。
两个人不仅家世、才学、为人很般配,相貌也好,男子英俊,女子貌美,可以说是人们羡慕的神仙眷侣。
从定亲那天开始,何亮的耳朵里就会有意无意地听到关于婉莲的消息,你一句我一句,让何亮对未来的媳妇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可越是这样的一知半解,何亮的心里越是好奇,越是刺挠,总想看一看婉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终于到了成亲的日子,何亮当然非常兴奋,开心,也很累,从早忙到晚,无数的宾朋需要招呼,入了洞房才算暂时消停了一下。
何亮揣着一颗激动的心,用颤抖的手掀开盖头。
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果然是一个美人,大大的眼睛闪着光,小团脸,鸡蛋清一样光滑的脸蛋儿白得发光,长得别提多可爱了。尤其是左边眉梢的一颗痣,显得整个人很俏皮,还稍稍带着一点点的美艳。
何亮感叹,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娶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妻子?
第二天一早,何亮和婉莲刚刚醒来,就响起了敲门声,是何亮的父亲。何亮忙去婉莲的身下,拿出一道白绫,上面一抹鲜红很是耀眼。婉莲满面娇羞地转过身去,何亮将白绫拿给了父亲,再回到床边,婉莲还不好意思转过身来,
本地有一个规矩,新婚之夜要在新娘的身下放一道白绫,第二天一早将由新郎的父亲向最好的亲友展示这道白绫,用以证明新娘的贞洁。这对男女双方以及他们代表的两个家庭来说都非常重要,是清白的鉴证。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婚礼才算真正的结束 。
婚礼结束之后的几天,人们才从劳累中摆脱出来。新婚的小两口自然是如胶似漆,何亮和婉莲走到哪都是手挽着手,一副你侬我侬恩恩爱爱的样子,何亮的父母看了很高兴,心里想着看样子,抱孙子不是梦啊。
这一天何亮和婉莲在家里的小水池边喂鱼,突然来了一块黑云彩,天上竟然下起了雨来。何亮拉着婉莲的手跑回到客厅里时,婉莲的头发还是被浇湿了。何亮赶紧用衣袖去擦婉莲的头发和额头,生怕新媳妇着了凉。
丫鬟这时候送来了手巾,婉莲接过去先给何亮擦了擦,二人忙活了一小阵子才安定下来,他们互相看着,想起刚才的狼狈模样,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何亮一边盯着婉莲的脸上看去,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婉莲今天哪里有点不一样,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也许是妆容不同吧,或许是头上戴的饰品换了吧,何亮并没有放在心上。
到了晚间,小两口自然又要亲热一番。亲热完了,何亮困倦了,迷迷糊糊地看见婉莲探头过来给自己掖被子,突然他清醒了过来,想起白天的婉莲哪里不对了。
痣!
何亮心里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非常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白天避雨时的婉莲眉梢绝对没有痣。
何亮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婉莲又跟新婚之夜一样了,眉梢有一个痣,很艳丽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的痣还会时有时无吗?
从这之后,何亮开始刻意留心起来,观察起来,那婉莲眉梢上的痣果然是时有时无,不过是有痣的时候多些。
这个事情在普通人的认知里,是不可能发生的,何亮思考了很久,却始终想不明白,想着既然是两口子,不如直接询问就是了。
原来何亮认为,最多是一种奇怪的病症,或者是什么特异功能,可是询问之下,婉莲竟然不承认自己有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看着她语气那么坚定,何亮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不过很快就否定了婉莲,他绝对没有看错,既然她不承认一定是有什么秘密,自己一定要查出来。
往后的日子里何亮继续观察,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绝大多数情况下,有痣的婉莲会在晚上出现,尤其是二人亲热的时候,一定是有痣的婉莲,而白天,大多数情况下是无痣的婉莲。
何亮曾经用言语试探过两个婉莲,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对娘家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对现在家里的人和事也都一清二楚,对她自己经历什么的自然也是如数家珍。从这一点来看,她们是一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何亮就是觉得是两个人。一个美艳,一个清纯,这种感觉仅仅凭借外貌是看不出来的,但他就是能感觉出来。
何亮确信,这里面有事儿。
既然婉莲不承认,那么何亮决定亲自调查清楚,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她们两个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婉莲呢?
