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第一次见到陆老师是在铭初即将举行博览会的前一周。当时我们正觉得纳闷,在一个幼儿园的空间里,如何举行一场博览会?
陆老师带着我们参观已经规划好的各个展位,以及即将展出的内容:由老师们和专业空间设计师共同设计和搭建的每个展位的空间布置。
那时我们才终于对这个“幼儿园里的博览会”有了一点点认知,它像是一个美轮美奂的艺术展,但也是一个家长和孩子可以与老师们互动的空间,某种程度上,它还像个集市,因为还可以在这里品尝到园里老师亲手烹饪的各种小吃。
当我们在这三天的博览会里,亲眼见到老师、家长、孩子在这个空间乐而忘返和开怀大笑的样子后,便迫不及待地跟陆老师说,能不能约谈一下,为什么要做这个博览会,它的最初构想是什么?为什么它能呈现这么多不同的元素又毫不违和?
博览会后的第二天,我们终于可以在铭初某一个充满禅意的房间里,听陆老师细说原由:“因为知道了铭初幼儿园,2020年秋天我从北京搬到了广州,成为了这里的家长。”
这一位因孩子而跨进教育的家长,在铭初的1年半里,她让孩子换了三次班,自己也在这里策划了四件事,她说:“孩子成了这里‘最不安分’的娃,我成了这里‘最爱搞事’的家长。”
(以下为第一人称叙述)
01从艺术界误入教育界被铭初的多样和包容所吸引说来也是巧合,铭初幼儿园让我有了第一次深刻印象的也是一次艺术展。和其他幼儿园的开放日或成果展不一样,他们没有把各种教育理念简化成一个个工具地罗列出来,引导你去做择校的决定,而是让我看到了这个学校的思辨性。
铭初会邀请大家共同思考什么是生命中幼儿阶段的教育,让我看到了“意识”在这个学校被重视的程度。展览里也没有什么视觉上的刻意“装饰”,反而是由其日常的环境传达出一个足够精致的内容与美学结合的空间。
△ 《行向未知,走向梦想》展览现场
经过那一次的观展,加上我个人的机缘巧合,便决定从北京搬到广州,让孩子到铭初幼儿园上学,成为了这里的家长。
在陪孩子上学的日子里,我得以更近距离地观察这个学校,也逐渐参与其中并被深深吸引。
我发现,铭初幼儿园更像是一个以教育为媒介,向外界做意识传播和价值导向传递的公共空间,他们也对这个空间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定义,叫做“铭初新群落”,这跟我过去在当代艺术领域处理的议题有着某种巧妙的异曲同工之处。
△ 铭初新群落《咩嘢》艺术教育项目
我观察到,因为有着足够的开放性和包容性,这个空间吸引了越来越多同频的人,比如像我这样的家长“自来粉”,逐渐地成为了合作伙伴。
他们允许并鼓励我们把来自不同领域的有意思的人拉进来,在交流中碰撞出好玩的新想法。于是,便有了去年10月开始至今的一系列展览:《我们有问题》、《冯峰:鸭兔爸爸》、《121个个展》。如果说让我来回答为什么会有今天的博览会,我想,过去的这一系列展览就是它萌生的雏形。
△《我们有问题》展览现场
△《冯峰:鸭兔爸爸》展览现场
△《121个个展》展览现场
02在孩子换了三次班后我想到了可以做“另类折腾”的可能性在过去的一年半里,我让自家的孩子换了三次班,体验了四个截然不同的集体。
包括我自己的家人和朋友都在问我,是什么让我不断地让孩子换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呢?还真没有,相反,每一次“挥别“都很美好,所以我的回答基本都“甩锅”给幼儿园,是他们给了我选择的权利。
△ 鲸鱼家孩子们参照水果作画
从孩子一开始进入的温暖细腻的“鲸鱼家”(这里的班级大多以“家”为名)到“放飞自我”的“什么家”,然后走进了以社会为学校的无边界实验班“初新班”,到现在由老师自主创立的注重本土生活教育的“青松家”。我感觉自己在以一种“激进”的方式回应这个学校的“先进”。
△ 初新班在火炉山
那会不会让孩子无所适从?没有安全感,稳定感?——这是我遇到的第二个高频问题。
实话说,我发现在这里,给予孩子稳定和安全感受的其实不是某个“班”,而是来自这个学校,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这个群落。这里似乎总是有一种温润又灵动的气氛,经常人来人往,但遇见的每个人都很熟悉,很可靠,加上全园参加的活动很频繁,班与班的共学、出游等集体时间很多,这无形中给了孩子一种打开的安全感。
△ 圣诞睡衣日现场
在这个基础上去游走于不同的小集体,孩子似乎产生了一种“连接能力”。不同于所谓的“交际”,它是一种无论处境如何,都可以通过与他人的沟通进行自我建构和升级的能力——而这恰恰回应了差异性的存在必要。
△ 老师们讨论课程主题
事实上,孩子的换班经历跟学校内部系统的迭代是同步的。据我了解,这里有一个很强同时也很平易近人的价值观:成人之美。因此当这里持续地允许不同的发声并支持多元的教育主张时,所谓“创新”的出现就不再是偶然。
于是,便有老师提出了 “我能不能跟共同价值的老师合作开班?这个班课程、上课地点、放假安排甚至学费都不一样,我们自己招生,可不可以?”。随着校方的“可以”,于是有了第一个自主运营的班级“彩虹家”。
△ 彩虹家 | 换个地方过生活
与此同时,校方还推出更多的政策去孵化和扶持新生的“自主运营”团队,鼓励家长选择自己喜欢的主张,也鼓励家长变换选择,它打开了一个新的局面,让差异共存,赋权给选择,再而反向促进教育的生长,忽然好像有了一种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感觉。
