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生命的摆渡人
文/李金梅
最近老失眠，于是便找了位老中医抓了几副中药来吃，仍是无济于事，失眠还在继续。
按理来说，老大今年考上了心仪的大学，老二平时由她大妈照看，就连星期五都是让孩子吃了晚饭再送回来，我除了上班，目前并无焦灼的事。
这不又到了星期五，女儿回来了。女儿说，妈妈你给我买副国际象棋吧，今天的第二课堂老师给我们讲了国际象棋。我说，国际象棋我们家有，哥哥小时候跟爸爸下，给你找出来吗。女儿高兴的跳起来，连连说，妈妈，我好开心呀，我也跟爸爸下。我说，老师教了一节课，你会下吗。女儿说，对，我自己研究研究，再跟爸爸下。
我拿出象棋，女儿马上摆好了棋子，要过我的手机，开始百度国际象棋的有关规则，什么“王”可以往后斜着吃子吗，“后”走时格数有限制吗……边看边在棋谱上自己揣摩着走。我暗自里观察着女儿，研究了好长时间，才喊她爸爸来下。这一棋在她爸爸的引导下，父女俩下了将近两个小时，下完已经到了十一点了。
女儿晚上一般看看电视，玩玩自己的布娃娃，睡觉时看会儿书。看到今晚时间迟了，我劝女儿别再看书了。女儿拉长声调说，不——然后自己挑了本书坐到床上来看，不再出声。这之前我也拿着本书看，看一会书看一会手机，根本静不下心来。我斜眼瞅着女儿，女儿看得很专注，我催了好几次睡觉，女儿一直不出声，直到我厉声叫她睡才放下书睡觉，不上十分钟便传来女儿轻轻的鼾声。
这会儿我还是睡不着，数数字也睡不着，而且思想越来越清晰。窗外路灯很亮，虽然隔着窗帘，灯光还是穿透厚厚的窗帘，仍能清晰地看到屋里的一切。我看着身旁熟睡的女儿，忽的，我想到，要是我能像女儿一样生活，玩时认真玩，看书踏实看，有计划地过每一天，也许能睡着吧。
又是一个星期天，吃过午饭，我感觉自己无事可做了，便从儿子的书架上取了[英]克莱儿·麦克福尔小说《摆渡人》来看。看了二十分钟不到，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我放下书闭上了眼睛，恰好丈夫走了进来。说，你连看《摆渡人》都打瞌睡，你看什么书！丈夫的口气里充满了不屑。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但我有一颗脆弱敏感的心。我立马坐直了身体，我说，这本书我两天时间看完。
我家的书不少，以前只要儿子说一声，我就会买，也有些虚伪吧，我本身喜欢买书，年轻时候就有这习惯。现在老大上了大学，轮到给老二买书。每次去新华书店买书，我给女儿限买一本，然后女儿也学她哥当年的样子，在新华书店看上一本或半本才拿上书走人，好像赚了许多似的，开心地不得了。
对于小说《摆渡人》，儿子说过好几次，妈妈这本书好看，你也看一看吧。儿子也曾给我推荐过许多书，什么《巫师的沉船》、《藏地密码》、《放风筝的人》等等，我嘴上答应着，实际没看几本书。不怕你笑话，《摆渡人》的开头我看过好几次，但一段时间后书又回到了书架上，看不下去！
跟丈夫表了决心后，我进入角色开始认真读这本书。
当我看到崔斯坦带着迪伦来到第二间屋子时合起书去洗澡，出来时，发现刚上二年级的女儿正饶有兴味地看这本书。我说，你能看懂吗，你看到哪了。我说，小说刚开始写发生了车祸，可崔斯坦带着迪伦在荒山野岭里行走，怎么回事呀，遇到的那些是人还是什么呀。女儿说，你还没有我看得多，那是迪伦的灵魂，迪伦是这次车祸唯一的死亡者……他们遇到了魔鬼。
我说，摆渡人的意思用船把人从这边岸送到那边岸的人，掌握船的航向的人。把人比喻成一艘船，比方说妈妈是一艘船，引领妈妈这艘船的人就是妈妈的摆渡人。
我说，如果命运是一条孤独的河流，谁将是妈妈灵魂的摆渡人。女儿马上答道：哥哥！
女儿的回答让我有点小小的惊愕！摆渡人作为一种隐喻，是那个能够让人蜕变，重塑心灵，到达美好彼岸的人。其实小说作者阐述的是一个哲学命题：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去往何处。女儿这样简单的理解，真好！
于是，我笑了，对女儿说，妈妈这艘船，45岁以前，在黑暗中摸索，迷迷糊糊、跌跌撞撞行到现在；45岁以后，这艘船有了摆渡人，不光是哥哥，还有你和爸爸！
女儿也显得特别开心，笑着说，妈妈，45岁以前你是不是经常睡觉？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书，现在我看吧。女儿又拉长了声调，不——你看看我的书，又埋头看起来了。晚上去大妈家时，带走了《摆渡人》。
彼岸，烟波流转，有人寻我 ；对岸，繁华三千，有人候我。
但愿今夜能睡着，醒来便是新生。
李金梅，大通县人，土族，爱好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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