何亮的第一件事 ,就是要考验没痣的婉莲,到底跟不跟自己亲热呢?他有意地搞了几次突然袭击,不出所料,无痣婉莲百般推脱,理由总是要去洗澡,至少也是上厕所之类的,又不能不让去,而且也不能跟着。等再回来的时候,痣就会长在眉梢上。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何亮很懊恼,这种事情又不能用强,实在是感觉有劲不出使。
在这期间,何亮当然有意无意地咨询了其他人,上到父母,下到丫鬟,基本都问了一遍,大家对婉莲普遍的印象是没有痣。
何亮有一个弟弟,名叫何楚,今年才十二岁,他也专门问过何楚。何楚虽然年纪小,但平时做事很成熟,他也没觉得嫂子有什么问题。
后来何亮就明白了,既然只有亲热的时候才长出痣来,那么别人自然无缘得见。
在家里时调查不出什么来 ,何亮觉得还得主动出击,从婉莲的出身开始查起。
第一步当然是婉莲的娘家,他装作不经意路过似的,独自一人去了岳父的家,还与岳父喝了点酒,聊起了很多婉莲小时候的事情,经过对岳父的旁敲侧击,证实婉莲的眉毛上是没有痣的。而且婉莲日常行为非常规范,绝对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家女子。
好,那么就是下一个问题,有痣的婉莲到底是什么人?她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她们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婉莲在娘家的村子里有一个女性朋友叫做溪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非常要好,成亲时溪隽到场了,婚后也曾来看望过婉莲一两次,两人的感情非常好。
这一天何亮又是装作不经意地来到了溪隽的家里。其实一个男子冒昧地拜访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实在是不好看,何亮也犹豫了很久,不过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不用这种稍微过分一点的办法是不行的。
果然,溪隽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还是很大方地接待了何亮。
溪隽家世就很普通了,父母都以种地为生,何亮去的时候老两口都在地里干活,家里只有溪隽一个人。
按说这种情况下何亮不应该进屋,可是他装了糊涂,溪隽一让就进去了。
家里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家,有三间房,算是比较宽敞的。何亮再过分也不敢哪儿都去看,只在客厅里站了一下,却发现西厢房里似乎有一个灵位。
溪隽的父母都在,没听说她还有什么亲人,灵位上的是谁呢?绝不像是祖宗牌位。何亮没有询问,问了的话就算溪隽撒了谎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只能继续装傻充愣。
何亮假模假式地在院子里转悠,然后突然推开西厢房的门,嘴里说着:“这是什么地方?”其实这已经非常不礼貌了,他为了调查真相是豁出去了。
溪隽似乎没什么感觉,介绍说:“这是我的哥哥,去年因病去世了。”
哦?何亮心里感叹了一下。哥哥?婉莲从来没有提起过,所以在何亮的印象里溪隽没有兄弟姐妹,两个人好的跟亲姐妹似的,时常将对方挂在嘴上,却唯独不提这个哥哥,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似的,按说这很不应该。
何亮站在牌位前凝视良久,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溪隽的哥哥似乎和婉莲,以及和这次的两个婉莲事件一定有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何亮继续在村里转悠,想尽办法打探溪隽哥哥的情况。的确是去年已经死了,何亮连坟地都去过了,这个应该假不了。
据说这个哥哥长得非常英俊,而且书读得也好,大家对他的评价是一表人才。何亮关心的他娶亲没有?村民都说没有娶亲,也没有定亲,不过暗地里喜欢他的姑娘有很多,但人们都相信他的心思绝不在这一亩三分地,人家是要靠读书飞黄腾达的。
这就更可疑了,这样一个人人都喜欢的人,婉莲为什么只字不提呢?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讲出来啊。何亮更是坚信,他们不对劲儿。
家里这时传来了喜讯,婉莲怀孕了。
何亮非常吃惊,他亲自坐在郎中的边上,眼看着他给婉莲号脉。郎中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还恭喜了自己。何亮表面上笑呵呵地,心里可是吓得够呛,他确信自己从未碰过这无痣婉莲一根手指头,她怎么会怀孕呢?
那有痣婉莲怀孕了没有呢?不会是两个人同时怀孕吧?
何亮很兴奋,晚上又要跟婉莲亲热。婉莲自然推脱,当然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有痣婉莲。何亮从小读书,曾经钻研过一点点医术,简单的脉象都能够把得出来,因此他趁机把了有痣婉莲的脉象。
何亮差点叫出声来。
因为有痣婉莲也有孕了。
何亮彻底懵了,他一直认为婉莲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他连碰都没碰过,可是如今两个人同时怀孕,这怎么能说得通呢?
