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根》、《乡村爱情》的热播,让在荧屏消失许久的农民形象重回观众视野,剧中城市观众的期待与农村的真实现状间也达成了某种平衡,难谈真实,却朴实、动人、有趣。
比如像二胖、赵四般的“作精”,他们具有明显的性格缺陷,但是其农村人的善良、朴实本色仍在,不经意间就能感染观众,成功洗白。
6月17日,本山大叔爱徒宋晓峰与潘叔之女潘阳的新片上线。
根据脱贫攻坚故事改编、以期歌颂农村生活的它却错把无知当朴实,异化农村人的朴实性格,还透着一股子由上而下的道德优越感。
《牛头不对马嘴》
影片的故事并不复杂。
石坞村旅游资源的开发建设中,村民与开发商产生了分歧,潘阳饰演的驻村干部马晓丽上任第一天,就见证了居民与开发商的冲突场面。
建设方副总牛财生指挥下属封堵进村道路,强行清理“三大堆”,以牛津、牛黄、牛财为首的村民则阻碍正常施工,表达自己对于农村开发的不满与诉求。
三大堆清理、停车场改造、农村殡葬改革、猕猴桃销售,建设中暴露的问题越来越多,马晓丽只能不断寻找破局之法,带领村民走上致富之路。
从郭达、瞿颖领衔的《毛驴上树》,到郭靖宇、杨志刚兄弟创作的《我来自北京》系列,再到巩汉林、金珠一家出演的《村里有情况》。
近两年,以脱贫攻坚为背景、展现当下农村真实生活的网络主旋律作品已有数十部,该类型作品的叙事模式也已基本形成:农村建设遇到问题,城市归来的主人公利用互联网、直播等新方式解决问题,带领村民走上致富之路,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牛头不对马嘴》基本延续了这一模式,主基调也是歌颂当下的农村建设,赞扬农村人的朴实与纯朴。
但在人物塑造与情节创作时,嘴上说着反对“歧视”、歌颂“农村”的主创团队却展现出了十足的恶趣味和自以为是的道德优越感:
“三大堆”阻碍正常建设,副总牛财生不得已答应了牛津提出的解决工作、介绍对象的诉求,为了堵住其他村民的口,他又转移矛盾,让马晓丽走到村民的对立面。
导演与编剧的设定中,牛财生是全片的大反派,他需要不断给马晓丽的工作制造麻烦,但是作为开发工作的负责人,牛财生阻碍正常建设的行为无异于自绝生路。
结尾时,牛财生改过自新的情节更是宛若神来之笔,既不顾及村民对于他的糟糕看法,也加深了这一人物的扭曲与撕裂。
如果说牛财生是罪恶开发商的代表,那修睿饰演的牛津则是导演心中的完美农民,是善良与朴实的代表。
命运的不公打碎了牛津的诗与远方,重回石坞村后,他成了远近闻名的刺头,见村里开发旅游资源,他就敲开发商竹杠,提出了月收入三千的工作和介绍对象的要求。
赖以为生的家园被开发,担忧后继生活的牛津提出如上要求并不过分,可马晓丽出场后,牛津的行为越发疯狂,不断挑战观众的忍受极限。
为了解决“三大堆”问题,马晓丽到牛津家中,了解牛津生活状况和他的个人诉求,牛津与牛黄竟上演揩油大戏,因为抓马晓丽的手而大打出手。
夜半三更,马晓丽与牛明亮加班工作时,牛津潜伏在马晓丽床下,悄悄等待着自己的“爱人”,还发出了雷鸣般的呼噜声。
夜半,床下,独身女性宿舍。
牛津口中的“关心”,实际上是对马晓丽的窥探和占有,面对如此低俗的行径,导演却借马晓丽之口说了句:他没有恶意,是我邀请他来的。
创作如此情节,导演要么是意识淡薄,不懂法,要么是故作糊涂,真下流。
最让人无语的角色是前男友。
石坞村的猕猴桃销售遇到困难,马晓丽向家境富裕、经营电商的前男友求助,希望他能指导村民的线上销售猕猴桃,进行直播电商的培训工作。
既不需要分成,也不需要酬劳,前男友丢下自己的工作,义务参与到猕猴桃的销售工作中。
村民网络销售受挫时,经营电商公司的他却宛若智障,既不能帮助村民解决问题,还以“城市人”自居,称石坞村“穷山恶水出刁民”,活像是生活在民国的富家公子。
导演,大清早就亡了,如此煽动对立的台词,别再玩了。
回看整部电影。
宋晓峰、巩汉林、刘流等老戏骨的表演是值得肯定的,无论在角色的塑造,还是颇具个人特色的表演风格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成了影片仅有的亮点。
可惜的是,缺少真实、动人的好故事支撑,老戏骨的卖力表演也只能成为无源之水、空中楼阁,不能真正地感染观众。
我们需要主旋律作品,需要展现农村生活的作品,但绝不是自以为是的“农村”,自以为是的“主旋律”。
《牛头不对马嘴》,一星预警。
码字民工:小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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