△ 木棉家孩子们在自然中创作
△ 海豚家 | 盼雨
△ 松鼠家 | 节气山水
△ 初新班在东山口
当学校不再拿一个确定的体系、理论来招揽客户,而是敞开自己的各种的产品,让客户变成了真正的用户,去体验也去检验,然后再去激发更好的产品的时候,是对双方共同的挑战,但也是迈向教育共同体和真正的家校共建的关键一步。那我们要怎么把这个事情讲清楚呢?于是,便有了办博览会的想法。
△ 铭初新博览会备展现场
03为什么是博览会?它要如何呈现不同老师的教育主张?想到博览会这个词,是缘于在我过去的工作中曾经历过很多次当代艺术博览会。
艺博会与惯常意义的产品展会不同,它更注重概念策划、视觉与个体主张、研究成果的表达。所以很自然地,我会觉得可以用艺博会的方式来做“铭初新博览会”,在我的经验里,这样的形式非常适合让不同的个体发声,同时又能体现一个平台的力量。
△ 铭初新博览会老师和孩子们欢乐互动
我们非常“正式”地开展了工作,首先成立了组委会,在校内发布了博览会的举办和展位招募信息。博览会的形式对老师们来说应该是相对陌生的,正如嘉宏在首次招募说明会中所描述的,我们让老师们把这次博览会看作一次大型的角色扮演游戏,Ta们可以组队扮演展商申请,因而我们越“正式”,游戏便越逼真。
△ 老师和孩子们共同参与布展工作
遵从一切以自愿为原则,发布之后其实我们心里并没有底,并不清楚到底会有多少回应。结果是让人兴奋的,我们收到了12份方案,加起来有30多个老师加入到这场未知的游戏里。
这里面除了自主创立的木棉家、青松家,以及实验班初新班外,原有的传统班级狮子家、鲸鱼家都提交了申请,此外还有跨文化中心、米花社、铭初个个达木偶剧团的公共项目以及老师的个人申请项目,包括讨论哲学的行为艺术和一个人主办起的论坛。
△ 青松家和初新班的展会设计
过程中,我们召开了长达5小时的展商方案自述和评选会,邀请校内外的伙伴共同评分。方案确认后,组委会开始与展商进行密集的一对一讨论会,从空间方案、理念传达到视觉输出都紧密配合。老师们都非常高效,最终得以在五一假期间顺利开幕。
△ 铭初新博览会备展现场
04学校就是组委会?铭初新要透过博览会呈现的理念这时候我们又会遇到另一个提问,不管是这个博览会甚至是学校的路径,都是在展示和发展老师们的个体主张,那学校的角色在哪里?铭初新群落又在呈现什么呢?
在我看来,“煞有其事”地主办一个这样的博览会这一事件本身就是铭初新的品牌的其中一个呈现。在执行这一事件的过程中,其“正式”的程度在很多人看来是没有必要的。
△ 铭初新博览会现场
这些“没有必要”的事情包括与专业的视觉设计团队一起工作,为博览会做出专门的视觉系统以及衍生品,邀请专业的空间设计师为每一个展商设计具有各自风格的展位,给予展商们宽裕的预算去实现各自的表达,展场内设置专业的导览系统等等。
正是这些“非必要”的元素在告诉大家,铭初新做的是什么样的教育——我们把它称为“颗粒度更细的教育”。
△ 铭初新博览会现场
只有当我们以更细颗粒度的思维去观察才能发现更多的教育细节,它们才得以被掌握,被处理、被呈现。也只有这样,才真正有机会去实现我们刚刚谈到的差异性,也就是我们天天念叨的“因材施教”。
△ 铭初新博览会现场
当然还有一个关键点,这也是在博览会中我特别喜欢的一个小细节,在一些公共区域的墙面上,我们用“硬核”的方式呈现了铭初新的财务和运营数据。
这些数字其实并不是在强调打造面前的场域花了多少钱,而在于让大家去看到这里的钱是如何被使用的,并产生了什么样的结果。
△ 铭初新博会现场
因为如何“花钱”的底层逻辑恰恰是打造颗粒度更细的教育所存在的条件。作为办学者、组织者,铭初新选择“财务透明”是因为愿意也能够让运作更加清晰明,选择举办博览会是因为愿意也能够让老师呈现自己的教育主张。
这些都指向了办学的初心:让更多的孩子在这里自然生长,让更多的家长和老师在这里互动和链接,从而产生更加多的创新的教育主张。
△ 铭初新博览会现场
写在最后
据陆老师介绍,这次博览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计划明年的第二届了。
“如果说首届像是铭初新教育的一次艺术行为,也是又一次跨出教育内圈走向公共的实践。那么对于第二届的定位,我们认为会是一次更深入地走进社会的公共性博览会,增加更多的跨界参与度。”她信心满满地说。
三天的博览会,有近140组家庭来到现场,还有很多同行以及关心教育的跨界伙伴。据说还有家长朋友发布的短视频在平台上超过了百万的观看量。更有趣的是电梯间里听到不少家长在分享各自对“展商”们的看法,展开要让孩子去哪个家的据理力争。
“很多人问我,你们这次是不是为了招生,我通常会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其实是在招家长。”在陆老师看来,铭初新确实希望在这个群落里,有更多价值取向相似的成人融入,相互成就对方之美。
正如她和铭初新的所有人所希望的:家长们除了可以为孩子在这里而高兴,也可以为自己在这里而高兴,当更多的人被这个地方感动,这里就成了更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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