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吗?
不!何亮再次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还要调查一下。
何亮叫来了何楚。前文介绍了,何楚才十二岁,但各方面都很成熟,身材也挺高大,整体来看跟何亮长得九分相似,唯一有很大差别的地方在于嗓音。何楚正在变声期,一副公鸭嗓,不过只要不说话或者少说话,何楚跟何亮还是非常相像的。
何亮将担忧告诉何楚,何楚来了兴趣,何亮又交代了一番,两人准备用一招将计就计。
这天,何亮在屋里摆下了酒席,跟无痣婉莲喝酒,中间何亮开始蠢蠢欲动,婉莲推脱去厕所,出去了。
何亮赶忙跟了出去,由何楚进来替换哥哥。
在后院小门边的一个小仓房里,果然又出来了一个婉莲,奔卧房去了。何亮没看清是不是有痣婉莲,但他相信一定是的。
无痣婉莲这时从打开小门,奔后山而去。
何亮死死跟住无痣婉莲,他决心今天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现在就希望何楚不要出问题,按照既定计划,回去之后与有痣婉莲接着喝酒,如果能将其灌醉是最好的。
何楚才十二岁,之前从来没喝过酒,还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这是一次赌博,赌输了后果怎样谁也不知道。
何亮管不了这么多了,能走一步是一步吧。
婉莲来到了一个山洞前面,迎出来的竟然是溪隽,两个人进到山洞里面。
何亮不做他想,直接冲进了山洞里。
婉莲和溪隽惊呆了,半晌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
何亮也没说话,打量起山洞来。
山洞不大,但是整理得很整洁,有一个男人躺在一个简易的床上,全身贴满了符咒,床边插满了各色小旗子,床下一个蒲团上躺着一只死狗。
何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脸上却十分凶狠地表情,狞笑道:“事到如今,你们两个害人精还有什么话说!”这句话就是诈两个女子,见多识广的人根本不会当回事。可是婉莲和溪隽显然不是这种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以为事情败露,便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婉莲在娘家时就跟溪隽的哥哥好了,到了私定终身的程度,可是哥哥突发急病死了,婉莲伤心欲绝,她在溪隽的鼓励下调整了一点心态。这时候媒人上门来提亲,婉莲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可是当地有洞房白绫的习俗,婉莲非常担心自己的事情被发现,到时候不仅是婆家,就是娘家人也不会放过他。
这天晚上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山里的狼仙,可以帮助婉莲,自然不是白帮,是各取所需。
狼仙需要男人的精血怀上阴胎,届时用阴胎催动她的修炼。狼仙会变化之术,可以代替婉莲与何亮行夫妻之实,这样婉莲的事情便不会被人发现了。
这还不算,这狼仙还会一种妖术邪法,那就是让死去的哥哥继续与婉莲行房,还能使婉莲有孕,待到生产时,狼仙将哥哥的魂魄注入胎内,这样哥哥可以借胎复生过来,婉莲还可以与其长相厮守。
事情顺利的话,此时的何亮已经差不多要被狼仙吸干精血而死,哥哥作为明面上的何亮之子,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何家之主,过些年何家老爷夫人一死,婉莲和哥哥,还能得到一大笔家财,可谓是十全十美的计划。
何亮听得眼珠子通红,一把揪住婉莲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何家与你们何仇何怨?竟用这样的阴狠手段伤害我们?!”婉莲只是痛哭,并不答话,她也深知何家的无辜,可是为了情郎能够再生,她已经不择手段了。
何亮余光看见那只狼,来到它的身前,此时狼的魂魄变成婉莲正在与何楚饮酒。何亮一把提起那只狼,果然狼的右侧眉梢位置有一个黑痣。何亮非常庆幸,它没有完全修习变成人形之术,才救了自己全家的性命。
此时那狼突然睁开了眼睛,何亮吓了一跳,慌忙从怀里掏出匕首向狼颈刺去,从伤口中冒出的不是血液,竟然是黑气,而且叫声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种快感传遍了何亮的全身,今日一不做二不休,谁也别想逃脱过去。想着,何亮来到婉莲和溪隽面前,一刀一个,随后又来到哥哥的尸体身边,狞笑着割下了他的头颅。
何亮哈哈大笑,用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谁也没看见的是,那死狼的肚子隐隐有红光闪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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